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语将最后那页纸上的内容牢牢的记在脑中,随即开始思考接手这些势力的可能性。
叶书成看似妥协了,可事实上他心里是都还打着其他算盘,谁也不知道。这些纸上写着的内容是真实的吗?叶书成有没有在其中布下什么陷阱?如果她什么都不怀疑,就这么按照信中所写的去接手对方的势力,对方会不会就等着瓮中捉鳖,想让她自投罗网?
至于前几页纸上写着的那些大承的势力,有猫腻的倒是不多。前世她也了解一些,与现在所看到的没有太多的不同。
“笑语,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方笑语正捏着那几张纸思考,外头却传来了叶西辞的声音。
门打开的同时,叶西辞就拎着两个盒子一脸愉快之色,似乎手中拿着的真是什么宝贝一般,献宝一样的放在了桌上,而后推到了方笑语的面前。
方笑语将手中的信纸放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只木盒,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瞧瞧,喜不喜欢?”叶西辞卖了个关子。
方笑语向叶西辞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停止。当木盒开启,露出里头的东西时,方笑语原本波澜不惊的神色终于有了改变。
“你这是从何处找来的?”方笑语惊喜的问道。
“从太子那里顺来的。”叶西辞颇有些不怀好意的转了转眼珠子,开心的神色掩都掩不住。
方笑语小心翼翼的将盒子中一株不起眼的小草拿起,万分心爱的捧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有了这东西,想要突破就再简单不过了。我一直着人寻着,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中。”方笑语对此爱不释手。
“这地狱草长在阴冷潮湿之地,又是几十年才开一次花。若不等到花开后再摘下,则为剧毒,若是等到花谢了再采摘又毫无用处,实在是不容易得到。这次看到这东西实属意外,好在太子倒是慷慨,知道你武功高强,可突破却更难,这才叫我将这东西拿来给你用,如何,这东西可能够成功的让你突破《地经》第六层?”叶西辞对此了解得很清楚。地狱草听名字很可怕,但实际上却是很好用的宝贝,它的主要功用就是梳理人的经脉,帮助突破武功的瓶颈。
到了方笑语这种境界,想要突破便十分困难。《地经》尚且是强大的武功还如此,那些寻常武功甚至很难练至方笑语这样的地步。
“这地狱草确实是好东西,不仅仅能够梳理经脉,还能防止走火入魔。”方笑语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这株看似不起眼的小草。但最终她还是犹豫了一番,随即将它递给叶西辞道:“这地狱草对于你修炼的《天经》功效更甚,正好你的《天经》已经练到了第四层瓶颈,若是用了这株地狱草,突破桎梏不成问题,而且借住其中的药力,或许突破到第五层中期也不在话下,不过是需要些其他的药材辅助。东西府里都有,马上便可配制出药汤,你立刻用了吧。”
方笑语确实有些舍不得,有了这株地狱草,她能够稳稳的突破第六层,到达《地经》的第七层,到时候,就是放眼整个江湖,怕也无人能够与她比拼功法。到时候,她支配江湖的目的也能达成的轻松一些。
但是,地狱草虽生长在至阴致寒的地方,却对阳刚系的功法有着大效用,能发挥出更多的药力。
偏偏叶西辞所练的《天经》就是阳系功法,武功的等级能够最大程度的改造身体,待到功力大成,延年益寿也不是问题。虽然比不得曾经轮回过的修真世界那么夸张,可是待到武功练到极致,能多活上二三十年都是轻而易举的。
她的《地经》还可以寻找柔和的药材来用,虽然武功到了这个等级,再想寻找突破的药材已经十分艰难,但她知道不少的消息,还可以一一尝试,但叶西辞的《天经》对于突破药材的要求可是高的不像话,但是像地狱草这种顶级的药材,却可以让他无惊无险的成功突破。
叶西辞心里暖暖的,有一个人时常为自己着想,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叫人留恋。
这在从前几乎是他不敢想象与奢望的。
修炼了《天经》之后,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越是到了后头,想要突破就越困难。实际上方笑语已经在第六层耽搁了许久了。就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找到能够让她安全突破的药材,无法制作药汤,所以才会一直压制着。
这次太子得了这地狱草被他给看见了,他可是高兴的要命,就算是给他再多的金银财富高官厚禄他都不会眨一眨眼,却因为这一株小小的药草而失态了。
“你不必管我,我这《天经》不过才练至第四层,用这地狱草突破有些暴殄天物了。你就安心用着,至于我这里,天下何其大,天材地宝虽然不多却一定还有,再寻就是了。你的武功越高强也就越安全,我才放心。”叶西辞摇摇头,还是准备将地狱草留给方笑语用。
方笑语有些犹豫了。今后要面对的敌人可能是大周,而大周就是以武功而显得强大。大周皇室之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那么,那个人是否也是隐藏的武功高手也还有待观察。
她当然自信自己所练的武功乃是当世一绝。因为这个时代的武功基本还处于一种低等的阶段。相对的,大周皇室的武功也算是这个世界里顶尖的功法了,只不过与她的《地经》还有叶西辞修炼的《天经》根本没有可比之处罢了。
方笑语犹豫的间隙一眼瞥到了另一个盒子,这盒子乃是一块朽木雕出来的,与他们的身份而言,实在是太过不相称。何况,按叶西辞所言,这些东西都是从太子那里顺来的,也就是东宫的东西,东宫的东西,哪怕是盛放用的盒子,也不该是朽木所雕。
方笑语好奇的拿起这块朽木雕刻的盒子,在上头轻轻捏了一捏,这盒子立马被捏下来一小块,而后变成有些湿润的木渣。
