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能说这个决定是错的,他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门当户对,谁都懂。
单挽看着我的眼神变了。
我也顾不得掩饰,继续焦躁地一口一口抽着烟,手里的火星烧到了烟蒂,我把烟在垃圾桶旁按灭了,又抽出了一支。单挽这次夺走了我的打火机:“向希哥,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我笑了一声:“抽烟不对?可我本来就不是良家妇男,抽烟、喝酒、打架,我都干过。”
迎着单挽担心的视线,我慢慢收敛了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打火机还给我。”
“不行。”单挽把打火机塞进了自己的兜里,紧紧抿着唇。
“不行就分手。”我转身就走。
边走边把手里的香烟剥开了皮,里面的烟草露出来,我捻了几丝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很难吃,但也聊胜于无,当苦涩的滋味在舌尖漫开的时候,焦躁难安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向希哥!”
单挽在后面喊了我一声,我没有回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可他没有再喊我,也没有追上来。
身后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我慢慢停下了脚步,察觉到了不对。
这个小黏糕怎么没跟过来?真想分手?这么想得开?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单挽正蹲在台阶上哭,一边哭还一边打着小小的哭嗝,肩膀颤抖着,头发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蹲在那里哭,明明已经是成年人了,结果被别人一句话就欺负成这样。
但想想就明白了:也许从没有人会拒绝单挽的任何要求,所以他才显得这么孩子气,失去一样东西的第一反应不是挽回,而是哭泣。
好像他只要一哭,就会有人把全世界都送到他眼前。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视线在他身上凝了几秒后,平静地转身继续走。
走了几步,烦躁地扔掉了手里的烟,又定在了原地,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了。
大概是单挽真的长得太漂亮了,我想,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谁能受得住?更何况,他蹲着哭泣的身影,总让我回想起小时候被欺负的自己。没有人能不对这样的场景无动于衷。
我刚想回去哄哄他,就看见单岐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被几个人拥簇着从门口走进来。
要去包间的话,必须要经过这个庭院。
我只来得及走到单挽面前,单岐就已经看到了,冷淡如刀刻的视线,剐过我的皮肉,然后落到了蹲着哭的单挽身上。
他神色一变,推开站在他旁边的人,直接朝我这边走过来。
“怎么回事?”单岐盯着我,质问的语气。
我动了动唇,想解释,又实在没有插科打诨的兴致,于是闭上了嘴。
单挽扯了扯单岐的裤腿,单岐就蹲下来,和他平视,把西装口袋里的手帕递给了他。单挽胡乱擦了擦脸,小心地觑了我一眼,刚擦干的眼睛里又滚落下了几粒晶莹的珍珠。“哥,向希哥要和我分手,你快帮我劝劝他。”
单岐:“……”
我冷笑一声,得了吧,最想我跟他分手的就是单岐了。
单岐道:“分手就分手了。我会帮你找到更优质的结婚对象,除了之前给你安排相亲的人,最近我从……”
单挽哭着打断他:“我不要,我就要向希哥。”
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只敢借着跟单岐哭诉,婉转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却不敢直接跟我说一句话。
我知道他是怕又惹我生气,心脏莫名地软了一下,暗地里叹了口气。
真的太傻了。
单岐拿自己弟弟没办法,只能顺着他,生
硬地问我:“为什么要和挽挽分手?”
我用眼神示意他:不是你让分的吗?
单岐装作没看见,视线又落在哭得可怜兮兮的单挽身上。
在外人面前一向冷漠无情的单岐,此时竟然还温情地伸手m-o了m-o自己弟弟的头发。我像见鬼一样看着他,脑子里脑补出了一个骨科的禁断故事。
单岐压低了嗓音,以命令的语气对我说:“给他一个分手的理由。”
看来是想让我编一个理由,帮他一起糊弄单挽。看在五百万支票的份上,我决定好好挑一挑单挽的错处,但回想了一下,单挽除了太软太甜太黏人,好像也没什么缺点。只好实话实说地还原出我和他刚才吵架的场景。
“他抢我打火机,我问他要,他还不给我。”
单岐:“……”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双冰冷的、无机质的眼睛隐在镜片下。
“你们两个都不小了,不要再这么幼稚。”
单挽哭唧唧地从兜里把打火机递给我:“我以后不抢了,向希哥,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
我看了眼单岐,没有说话。
单挽没等到回答,再次把脸埋在膝盖里哭起来,这次哭得比刚才还要伤心。
单岐的眼神都慢慢从淡漠变得无奈。
他抱了一下单挽的肩膀,声音柔和:“别哭了,他不会跟你分手的。”
然后说:“向希,跟我过来一下。”
第33章
等到离单挽足够远、确保他看不到也听不到我们谈话的时候,我直接向单岐问出了那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单挽?”
单岐的眼睛如深潭积水,晦暗不明。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挽挽是我亲弟弟。”
他看了眼腕表,似乎待会儿还有事要办。“长话短说,你也看到挽挽哭得那么伤心。所以之前我跟你的约定作废,直到挽挽找到其他更喜欢的人,你暂时不要跟他分手了。”
我震惊道:“他不过就是哭一下而已,你就这么顺着他了?”
“很多年了,”单岐道:“我都没见他再哭过。之前我判断错误,他对你不是简单的好感,他很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在这种公共场合这么失态?如果现在你真的跟他分手,他会很痛苦,暂且只能这样拖着。”
“很多年没哭过?不好意思,我们说的可能不是同一只挽挽。我这几天见他哭了太多次了,不给拍照要哭,不让他亲要哭,不陪他逛超市也要哭。尤其是在床上,我夹得他紧了他也要哭,然后哭多少sh_e多少,这种场景,你确实见识不到。”
单岐道:“你们床上的事,不要说给我听。”
“假正经。你操过你弟弟的男朋友,这种事难道不觉得很刺激吗?”
我勾住单岐的领带,故意踮脚去吻他的唇,被他抵着肩膀推开了。他的拒绝倒是出乎意料,我转而用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偎在他的肩头,吐息喷在他的脖颈上。就在我眼睫下,可以看见他xi_ng感的喉结微微滚动,像是口渴了一般,有一种蓬勃而隐晦的xi_ng张力。
他说:“挽挽很喜欢你,所以我不会再碰你。别在我面前做这些没用的事。”
“那你还在他的画室跟我做爱?我以为你就是享受和弟妹乱伦的刺激感。”
“那时候你们还没在一起。”
我懒得跟他争辩这些,伸出舌头t-ian了t-ian他颈侧细腻的纹理,留下一道湿润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