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5(1 / 1)

此次出游的住宿预订是徐子卿和周慧文共同决定的结果,再三挑选、商量后才这么分配。本来徐女士是想着订四间房,除了她和姥姥同住一屋,其余人可以各睡一间,但由于她们是在端午节前几天才定下出游计划,稍微晚了些,没赶上时候,齐木镇这边条件好一点的宾馆酒店都订满了,周边的民宿客栈也找不到合适的,要么环境较为脏乱差,要么又偏又小评价不行,左挑右选两三天才找到这么个地方。

现在的两间房还是有人预订后临时行程冲突退掉的,徐子卿速度快提前打过电话才得以抢到,不然三天假期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这家客栈各方面都挺好,不管是位置还是周边设施等等,都挑不出毛病,比本地的品牌连锁酒店更甚一筹。

周慧文也中意此处,尤其喜欢楼下的小花园和温泉池,还有后边的农田山水以及附近的一所大型农家乐,觉得住这儿还算可以,出行或吃喝都便利,丝毫不介意挤一挤。

让乔言和周希云住一屋也是周慧文的主意,觉着俩大姑娘之间更有共同话题,另外徐子卿也需要旁人帮着搭把手,这般分开很合理。

固然,乔言也能照顾姥姥,但年轻人在看护老人一事上始终不如中年人细心体贴,有时大半夜睡熟了喊都喊不醒,纯粹是倒添乱。

且另一方面,三代人间存在交流代沟,比起和女儿长时间待一块儿相互嫌弃,两位妈妈打心底里亦更倾向于和同龄人相处并分享。

出来旅游嘛,志同道合才是第一位,晚上躺下了还得唠嗑唠嗑呢,乔言她们哪会听长辈的啰嗦,徐子卿和周慧文就不自讨没趣了,直接定下。

不知情的乔言错愕,周希云也讶然,两个人都始料未及。

徐子卿刷卡打开门,将行李箱推进去,乐呵呵说∶行了行了,赶紧的,快把东西都收拾咯,等会儿还得下去吃午饭。

乔言行动比脑子转得快,当时就要往亲妈那里靠。妈,我跟你们住!

无奈徐子卿不答应,推开她,顺手把周慧文的箱子和包怼房间里。一边去,让开让开,去你们那屋。

乔言说什么都不干,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改变不了徐女士的决策,反倒被三两下轰出来。

徐子卿今晚还要跟周慧文喝茶闲聊的,约好了上网看包包买衣服,这下哪会让乔言掺和打断,自是坚决不同意。

周慧文眉开眼笑,不帮乔言,温婉地弯弯嘴角,配合着牵上姥姥进去,慈爱柔和地关上门。当场把两位女儿栏在外面,不理会了。

开玩笑,长辈们平日里工作那么辛苦劳累,难得出来放松一次,怎么可能还会迁就她们。房间就一个,爱住哪儿住哪儿,没别的选择。

乔言束手无策,颇为幽怨地扭头望向周希云,一副迫于无奈的丧气模样。

周希云拉上箱子,平淡说道∶先进去再看,下午出去找找。

乔言撇清道∶我不跟你睡一屋。

周希云处之自若。可以。我重新订房间。

只是晚上歇息一夜,不住一个地方也无所谓,毕竟白天都是同行游玩,区别不大。等等随便订一间邻近的宾馆,凑合三个晚上。

双方都对这点无异议,乔言比了个手势,那行,晚点我可以帮你在app上找一下。

既然协商妥了,那便没什么可争执的了。这边也开门,一前一后推箱子拎包进入里面。

客栈的房间宽阔舒适,面积目测超过了五十平,近门的这一面有独立的盥洗室和卫浴间,用磨砂玻璃墙隔开了,卫浴间里十分干净整洁,所有用品都是全新未拆封的,一次性毛巾浴巾和睡袍等一应俱全。

