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1(1 / 1)

五月,a城。

深夜的清河街沉寂,昏黄的路灯光线乏力地四下散开,将细小的灰尘束缚在空荡荡的青石板地面上方,亦照出不远处楼梯口那里的光景。

乔言这时才脚步虚浮地回来,肩上还搀扶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生得好看,一张漂亮的脸尤其出众,细眉长眼高鼻梁,五官深邃立体,皮肤也白皙细腻,站人堆里绝对是最显眼的那个。

这位是乔言以前的邻居,也是乔言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姓周,全名周希云。

两人已半年多没见过面了,今晚难得在一次宴会上重聚,双方都喝了不少。

大抵是醉过头了,乔言把周希云带回了这边,打算留人过夜。

周希云同样不太清醒,昏昏沉沉就跟来了。

她俩有生以来头一回这么平和地相处,没针锋相对,也不挑事,而是视线朦胧地开门进房子,跌撞踉跄地上楼,然后稀里糊涂地搂抱住对方,做了点不明不白的事。

像是在做梦,乔言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脑子太迟钝了,一晚上都浑浑噩噩不知所以。周希云把她抵在了冰凉凉的墙壁上,一只手握住她小半截细瘦的腰,离得很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都快无法聚焦了,似在辨认她到底是谁。

周希云酒意微醺,齿关间呼出的气息温暖,忽轻忽重地落在乔言的脸上。

乔言伸手摸向这人的侧脸,用指腹轻轻刮擦两下,一时忘了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她眼神迷茫地低声问:“干嘛啊你……”

周希云顺势就捉住了她的手,不耐烦地拉开,接着一头栽她颈窝里,靠在她怀中。

乔言站不稳,没能承受住对方的重量,下一刻便东倒西歪地搂着周希云。

她们摔床上了,双双倒一块儿。

垫在下面的周希云随即就吃痛地闷哼一声,乔言有些手忙脚乱,以为是哪儿出问题了,于是瞎折腾地这里碰那里摸。

再之后,局面就逐渐脱离了控制,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搞不清究竟是谁主动的,总之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莫名其妙,没有半点道理或规律可以遵循。

周希云的唇湿润柔软,还热热的。

——这是乔言当时唯一的感受。

乔言记不得她们一共亲了几次,反正持续的时间挺长,长到她彻底忘乎了自己与周希云的冤家关系,直接抛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成见与不愉快。她环着周希云的后颈,意识愈发混沌……

不知何时,乔言彻头彻尾睡了过去,周希云也躺在旁边不动。

真是喝高了,不作假。

二人除了抱着互啃也没干别的,没那精力,压根提不起劲儿。

房间里一片漆黑,浓郁的夜色与天上的暗淡星子交织熏染,一夜很快就过去。

翌日是晴天,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暮春时节的南方气候有点沉闷干燥,灿烂的太阳光从窗帘缝里倾泻而入,斜斜投射在浅灰色的被子上。

床上窸窸窣窣作响,有人起来了。

乔言还侧躺着一动不动,没醒,睡得死沉。她呈现出背对另一位的姿势,不被那点声响惊动,等过了几分钟,太阳光都快斜到脸上了,这才慢悠悠转醒,不舒服地眯起双眼,伸伸露在外面的细瘦腰背。

彼时床边的人还没来得及离开,未能缓过劲儿来,正在摸索着找东西。发现乔言醒了,对方手下一顿,整个人霎时间就窒住。

乔言毫无察觉,仍迷迷糊糊沉浸在困意之中,睁开眼后还当做跟平常一样,习惯性以为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宿醉一夜,脑子卡壳了,没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

好半晌,也许是终于回过神了,乔言慢半拍地低头看看自个儿的胸口,而后忽然拉开被子瞧了下,瞳孔倏地紧缩,当场就僵滞如石头。

昨晚的所有经过如洪水般倒灌袭来,砸得她发懵,几乎不能思考。

乔言三两下就赶紧坐起身,狂风乱卷般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转头就瞧向旁边的周希云。

不偏不倚,她们的视线恰巧就对上了。

可能是不想面对乔言,周希云神情难以言喻,脸色有点难看。

床上床下的都不吭声,各自沉默。

场面有些混乱,找不出合适的解释。

许久,还是周希云先开口,声音略哑地问:“这是哪儿?”

乔言又扯了扯被子,生怕遮得不够严实,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我的新房子,去年买的,上个月刚搬进来。”

周希云不知道这个,又生硬地问:“我怎么在这里?”

