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被带走了,前台姐姐看着呆站在电梯口的曲子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安静的陪着,总裁办其他员工时不时从办公位上探头,谁也不敢先说话。
不知道站了多久,曲子越咬咬牙,在总裁办的群里发通知开会,并安排行政放行电梯,大家正常工作。
曲子越并不太清楚其中的原委,本来还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突然就被带走了。
向总裁办的员工传达了萧承的意思之后,曲子越郑重的对几个助理和pr的员工说:“这对我们而言是个挑战,但并非无法克服,我们应该相信总裁,相信法律会给一个公正的裁决,我们要先稳住,好吗?”
半晌无人说话,曲子越对总裁办而言仍是个新人,大家平时配合得很好,但他还是太年轻了,由他来统筹这么大一个公司的事情靠谱吗?
直到前台姐姐率先说了一句:“好。”
他们别无选择,萧承离开之前确实交代,由他和cfo来主持公司。
会议刚散,jenny就上来了,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萧承会这么突然的被带走,刚刚来的路上她找人打听了一下消息。
“萧飞白那个狗东西不但和贝利对赌,还和几个供应商有很大金额的未结款,他把未城资金链出问题的消息散布出去,立刻就有人开始调查未城了。”
“那……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曲子越实在是无法发表任何见解,这些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
jenny也有些焦头烂额,只能等萧承的律师过来。
罗非出差,人在外地,得知消息后立刻暂缓手中的事情要赶回来。
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要想从此事中脱身,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责任和矛头推向未城以及萧飞白,甚至在毁掉未城的前提下。
视讯准备结束,曲子越突然说:“总裁跟我说他周末有去见赵礼,罗总,jenny总你们知道这个事情吗?”
他们都表示不知道。
但是他们谈话的过程和细节曲子越也不知道,只大概知道有这么件事,而且最后没办成。
“想办法见赵礼,套一下话。”
曲子越想了想,说:“总裁曾跟我说说,赵总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而且过了想要积攒人脉的时期,在他本身就是人脉资源的情况下他需要的是利益,更大的利益。”
“你的意思是,萧总没谈拢的事,我们再去把他谈拢?”罗非说。
“是的。”
jenny:“但是此情此景,难保他不会提什么过分的需求,赵礼这个人和萧总本身就有过节。”
曲子越和jenny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葛老。
可是几番向葛老试探,他都表示不会出手。
“要不要赵葛清远帮个忙,葛老很疼爱她,如果她愿意的话……”
jenny立刻打断:“不行。”
“可是她现在还在apor上班呢,我在公司见过她,要是萧总出事了apor肯定会乱,公司一乱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曲子越说。
jenny心想就算全世界的公司都倒闭了葛清远也是葛老的孙女,是自己的‘侄女’,永远不会缺她吃喝。
犯得着吊在apor这棵树上嘛。
无解,三人散会,jenny去对接各高管,曲子越操作暂时关闭一些审批口,弄完之后感叹,这个公司没了萧承似乎无法运转了。
他就这么一直手把手的带领着apor。
快到下班的时间的时候,葛清远突然给曲子越发了消息,约曲子越一起吃饭。
曲子越是没什么心情,光是担心萧承被羁押之后在哪里呆着,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的喝的就已经很是头疼。
但是葛清远坚持要他出来,说就吃吃个饭的时间,不会耽误事的。
曲子越只好去赴约,出了盛情难却之外,曲子越也带了点私心,想要试探一些葛清远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真的向她开口,她会愿意帮忙吗?
带着一丝忐忑,曲子越再公司楼下见到了葛清远,她还是那个样子,一身的棉麻制衣服,像个吃不饱的艺术家。
“你想吃什么?”葛清远切入主题,但是根本没给曲子越回答的时间就接着说:“吃粤菜吧。”
曲子越才刚吃过,但是也说好,他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
出租车上,葛清远问他:“你知道我喜欢jenny吗?”
曲子越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算是知道吗?萧承暗示过他,算是知道吧,但是葛清远这样直截了当的问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尴尬的是他还误会过葛清远喜欢自己。
“我小时候常常见到她,我爸妈很早就去世,除了爷爷只有她最关心我,喜欢我,一直鼓励我。”
葛清远自顾自的说:“后来我知道了我对她的喜欢不是对长辈的喜欢,那时候我高中了,我觉得我清楚自己的感情了,我就跟她说我喜欢她。可是她很生气,说我还小,不动什么是喜欢,后来她就出国了,再回来我已经大学快毕业。”
“这样啊……”曲子越不知道葛清远为什么突然开始说自己和jenny的感情,尴尬的应和着。
“高中的时候我觉得是我配不上她,理所应当嘛,她那么漂亮、成功,我只是各小屁孩,她看不上我很正常,我就想着等我长大了就好了!”