转过玄关走几步,超前就能看见收费的酒水小柜和大屏电视,往里就是盆栽绿植装饰和床了。双人床的布置间距不大,中间大约有一米远,床头柜上摆放的玩意儿不少,不用走近看也能猜到是什么。

跨过床就是衣柜、桌子一类的家具,甚至靠窗的地方有一座榻榻米,各种物品简直五花八门。

乔言原以为镇上的住宿应该不咋样,孰知远超预想。

也是沾周家的光,如若不是周慧文要求高,按徐子卿节俭持家的习惯,这趟来肯定是住那种最起码次两个级别的宾馆。

四周扫视一圈,乔言把包甩靠近洗浴间的床上,占这一处。周希云默契拉箱子到另一张床上坐着,不动行李,仅仅歇一会儿。

我妈眼光真不错。乔言冲旁边说,上手摸摸被子。滑溜的材质,纯白而柔软。

r/周希云对这间房不是很看在眼里,回忆了下,只道∶好像伯母让我选的。

你选的?乔言抓起枕头揉揉,试一试厚度那些,那你干嘛只订两个房间?周希云说∶只是发了几张图片,问哪个好看。乔言撇撇嘴,她都没问我。周希云∶她说你没空,店里忙。乔言说道∶也是。

连着几天干活的疲惫还没散去,上午那么早起床,又是搬东西又是开车,二人都有些乏力,眼下聊天的兴致不高。

随意讲几句,乔言就先安静下来,往后倒仰躺在床铺上面瘫着,合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周希云自觉不出声打扰,默默从柜台上拿了瓶水喝,进卫浴间洗洗手,顺道放水擦把脸。今天没化妆,清早起来只抹了点精华,脸上有些干,准备洗了趁有时间敷个面膜。

房间里窸窸容窣一阵,声响动静不大。两边互不干扰,倒是和睦。

乔言没真的睡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她都能听见,只不过不想睁开眼看罢了,不想搭理。她就是懒骨头,不费力动一动都嫌累,给一张床就能躺到头晕为止。

周希云轻手轻脚的,规规矩矩坐那儿,偶尔才会不经意地瞥四仰八叉躺着的那个。

某人挺不顾及形象,真不拿周希云当外人,整个就是呈一大字型瘫尸,全程动也不动,连脚尖都不晃一下子,要不是胸口还会随呼吸规律平稳地起伏,乍一看真像是嗝屁咽气了。

周希云撕开袋子,将面膜贴上,保持清净地弄一弄,待要扔垃圾了又起来,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乔言大喇喇支出来的手。

床上的人小心眼子,也没怎么样了,根本不痛,但下一刻却不由分说抓了两把,拉住周希云的裤。

蓄意报复,不让走了。

周希云垂下视线,拍其手臂,示意快放开。

乔言却像领会不到一般,不仅不松力,反而拉得更紧了。也就不往下扯,不然非得将裤子给拽掉。

周希云又推了推,轻声说∶乔言,松手。

乔言置若罔闻,对其不以为然。

周希云再拍她手臂,拉动两下子。听到没有,放手了。

乔言还是装死,非但不听,还动动小指顺着周希云的腿挠挠,无赖又不正经,油盐不进的鬼样子。

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还这么胆大妄为,胡来得无法无边了。周希云身形僵硬,脊背直直的,所有举止动作都停住,心头一股子热气忽地往上冲,当即就脸上别扭,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不知怎么应对,拗不过某人。

幸亏有面膜遮挡,否则还会有更大的反应。

隐忍不发地抿了下唇,周希云又拉拉乔言,别闹…….

乔言得寸进尺,又瞎闹地挠别的地方。手指灵活,这里点那里碰,似有什么爬过一样。

这讨厌鬼闭着眼睛啥都瞧不见,犹如瞎子,摸到哪儿了也不在意,简直没个章法。

当那只作乱的手快爬到腿中部了,周希云气息一窒,下意识用力拦住,不受控制就重重打下去。啪

力道不轻,响声清脆。

床上的那位猛地缩手,瞬间睁眼,惊乍乍地呼道∶痛、痛、痛~

还怪委屈地怒视这边,怨气满满地问∶周希云你干嘛啊,那么使劲打我做什么?!

