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正虔心的念佛,将个上至九重天,下至十八层地狱的神灵鬼怪都问候了一个遍,只求能救他家少爷一命。
“瞎了狗眼的奴才,别拦着我家王爷的路!”
小顺子激灵灵被一个男子洪钟般的嗓门惊得回过神来,仰头看时,只见此人身穿铠甲,腰配弯刀,面若煞神,圆鼓鼓两只大眼睛瞪着自己。
“莫非自己的诚心感动了神佛,神仙显灵了?”小顺子正自呆呆的寻思,偷眼往其身后一看,好嘛,真正的神仙在后面。
六王爷的轿子他是认得的,随即膝行几步跪倒在六王爷的轿门之前,哭天抢地的喊道,“王爷啊,赶紧救我家少爷,您再来晚一步,少爷就要成为人家的刀下鬼喽!”
六王爷尚未撩帘子下轿,跟在轿子旁边的管无忧已是按捺不住,拖长了声音喊道,“当今和郡王六王爷驾到,尔等还不缴械下跪,胆敢惊了六王爷他老人家大驾的,一律押往刑部大牢,让刑部的人好生伺候几日。”
管无忧是个笑面虎,看着脸上没有半点怒色,话里话外却透着十足的威慑力。
一众的护院打手再不敢造次,个个停住手,面面相觑,有那见过世面的看着形势不对,带头扔了兵器,五体投地的“扑通”跪了下来。后面跟着的人也不敢独自冒险,跟风跟着全跪倒在地。
小顺子在人群里搜寻少爷,见李墨林已是成了个血人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夕阳一般红通通的,衣衫被利刃划破,一缕缕的随风飘扬。只是一双眼睛依然带着丝不羁的神色,感激的望向前来救场的六王爷。
“少爷,您还好吗?”小顺子刚止住的眼泪立时夺眶而出,忍不住伸开双手飞奔了过去。
哪知李墨林瞪了眼热情的有点过度的小顺子,大手扶住惜恩,两人缓步向六王爷走去。
“不必行礼。你是朝廷新进的状元,又有太子太傅的官衔,这事本王理所当然要管。”
惜恩看时,六王爷一边说话。一边从锦冠华盖般的轿子里弯腰款步走了出来,让人顿觉眼前一亮。只见其头戴中毛熏貂珍珠冠,江牙海水瑞罩披肩下,石青面貂皮蟒褂,外套着紫金面狐欣金蟒袍。瑞罩下微露半边朝珠,一跳束金镶碧的纽带斜露在蟒褂外边。长阔脸,扫帚眉,三角眸子微微斜乜着,下巴上三络胡子修剪的非常整齐。虽然四十出头的人了,渊渟岳峙站在那里,精神不过三十左右。摆手让面前开路的贴身侍卫乔三过来道,“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青莺傻站了半天,这才搞清楚状况,原来是六王爷官服出访。怪道这般的架势。自己平日里跟着小姐大街小巷的也到过不少地方,却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龙孙凤种,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她正自暗暗感慨,忽注意到原先随着众人跪下的吴敏与巴适不见了踪影,回头看时,那二人猫着腰,撅着屁股要溜墙根逃呢。
“主犯在这里,王爷,不能让他们逃了!”
听得这一声咋呼,另一个贴身侍卫毛顺已是冲将过来。老鹰捉小鸡一般,一手一个,将巴适与吴敏提着扔到了六王爷面前。
吴敏已是吓破了胆,她心中有鬼。更是不敢贸然声张,低垂了脑袋,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喊冤。
“王爷大人,小女子是冤枉的,那秦荫秦公子今日聘娶的原是民女,无奈民女的大姐姐也看上了秦公子。死活纠缠着要进去,所以小女子就让人将她拦住,还请您老人家明察。”
“若真是如此,为何对状元公大打出手,既然还想害人性命,这又是为何?”六王爷认准了大户人家都有一本糊涂账,只是事到眼前,只能掰扯清楚了。
“打杀状元老爷不是小女子的主意,小女子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都是他!”吴敏随即指向一旁已是猥琐的没个人样的巴适,语气异常肯定的将责任都推了个干净。
巴适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瞧着吴敏这般的不顾及自己,也不客气的道,“奴才左右不过是个任人驱使的奴才,哪里敢不经主子允许就乱下指令,况且老奴与大小姐与状元公素来无冤无仇,就谈不上打杀了。”
“你,你个刁奴,明明是你撺掇了我,说杀了状元老爷在白府也没人敢查,事到临头既然如此欺主,这样的恶奴才先就该零剐活剥了。”吴敏气昏了头,不顾一切的一头向巴适撞去,又是抓又是挠,又是咬又是踢,将个本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巴适折腾的更是不堪。
巴适先还忍耐着些,最后实在熬不住,索性以牙还牙,照着吴敏的一张俏脸,左右开弓“啪啪啪”连着扇了十几巴掌。
吴敏正撕咬的尽兴,不妨对方既然敢还手,直被打的懵了半晌。
“我跟你拼了!”待得回过神来,二人又疯狗一般厮打在了一块。
众人看傻了眼,堂堂白府,富可敌国,既然还有这等的小姐与奴才,实在是匪夷所思。
惜恩看的实在过不去,毕竟同为白家人,到底是脸面上丢不起这个人,又则那吴敏哪里是巴适一个壮年男子的对手,眼见得已是打的没了个人样子。
“安稳待着,这事与你无干。”李墨林将欲从自己怀里起身的惜恩一把又拉了回来。
惜恩哪里肯,无奈的回望一眼,“若是出了人命,到底我们也脱不了干系,且容我将他们劝开再说。”
李墨林料得自己劝不了,惜恩的性子他还算了解,眉头轻展,将其拉到身后“还是我来吧,这事还是我来做比较合适。”说着走至正在酣战的两人,瞧着吴敏已是累的有气无力,尚且拼死咬着巴适的一只耳朵不放。巴适疼的嗷嗷叫,手抓着吴敏的头发撕扯的乱七八糟。
“赶紧都把手放开,不然,小爷我一人削了你们一只耳朵喂狗,信不信?”李墨林傲然而立,手里一柄二尺长的柳叶细刀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两人面前,虽然看着极为不起眼的,但是那股子寒气却甚是逼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