乔言唔了声,含糊其辞说不出个所以然,憋了片刻,胡诌乱讲地搪塞:“你……你自己要来的,与我无关……”

周希云皱眉,俨然不信这番话。

乔言心虚地往后退,背抵床头,脑子一抽就张嘴撇清关系:“我什么都没干,你不要乱想,千万别误会!”

面前那位垂眸盯着她,眼神愈发复杂。

昨天有的小事确实是想不起来了,比如无端端就凑一起了,可到了这边后的大致过程,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至于全都记不清楚。

乔言下意识绷直后背,不假思索就再次抵赖:“是你非得跟着,我才好心收留你……”

声音比较小,底气不是很足。

周希云有点较真,“我跟着你?”

这两位一直都不和,从来都相互看不惯,本来先前还没怎么着,还勉强可以好好说上两句,但眼下突然就变了味儿,有点不对劲了。

乔言态度不行,一如既往地嘴损讨嫌,大有死不承认还倒打一耙的架势。

“啊,就是你跟我,”乔言拖长声音说,理不直气却壮,讲得跟真的一样,“你不记得了?”

周希云沉了沉脸,“我没有。”

乔言接道:“你有。”

周希云说:“昨晚应该有人过去接我……”

“但是你上了我的车,”乔言赶紧打断,继续胡说八道,“你坐上车了就不肯下去,赶都赶不走,还抢我的座位。”

周希云红唇翕动,再次眼皮子一掀,定定瞧过来。

乔言收收暴露在这人视线下的白细双腿,不自在地缩起身子,小声说:“你自找的,不是我的错,我可碰都没碰你一下。”

某人颠倒是非的本事一流,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有些话不讲还好,一讲就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有点火上浇油的意思。

应当是记起了点什么,周希云一听这说辞就明白是在推脱干系,当场就拉下脸问:“我自找什么?”

自找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那点事,腻歪地搂搂抱抱了,一时上头就亲嘴了。

但乔言讲不出口,也找不到适当的说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你进门就上手了,我是被逼的。”

这话就更假了,鬼都不信。

当时明明是她抱着人家不放,还不讲道理地咬了周希云一口来着,现在却坚决不认账了。

周希云目光斜睨,“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你喝多了,当然忘记了,”乔言说,张口就来,“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周希云心里有些烦乱,不与之争辩,只低眼再瞅她一下。

乔言又不嫌事大地添了句:“但是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只……稍微亲密了一丢丢,仅仅那么点。”

周希云瞥她一眼:“……”

乔言输人不输阵,“咱俩清清白白,你可别想我对你负责啊。”

俩人就是冤家,甭管昨夜究竟咋样,总之清醒了就矢口否认,抵死不从。

周希云其实也没想得这么远,本来是打算趁人还没醒就走的,结果还是正面撞上了。乔言嘴皮子功夫越来越厉害了,三两句就能噎死人,周希云受不了她那个臭德行,闻言就咬了咬后槽牙,颇有点忍无可忍地接道:“你不要痴、心、妄、想……”

“我这是提前谈好,以防之后再掰扯。”乔言净瞎咧咧。

周希云懒得理她,弯身捡起自己的手机塞裤兜里。

乔言说:“晚点我们就当这事不存在,没发生过。”

周希云又转过身理理衣服,扎头发,顺手就绑了个乱糟糟的高马尾。

对其仍旧不在乎,熟视无睹。

乔言没话找话,不放心地叮嘱:“你别跟其他人讲,我俩相互不耽搁,这次过后就各不相干,知道不?”

周希云也毒舌,直截了当地说:“没人想跟你扯上干系。”

“那就行。”乔言厚脸皮,一点不生气,“刚刚说的那些,你听到没?”

对方置若罔闻,兀自侧身走两步就准备出门。

乔言还想再啰嗦什么,但周希云不给机会,笔直长腿一跨就出去。乔言连忙说:“帮我把门关上。”

周希云径自头也不回地走了,任由房间门大敞开。

乔言抻长脖子再喊了声:“周希云,你给我回来关门——”

过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不多时就没了响动。

乔言好气,准备光脚下去自己动手,可刚伸出腿又打住了,她随手一摸就拿起枕边的一件上衣,等穿上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衣服。

沉默了一两秒,乔言嫌弃地再低头瞅瞅。

“……”

确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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