周希云收敛眸光,跟这个凡事都爱颠倒对错反咬一口的混账解释不了。

乔言坐直腰杆,朝自己被打红的手腕吹吹气,继续嗔怪道∶不就玩一下,你这么凶巴巴的,,手都要给我打断了都,欸……好痛.…你下死手呀你,这么狠心….

矫情得很,分明不是很疼,喊得却恼火。

周希云这才动容,真当是自己没轻没重打太狠了,语气古怪地变了变,说∶给我看看。随即欲拉起乔言的手。

乔言连忙避开,收回去藏背后。不要你好心。

周希云缓和脸色,刚刚没注意,抱歉。

你就是故意的,借此发泄不满。乔言不依不饶,煞有介事的样子,成心找茬是不

周希云辩解∶不是。

乔言笃定∶你就是。

周希云说∶刚才没注意到

br/乔言气鼓鼓,刚刚我那是逗你,你还当真啊?

周希云∶.

面前这位嘴皮子功夫着实厉害,诡辩的本事一流,总之将来说去都不是她的错,全是周希云不对。

周希云实诚说∶是有点。

乔言又好气了,作势可怜兮兮地揉手臂,惯会叫唤卖惨。好疼好疼,钦,织……

周希云低下眼,沉默地注视,也不开口宽慰,过了片刻才沉声说∶是另一只手,反了。

乔言顿了顿,憋了须臾,极力要脸地挽尊∶我这是连带痛感,传染到那边了。

周希云不上当,后退远离点,绕过去,先把垃圾扔了再说。箱子里有药,需要就自己拿。

乔言拒绝∶不要,药的味道那么难闻。

周希云不多劝,扔完东西就倒放行李箱,还是将药膏找出来,走上前递过去。

乔言立时不作了,扯了扯唇角,一脸无语说道∶周希云你是不是臭木头,怎么死板成这样,一点乐趣都不懂。

周希云蹲下,不论真的还是装的,依然抓起她的胳膊看看,往上面抹药。

乔言有些抵触,不愿涂抹这个,但终究还是顺着了,没挣脱对方。

折腾几下子,她们又被拉近,不至于那么拘束。

收整堆放行李不费时间,隔壁十来分钟就搞定全部。徐子卿过来敲门,喊赶快下楼吃饭。

客栈的住宿里包含了一日三餐,老板到点就会招呼大家,时间都有相应的规定,过时不候。她们来得不早不晚,正巧赶上中午这一顿,可以与老板一家及其他客人凑两桌,趁此了解下当地的情况。

有能干的妈妈们在,除玩耍以外的事都不用年轻人操心,交际什么的都是徐女士她们来,一个饭间就足以把周围的所有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比网上查攻略还方便。

老板一家热心,告诉大家哪儿会宰客,哪儿买纪念品实惠,还有本地值得打卡的景点有哪些,门票怎么买才划算。

乔言对那些不是非常感兴趣,上桌就埋头干饭,连吃两碗。

看不下去这位八百年没吃过美食的德行,周希云分半碗米饭倒给她。

乔言用筷头敲周希云手背,以为这是对方吃剩的,端开碗,不识好人心地小声说∶吃不下堆自己碗里.….