葛清远叹口气:“可是我现在长大了,你也看到,我并没有离她更近一些,她是apor的cfo,我是apor的一个助理级别,慢慢的我又想,那又怎么样呢?差距大就不可以了吗?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你说对不对?”
曲子越认真消化了葛清远的话,想着萧承,堂堂上市龙头企业的总裁,他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可是有什么关……不对,不对。
曲子越摇摇头,怎么就代入了自己各萧承?
“我本来还觉得自己除了爷爷什么都不是,可是现在我又想明白了,我是爷爷的孙女这件事本身就是超□□的啊!多少人想当还当不了呢,所以遇到事情了找爷爷帮忙也正常啊。”
葛清远终于说完,转头和曲子越说:“我把爷爷骗出来了。”
“啊?”
“嗯!”
很巧的是,葛清远带曲子越来的这家餐馆,正是一天前萧承带他来的那家,连包厢都是同一间,只是里面的人不再有萧承。
“你小子,果然啊。”葛老见了曲子越,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曲子越恭敬的说:“葛爷爷,晚上好。”
葛清远和曲子越再葛老对面坐下。
“萧承进去了?”葛老明知故问。
曲子越说:“是,但是一定安全回来的。”
声音不大,但是底蕴是坚定的。
葛老倒也没有嘲笑,反而认真的分析起来:“这事儿其实要解决也不难,就是得掉层皮,你们萧总舍得吗?”
曲子越不知道葛老意图所指,但他回答:“我相信总裁不会因为一时的困难就一蹶不振,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可以再有转圜的余地。”
“哈哈哈哈,你跟谁学的,这一套一套的,你们萧承总的嘴巴可没这么油。”葛老显然是被逗乐了,这些空泛的大道理从曲子越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小孩子说自己梦想是宇航员科学家一样可爱。
服务员上菜,话题暂停了几分钟,等服务员离开之后葛老又不说话了,只说快点吃饭,食不言。
曲子越一顿饭吃得未如嚼蜡,期间葛清远几次踢他腿,让他开口求爷爷帮忙把萧承捞出来。
但是曲子越没有理会,他觉得葛老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饭毕,葛老先开了口:“这件事我和赵礼可以解决。”
曲子越:“您有办法吗?”
“当然有,”葛老舒服的往椅背靠:“贝利本身也是各错漏百出的公司,里面都烂了,搞未城会伤到apor和萧承,把贝利搞没了,对赌失效,你而们萧总到底有没有操控股价你不是应该清楚吗?”
“当然没有!”曲子越急忙解释。
葛老轻蔑一笑:“所以违规贷款可以通过贝利解决,操纵股价你说没有,那还急什么?难道他真的再操纵股价,要做空中国的a股市场?”
曲子越虽然知道那是葛老的调侃话,但还是忍不住护着萧承的名声:“总裁他不会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一个总裁还能把什么事都告诉你这个小孩吗?”
“我……”曲子越语塞,确实是不会,就连未城的这件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葛清远看曲子越被噎,欲言又止,想为曲子越说话。
还没开口就被葛老打断。
“贝利我来搞,代价是我要收购未城,不是部分收购,而是100%控股并且私有化,意味着以后未城和apor,和萧承都不再有关系。”
就算曲子越没有那么多上层的商业知识,也听明白了这句话,这不是他可以做决定的范围。
“我,我可能没办法现在就给答复,我会回去问一下jenny总和罗总。”
“问她没有用,她也不能做主,你去问问萧北碚。”
曲子越几乎忘了萧家还有萧北碚的存在,虽然她人不在国内工作,但是萧家旗下的产业样样都有她的持股。
也是萧承的亲姐姐。
司机把葛老先接回去了,曲子越再次承诺会把葛清远送回家。
压马路的时候曲子越艰难开口:“小远,你爷爷是不是以为咱们俩……在……”
“恋爱?”葛清远接话。
“嗯。”曲子越担忧的问。
葛清远:“没有,我跟他说我们只是朋友了。”
曲子越想到刚刚葛清远跟自己刨析自己喜欢jenny的新路历程,心想那葛清远会不会已经跟葛老坦白了?
“那你爷爷知道……”
“知道,但是他会回避我,所以我知道,他也知道,但是我们从未就这件事讨论过什么。”葛清远似乎是走累了,往路边长椅上一坐:“所以我跟你说了,我不知道跟谁说,爷爷不听,jenny也逃避我,我好闷哦,只是喜欢一个人,好像是天大的错一样。”
“对啊,为什么是错呢?”曲子越也感叹。
葛清远笑:“你这么伤感是为什么?你也喜欢比你大十几二十岁的同性了?”
曲子越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不见星河的天空。
“我不知道,我只是……小远,你说总裁可以平安回来吗?没有他根本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