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的一众人离开,惜恩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李墨林默契的伸出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不愧是我的......。”
惜恩不悦的撇嘴,“记清楚,我首先是白惜恩,然后才是李家少夫人。”
“嘿嘿,都一样,是白惜恩,也是我夫人。”
他憨直的样子哪里像那个刚才还身手矫健如游龙般的少年,惜恩看的心里暖融融的,伸手欲拍他。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月娘,“你不是把她打晕了吧?”
“我对待美人儿可没这么粗鲁,不过封了她的嗜睡穴,让她安静片刻罢了。”说话间伸手轻轻一点,月娘原本软软的身子慢慢的复苏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月娘用手支着桌子问道。
惜恩忙回道,“姑娘刚才有些激动,一下子昏迷了过去,现在可觉得好点了?”
月娘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怕等不到你们来救我了,唉,命当如此啊!“
惜恩惟恐她又变了主意,正待继续劝说。谁知月娘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正中的一个瓷盘,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蹲下看时,下面已经开了个可容纳一人的大口子。
“去吧,进洞口后从左手边开始数,数到六便是轻撕慢咬老鼠窝,那是十八层地狱里最轻的一个。想来你们那朋友还不至于丢了性命,但是保不准就感染了鼠疫什么的。要救他,就越快越好。”月娘说的不动声色,好似没有一点感情注入下了十八层地狱的人。
“到底是怎么样的凌虐才造成她如今的模样,这还是如眼前所见的一个玲珑剔透,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吗?”惜恩看的心塞,越发有点发怔。
“我们赶紧走,以防夜长梦多,说不定柳四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李墨林催促着,伸手拉惜恩下了密道。
不知怎的。在没入地道黑暗中的前一刻,惜恩突然从月娘眼里看到一丝得逞的狞笑。
“我们上当了!”随着惜恩惊呼出口,头顶的石板被慢慢的合拢。
李墨林飞身形欲阻止石板闭合的一瞬间,到底因为手里抓着的惜恩而放弃。
漆黑的密道里。只能听着两人彼此的呼吸声,已经感受到来自对方手心的温度。
“墨林,我们或许出不去了。”惜恩有些恐惧的抓住李墨林的双手,好似她突然觉出相依为命既然并不是件好事,譬如现在。比如眼下。自投罗网的进到号称十八层地狱的地方,若是一朝枉死,岂不是死不瞑目。
“别怕,有我在,我们一定能够平安返回。”李墨林按着惜恩,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轻轻一吹,豆大的火光在这全然黑暗的地下既然显得尤其的明亮。
“一、二、三、四、五、六。”惜恩大声的飞快说到六,随即一步跨过去,“不管月娘说的是不是实话。我们都要去见识一下她希望我们看到的东西。”
“她或许不会说谎,因为将入口封住,我们只能留在这里。”李墨林说着话拉起惜恩的小手,两人借着最后的光芒彼此对望,眸光里的珍惜与温情,在此时此刻达到了最真挚的程度。
根据第六条老鼠窝的通道能粗略推算出这个地下密室非常的大,密道宽度足够四个人并排行走,两人默默的数着步子往前走。大约走了一千多步还未看到所谓的老鼠窝,更不要说哪怕一点点动静。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失聪般的幻听,总是感觉空气中弥漫了不安全的分子。但是却看不见摸不着。
“还要往前走吗?”惜恩有些坚持不住了,这种心理战能够让人处于崩溃的边缘。虽然手始终被李墨林紧紧的握在掌心,但是她越来越觉得空气稀薄到让自己无法呼吸,无法感知。大脑也开始越来越空。始终强睁着却又什么也看不到的双眼疼的忍不住闭上,猛然间又受刺激般的睁开。
“别怕,马上就到了,我能隐约的闻出一阵阵的异味飘来。”黑暗中的李墨林又猛的吸了吸鼻子,凭着经验,他能分辨出空气中的异味是便随着血腥味的。是以不由得又将惜恩拉近了些。尽量将其拥入怀中。
“墨林,我听到延瑞哥哥在喊救命了,一定是他,他是不是知道我们来了?”
“你别瞎想,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能寻到这里......。”话说到一半,他猛地住了嘴。
是的,是陈延瑞的声音,可是却不是在喊救命,好似在哀嚎,在痛苦的呻吟,声音时大时小断断续续的传来。听得人心一阵阵的揪起来,又一阵阵的痉挛疼痛。
“快点!”李墨林说着已是将惜恩半抱起,一阵风似的往前飞奔而去。
可是听着声音好似越来越靠近了,两人却是跑了很久,仍然没有见到任何有关老鼠窝的迹象。
“停下来,我们是不是走错道了,怎么只是听见延瑞哥哥的声音,却始终看不到人,怕是旁边的密道也未可知。”
李墨林拉着惜恩小手的掌心已满是汗水,想松开她,好生擦拭一把汗水,到底没敢放手。
“我们没有走错,这确实是第六条密道没错,但是有人故意耍我们,这要找到人就难上加难了。”
“你也察觉月娘是在说谎?”惜恩不可思议的问道。
“她没有说谎,但是她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粒棋子,没有自主挪动的权利,所以她说的事情也有可能已经被人改头换面了。”
惜恩又开始后悔如此莽撞的闯进柳府来,如今身陷囹圄,还不知有没有脱身的可能。只是眼前的两位男子,李墨林与陈延瑞,无论是哪位出事,她都无法独自苟活于世。
“墨林,我求你一件事。”惜恩试图松开李墨林汗浸的手。
“傻丫头,不要胡思乱想,我是不会留你在此,而自己独自逃生的。你我既为夫妻,生必定同寝,死一定同穴。”似认真,似戏谑,李墨林略带磁性的声音此刻听来却透着无比的庄重,让人听着为之一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