周希云夹一只虎皮鸡爪丢这嘴碎子盘子里,一口没动过,干净的。

张口吃一颗虾仁,乔言口齿不清地嘀咕∶先前没看到你吃没吃……讲是这么讲,可旋即还是扒一大口米饭进嘴,极其满意地狂扫桌上的地方菜。

饭毕,消消食。

下午出去逛一圈,四处看看,顺路找宾馆。

乔言吃人嘴软,还没出去那会儿就摸手机翻半天,想帮周希云找个好住处,可不走运,附近大部分宾馆酒店都满客了,正规点的民宿亦被订完。

周围只剩下两家青年旅舍,就是拼伙住宿舍的那种,如上下双人床,一间屋子至少住八个人。

假期时段完全是卖方市场,到齐木镇看赛龙舟的游客太多了,这里的青年旅舍床位都大涨价,竟然敢卖180rmb—个铺位,堪比抢劫。

然而饶是溢价如此严重,游客们也是毫不犹豫下单抢这些。

乔言只是退出去看了下别家,再点回去时,两家青年旅舍也满员了。

现在仅剩下的选择还有三种,一是住黑旅馆,二是找当地人家花钱借住,三是到外面买帐篷露营,锻炼一波生存技能。

街上有卖帐篷的店,还不少,两百多就能买一个。

本地政府也充分考虑到了大伙儿的处境,早就免费提供了露营的场地,街尾甚至有专门供大家打地铺的室内场馆。

乔言为难地打量起周希云,一时无话。

周希云已经搜完app了,也给其中两家小酒店留言,让有空房间就及时通知她,她可以加钱住。可惜还是无用,愿意加钱的又不止她一人,酒店那边收到了数条类似的电话,对此只能公式化答复如果有一定通知。

挂断电话后,小酒店再没有二次来电。

街上走一遭,倒是有拿着小卡片的本地黑中介凑近拉客,一开口就悄声问∶小姐,住店吗,五十块钱一晚?

神情之猥琐,就差把骗子俩两字刻脑门上了。

转悠完镇子,两人都只能认命,逃脱不了注定的缘分。

乔言吃瘪地勾住周希云的衣角,低声说∶晚上我先洗澡,不准抢。

周希云大方嗯声∶好。

下午的行程闲适轻松,晃荡一大圈,买点小玩意和特产,再把明天要玩的地方确定好,差不多就天黑了。

她俩下半天啥都没做成,出门就帮自家妈背包,买东西时就负责结账拎袋子,中途还得排队买喝的。徐子卿使唤亲女儿绝不心软,要星星要月亮只需吆喝一声∶乔乔!

六月上旬的齐木镇并不热,但乔言还是累出了一身薄汗,险些没背过气去,半条命都快无了。

周慧文不如徐子卿那么能剁手,买的物品不多。

周希云默不作声从徐子卿那里接过几个袋子,还帮姥姥提饮料,全程负责照看老人家。

八点多回到客栈,乔言卸掉全身上下的东西就飞快进房间,生怕徐女士再喊自己干活,撇下周希云跑了。

周希云在隔壁房间待了半小时才过去,帮周慧文做点事,下楼跑跑腿,回另一边时差不多是乔言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

时间点掐得挺准,早两分钟都会撞上。

乔言边擦头发边坐床边,见人进来了就说∶热水有点烫,别开太大了。

周希云应声∶嗯。

言讫,到行李箱那里找自带的沐浴露洗发水等等。

乔言光脚踩地毯上,瞅见对方连这些洗漱用品也带上了,脱口道∶这里不是有吗,你带这么多过来做什么。

周希云说∶用不惯外面的。

不都一样的效果,只有味道有点差别。乔言叹道,你可真讲究……

周希云回道∶不一样。

不能理解这种麻烦,乔言说∶反正抹身上都会洗掉。

周希云瞄她—眼。

她自觉住嘴,未了,还是憋不住咕哝∶本来就是。

周希云抱着一堆洗漱用品进卫浴间,进去了才反手合上门。里面响动几声,动作很轻。

乔言没太关注,埋头搓洗衣板似的擦头发,直到感觉可以了才收住,无心转头望向那边。磨砂玻璃门挡住了里头的场景,但又不是彻底隔绝,隐约还是能瞧见些许模糊的身形轮廓曲线,依稀能窥到部分光景。

乔言打直腰身,慢吞吞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并偷摸腹诽∶这家客栈真是有毛病,双人间装什么玻璃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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