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眯着眼睛醒来，抓着手机看消息，没有曲子越的。
可能是太累了忘了吧。
次日一早照常在车上处理公务的时候，在邮箱里看到一封来自曲子越的异地转岗申请书。
来回确认几次那个邮箱，没有错，是曲子越。
发送时间是昨天凌晨。
萧承一时间仿佛血压上来，呼吸变得急促，不得不转头看看窗外的风景平复一下心情。
点开邮件，曲子越陈恳的几百字申请书印入眼帘。还有两个ppt，是两个不同的入驻云南的策略方案。
读完的第一时间，萧承心情复杂，他说得没错，是很合适。
到公司的时候曲子越还没来，心想昨晚可能累坏了。
没想到曲子越还是准点来了，还买了早餐。
看到曲子越拎着个小纸袋进来，穿着白色衬衫，萧承没有说话，只是从显示屏后面默默的看着他。
刚来的时候他还不懂商务穿搭，每天穿着卡通联名的t恤，做的ppt花哨得很，还给自己买不喜欢吃的东西，总是一惊一乍，跟别的部门对接的时候也没有气势。
现在知道什么样的领带配什么样的衬衫了，也不会再大早上给自己来一杯冰得牙疼的美式，ppt做得堪称完美，敢和公司高管对峙。
小菜鸟现在是个金牌助理。
“您看了吗？”曲子越把餐食放好，试探的问。
萧承：“看了。”
曲子越：“那您觉得我的自荐可以吗？”
萧承从显示屏后站起来，往曲子越走去，站在他面前一米远：“小越。”
“嗯……？”
“除了觉得合适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吗？你想去的理由。”
曲子越心里有准备，认真道：“这也是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虽然从实习到现在跟过很多项目了，但是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前段时间调查未城的时候我也把未城做高端住宅的……”
“好了，你先出去吧。”萧承居高临下的看着曲子越说。
“好的。”
曲子越回到工位上，看着精致的早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总裁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有可能了。
环顾自己的办公区域，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坐了半年。
“吃吧，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干活。”曲子越自顾自的说话。
萧承看着摆好的几样早餐，兴致寥寥。
小孩是有上进心的，有上进心是好事，而且他确实很有潜力，再做个几年独立带项目都没有问题。
总裁办再好，也只能给他打下手。
手里的权利再大，也是个助理，如果未来有一天曲子越需要跳槽，一个项目总监的头衔不比总经理助理好多了。
忙到下班的点，手机突然来了个电话，是李逍遥。
“在吗在吗！！要死了，我姥知道我要结婚，送了我一颗23克的粉钻！！无暇！！阿承！！c1无暇啊啊啊！”
“你电视推销呢，别吼了，吵得耳朵疼。”
李逍遥：“你在哪儿？在公司吗？我这就带过来给你看看，我姥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我都不知道！”
萧承：“让你知道了还能留到现在吗？”
半小时后，李逍遥拎着一个大袋子来到了apor二十三层，看到曲子越埋头在工作，忍不住想上前去炫耀一下。
“小助理，看看，猜猜这里面是什么？”李逍遥把大袋子放在曲子越桌子上。
曲子越看了看，这方方正正的：“蛋糕！”
李逍遥啧地一声：“什么蛋糕，再想。”
“嗯……钻戒！”曲子越说。
李逍遥：“这么快就猜出来啦？难道是我这颗顶级粉钻的光芒连保险箱也盖不住了？”
“哈哈……”曲子越尴尬一笑：“您不是要结婚了嘛。”
“你怎么知道？你们萧总给你说的？”李逍遥边说边把保险箱掏出来，按下密码打开：“来，看看，啧啧啧，知道多重嘛？”
纵使曲子越并不懂珠宝，但是这颗纯净的散发着光芒的粉色钻石还是让他发出了赞叹：“好漂亮啊！”
“克！这么大，能把我老婆的手指头戴累了哈哈哈哈。”李逍遥毫不吝啬的夸赞着他从姥姥那里薅来的传家宝。
“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好看，喜欢。”曲子越目不转睛的看着。
“喜欢让你们萧总给你买一个，虽然这种成色的难，但是次一点还是可以的，整个蓝的。”
曲子越心里叹气，买钻戒怎么可能。
萧承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曲子越和李逍遥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头发都贴着头发了。
“干嘛呢。”
曲子越忙站直：“李总找您。”
萧承没说话，转身回了办公室，李逍遥抱上他的保险箱跟进去。
曲子越不自觉咬了下嘴唇，心里空落落的，只能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李逍遥：“快来看看爷的大钻石！！你说设计个什么款式好呢？你不是认识那个什么妮的设计师嘛，介绍一下。”
“破石头随便弄一个就好了。”萧承心里阴阳怪气道。
李逍遥：“怎么了你？这他妈可是克的c1级别粉钻！！”
“曲子越申请调去云南开荒。”
“哈？开什么荒？”
萧承简单的跟李逍遥说了这件事。
