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阴侧侧的声音,打乱了谈兴正浓的客人们,苏草循着声望过去,不由得黑了脸。
来人是一个瘦高个的公子,穿着一身宽大的墨色玄衣,斜飞的墨眉透着一股阴柔的狠劲儿。
他一出现,苏草就知道了,那天她去醉红楼给苹儿赎身,暗处盯着她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了?
就是这样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人时像锁住了猎物,让人很不安心。
更令苏草不舒服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叶温良。
来者不善!
苏草已经是沉了脸色:“他是镇上赌坊和醉红楼的东家。”
什么?
赌坊和醉红楼背后的幕后东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竟会是他?
潘一铭变了神色,紧惕的盯着来人。
喻润泽更是紧张的扯了扯苏草的衣袖,着急的小声提醒她:“草儿妹妹,不管他今天来干什么,你一定要沉住气。听我的没错,这个人不好惹,回头再捎信让我家老太太替你撑腰。”
这一主一仆出现突然在酒楼门口,还点了苏草和沈家的名,且他身后还跟着叶温良,都以为是沈玉宁的熟人。
什么都不知道的沈大山,一头雾水问:“玉宁,这可是你同窗?”
“沈童生同窗?有些意思!”
那人对酒楼内众人的反应浑然不觉,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带着些许轻蔑和威胁的意味,看向苏草和沈玉宁。
“怎么?你们不欢迎我这个同窗?”
在这种隐约的威压下,沈玉宁还是起了身,要挡在苏草面前。
苏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沈玉宁拽住,落落大方起身:“来者是客,公子若不嫌弃,那就坐下饮一杯薄酒。”
“薄酒?”
那人步履平稳朝苏草走过来,盯着她看了数息后,突然掠过她,端起她那杯酒一饮而尽。
将空杯子倒着晃了晃:“拿下品酒会名次的杏花酿,能算是薄酒吗?可惜了,本公子来过明珠镇数次,竟不知深巷酒香?不知杏花村一个小地方,也能出美酒佳酿?”
他身子略微前倾,阴鸷的眸子死死锁在苏草身上,仿佛苏草是他嘴里那杯美酒佳酿。
“听说苏姑娘跟我身边的人有些过节?”
他随手将酒杯一抛,酒杯在空中划下一道弧线,然后稳稳的落在了搁酒的一排木架上。
他阴阳怪气开口:“做买卖讲究和气生财,苏姑娘以为呢?”
苏草:“……”
他猜得没错,这个赌坊东家果然是为了叶温良来的。
也不知道叶温良是使了什么手段找到这个靠山?
在他的这个靠山后边,叶温良像一条乖巧听话的狗,从一进酒楼,一直躬身恭敬的跟在他后边。
这是在威胁她,让她跟叶温良化干戈为玉帛?
杀人灭口,再毁人清誉,叶渣渣做出来的事情,够他死十次八次了。
让她妥协,做梦吧!
喻润泽要她别招惹眼前的人,现在不是她在招惹人家,是人家欺负到她和沈玉宁头上了。
今天是竹湖杏花酿的庆贺宴,这恶心倒胃口的两人,非要来砸场子。
“公子喜欢养狗,这没错。”
草到底没忍住,讥讽的笑了:“但得小心,别被自个养的疯狗给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