站在树旁的石桥上,苏草转过身来,刚要开口,常婶子先一步开口了。
“石大河那人心忒坏,得亏了有你,婶子这家才没有散了。”
常婶子扭捏着说话,不敢看苏草:“草儿,婶子以前糊涂,这回……”
“你糊涂的何止这一回?我要是没有撞破这事儿,你是不是还准备被石大河牵着鼻子走。”
苏草没好气道:“海叔还瘫在榻上,石大河要是得逞了,他这病还能不能好?事情闹开了,以后村里人怎么看小松子?”
常婶子想想要是石大河得逞了,自家男人怕是要气死,孩子也可怜,村里的人不知会在背后说得多难听。
因为苏忠贤犯过案,草儿这些年是怎么被人指指点点的?
想到这事儿要是落在小松子身上,常婶子后怕不已。
她是真的知道错了,想到自己以前怎么对苏草,苏草又是怎么对她的,常婶子突然砰的一声,跪倒在了苏草脚下。
“草儿,婶子真知道错了,以后不犯糊涂,好好跟你海叔过日子,等他病好了,把你垫的那药钱尽快还上。”
常婶子这一跪,遂不及防,将苏草给吓了一大跳。
一向跟她不对付的人,就这样跪在了她脚边。
苏草哭笑不得:“你既嫁了海叔,那也是苏家的人,再说,你也是真心疼小松子,你其实是个好娘亲。”
苏草拉着她起身,在石桥上坐下。
“婶子,你这人吧?我知道你!从来只有你占人便宜的,没有人占你便宜,说真的你蛮讨厌的,但你也是真疼小松子,真在乎你和海叔这个家。”
苏草在黑暗中低低的苦笑了一声:“你知道吧?其实我在镇上遇到过魏伶儿,她不但羞辱我爹,看不起我,还在背后帮着钱东家害我,对付我。”
“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娘呢?你对小松子都那么好,她就算讨厌我,难道不能装作不认识吗?”
苏草语声酸楚:“其实,我挺羡慕小松子,有你这么一个娘亲,你有时候像护着小崽子的老母鸡,谁敢动你的幼崽,你会拼着命也要扑上去啄人一口。”
“草儿……”
常婶子听了只感觉心酸,原来草儿这么可怜。
一切都是魏伶儿的错!
她以前为什么想不开,非要跟草儿过不去?
“你那个娘真不是东西,你爹这辈子都毁她手里头。”
常婶子骂骂咧咧:“魏伶儿那娘们儿是婶子见过最狠的,那会儿,你海叔还是个半大小子,亲眼瞧见夜里他背着你爹,悄悄跟她那个姓吕的表哥搂搂抱抱。你海叔爹娘死得早,你爷爷对你海叔,那跟亲儿子似的,这事儿你海叔不好捅出来啊,就使个计,让你爷爷撞见。”
“结果吧,你爷爷没瞧清楚人,魏伶儿就拦上了你爷爷,让他那个姓吕的表哥溜走了,事情就这么闹开了来。那会儿你爹是个愣头青,他逼问魏伶儿那人是谁,你那个娘说是姓杨的书生,当时魏伶儿那个姓吕的表哥和杨书生,都是你爹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