“我就搞不懂了，我秉持着不打击职场新人的想法一忍再忍，喝了从来不喝的美式，吃了从来不吃的刺身，帮他改论文，还给他加薪。好不容易手把手的把菜鸟带成金牌助理，他居然要申请离开他去两千里外的分公司工作？！”
萧承一口气说的口干舌燥。
“按他说的是很有道理啊，他适合去做这个项目。”李逍遥不露声色的再火上加一滴油。
“那我呢？！”萧承喝了口水：“我怎么办？我这边他就不管了吗？”
李逍遥看萧承是真的生气了，赶紧劝导：“讲实在的，没有他你也能正常工作，助理大不了再招，况且maggie应该也快回来了。你是想要人家给你当助理还是想跟人家谈恋爱？”
气氛突然冷静下来。
萧承挣扎了片刻，认命般地说：“都要，不行吗？”
李逍遥：“那你告诉他啊。”
萧承：“怎么告诉？说曲子越，我喜欢你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这不是职场性骚扰是什么？”
“你撩他啊，撩了不就知道他对你有没有意思了。”
萧承：“怎么撩啊！我带他去吃饭，生病了照顾他，让他在我办公室午睡，工资都涨到两万八了。越对他好他越退缩，现在地小孩这么难撩吗？
“难道我真的要壁咚然后扛到床上去强上啊。”
“啧，棘手哈。”李逍遥道：“不过你也不看看人家一天工作多少个小时，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他当初和李玩那是死缠烂打然后水到渠成，活了33年就一次恋爱经历，青梅竹马走到婚姻殿堂，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萧承叹气。
“不过我觉得，坦诚是最好的，没必要搞那么多花花肠子，一不小心真成了职场性骚扰，说清楚了，如果不喜欢，可以调任，这么大个公司也不回常碰到。”
李逍遥说。
粉色的钻石被男人的恋爱烦恼抢走了关注度，静静躺在一旁。
李逍遥看了看时间，已经下班了，于是拍了下萧承的肩：“好了，先别想了，怎么着，哥们儿陪你出去喝两杯？”
路上，李逍遥突然问：“要不去gay吧？”
萧承：“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好家伙，看来自己这个万年不开花的铁树真的是陷入爱情里了。
去了一个常去的清吧，靠着吧台随意一坐，叫人拿出自己存的酒。
李逍遥喝了一口，斯哈斯哈吐舌头：“这什么酒啊？烟熏味太重了吧。”
“两位有女伴吗？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萧承身边冒出一个穿着酒红色丝质吊带裙的浓颜美女，单手托着下巴，妩媚至极。
“不好意思哈，我是gay。”萧承淡淡道。
李逍遥笑得被酒呛到，补上一句：“我不是gay，但是我要结婚啦！我老婆超漂亮……”
美女无语的走了。
说是来陪萧承喝酒，萧承一直在想事情，没喝几口，李逍遥倒是因为要结婚了开心的喝了个大醉，最后还是李玩的助理把他接走的。
快十点钟了，萧承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流，上海的市中心亮得像白天，此刻没有人直到站在路边发呆的人是apor的总裁。
是个刚下班的中层领导，或者是个在律所、证券公司上班的普通职员。
是个普通人，可能是碰到了什么感情上的烦心事，一直在手机上写写删删。
最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开。
曲子越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把共享单车放在路边，上锁，低头操作手机付款。
“小越。”
曲子越听到熟悉的声音。
“总裁，你怎么来了。”
曲子越脚步不自觉停下，不敢再上前一步。
“才下班吗？太晚了，以后不要这么晚下班。”萧承主动走过来：“我来找你是有话想跟你说。”
“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曲子越心跳得好快，快要跳出胸膛冲上云霄。
“可能你听完会觉得害怕，觉得不舒服，但是没关系，小越，我尊重你的一切反应，并且愿意配合你的任何决定。”
“好。”
砰砰，砰砰。
“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为此烦恼了很久，试探过，失眠过，难受过，但这确实是事实。想了很久，做再多的试探不如直接跟你说清楚，毕竟我们关系是从上下级开始的，我不想自己的一些举动让你觉得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想再去刨析为什么，之所以下定决心来找你告白是因为看到了你的转岗申请。一方面我很不想跟你分开，一方面又觉得该让你去历练，我很纠结，甚至觉得自己没办法平衡好工作和自己的私人感情。
“我知道我比你大很多，大到可以当你叔叔了，应该会比你先死好几年，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所有的都是你的，我名下有房产，还有两个酒庄，应该再过个五年就能盈利了，公司有影视、房地产还有apor，我不在了你也可以靠这些过得很好。
“来你家楼下等你，是希望你不要顾虑我是你老板的身份，做你最真实的决定。
“我也不算太老，有一些还算优点的地方，所以，小越，如果不反感的话，你愿意跟我试试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