突然,方笑语脸色变了变,将盒子拿起来,放在鼻尖处闻了闻,一种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若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随即方笑语的神色顿时古怪起来。
叶西辞以为是方笑语在疑惑他为何会拿回来一个朽木的盒子,于是解释道:“你可不要看这盒子廉价,里头的东西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打开看看。”
方笑语听话的将盒子打开,顿时一颗圆圆的,蓝色却带着透明的珠子映入眼中。
“蛟珠?”方笑语微微惊讶。
叶西辞点点头,道:“这东西一共就两颗,太子宝贝的很。不过这次叶书成出了岔子,太子心里头高兴,就打开宝库任由我随意选上一件宝贝,我就顺带着将这蛟珠和地狱草给顺回来了。”
叶西辞对自己顺到了宝贝开心不已,还都是能够用得上的宝贝。若是自己去寻,指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寻得到,能在太子宝库里顺两件东西,这都是常事嘛,不要在意。
“不是太子送的,是你顺来的?”方笑语面色微妙,有点想笑,又有点哭笑不得。
“太子叫我自己选喜欢的,我选了一套当年陈国流传下来的字画,准备送与岳父的。不过我看这两样东西都是用得着的,就顺手拿回来了。太子是知道的,也没说什么,就是罚了我两杯烈酒,不过都被我逼出体外了。”叶西辞对太子的惩罚表示不屑。若是从前,那样烈的酒一杯下去他怕是就醉过去了,可现在练了《天经》,逼酒之类的小事不过是随手而已。
此刻东宫内,太子脸色阴沉,太子妃白婉给太子端来了一碗醒酒汤,看着太子喝下去,才笑着叫人收拾桌子。
“太子这是气着了还是乐着了?”白婉对太子是否真的生气一看便知。于是笑问道。
“你呀,就不能配合本宫一次?”太子被白婉这语气给逗乐了,于是笑着嗔道:“西辞这小子就是狡诈,不仅顺走了本宫不少的好东西,就连那唯二的两颗蛟珠他也不放过,说是这东西美丽,娘子定然喜欢。这家伙自从成了亲,可是被这位方大小姐吃得死死的。”
说完了,太子自己就笑了道:“不过如此也好,他能对方笑语如此痴心,表示他是个重情之人。都说帝王从来都是孤家寡人,可是本宫却不想做那样的帝王。能有个可信的人在身边,那是本宫的福气。”
“太子对叶世子的好,世子都记在心里呢。世子是重情义的人,这些年来与太子情同兄弟,必不会背叛太子。”白婉温婉道。
“本宫倒是不担心西辞会背叛本宫,本宫是怕母后做了多余的事,惹恼了那方笑语。”太子摇摇头,说道:“你可别小看那方笑语是个女子,但此人神乎邪乎,就是本宫也看不透彻。只是暂时来看,她对大承没有恶毒心思,按父皇所说,她反倒是上天派来保佑大承江山之人。本宫倒是不怎么信那神佛的一套,只是,她拖西辞交给本宫的东西,上头所说的也都一一应验了,为此,到也叫本宫拉拢了不少朝臣。本宫知道,他们是因为本宫能够‘预言’他们身上即将发生的灾难,又敬又畏,这才投靠了本宫,可即便如此,却也叫是给本宫带来了巨大的好处。本宫向来都要卖上那方笑语三分薄面,再加之她既嫁了西辞,因着西辞的关系,心中也是向着本宫的。可母妃对她多有忌惮,本宫就怕母妃自作主张真的将她给惹恼了,若是投靠了别的皇子,那就麻烦了。”
太子这样说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事实上,皇后倒也没有做什么太过的事情,只是他自以为是的试探实在是让方笑语感觉有些腻味。
其实方笑语也能够理解皇后的处境与想法。但是这种事确实让她不喜,但也不至于就为这么点事儿就跟太子反目成仇。
实际上,太子做的已经不错了,至少至今为止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但是也正如叶心柔所想,小十六叶书晴的确是她的另一条后路。
她并不太希望真的走到那一步,因为她怕麻烦。太子若能始终如一,就算靠着他和叶西辞的关系,她也会帮他。但若是皇后真的做出了什么威胁到她的事情,她也不介意用另一种法子来惩罚她。
就算小十六和太子是兄弟,那又如何?
白婉诺诺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皇后是她的母后,她向来温婉可人,背后里诟病长辈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于是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算了,待本宫寻了机会与母后说说,母后不是个听不进意见之人。今日那株地狱草和那颗蛟珠,就当是本宫给那方笑语道个歉吧。”太子说着倒也不介意了。之前母后做的事,他其实也跟西辞解释了。西辞笑说不会有什么问题,说方笑语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虽然他十分怀疑叶西辞的话的真假,不过却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一想起叶西辞,太子又一次愤恨的拍着桌子道:“叶西辞这个混蛋,跟本宫喝酒竟然还用武功作弊,害的本宫现在头还晕晕呼呼,他却活蹦乱跳的回去取悦他娘子去了!本宫要跟他绝交!绝交!”
看太子说着眼睛都迷糊了,白婉笑着给太子披了件衣裳道:“太子先去睡一会吧。今儿晚上臣妾包饺子给太子吃。”
太子这个饺子控一听有饺子吃,立马眼珠子亮了起来,原本那有点醉醺醺的模样早就不知抛到了哪里,眼睛亮晶晶的问:“什么馅的?”
“太子想吃什么馅的臣妾就包什么馅的。”白婉捂着嘴笑。太子一时看得呆了。
而安王府中,太子口中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叶西辞同志,正瞪大着眼睛盯着方笑语手中那个朽木盒子,一时间连喘息声都粗重了几分。
太子正为那颗蛟珠肉疼,可他却浑然不知,其实真正之前的宝物,并不是那颗蛟珠,而是这个装着蛟珠的盒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