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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命运之下:杰斯(1 / 1)

一切都结束了。

杰斯回到了自己被炸得稀烂的实验室里,他望着那块黑板,那个台面,那里充满了过去自己留下的痕迹,他仿佛还能看见过去自己的残影,但这一切,又在他意识回到现在时,中断了。

那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甚至可能是他的一生,但随着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一切都毁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毁灭,毁在一群小毛贼的手上。

皮尔特沃夫,进步之城,他来到这里,想要大踏步地前进,就这么突兀地,他被议会判处了梦想的“死刑”,从法槌落下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必须停止所有研究,并且销毁所有的研究资料和道具,从某种角度来说,那一瞬间,他确实是已经死去了。

我的生命,就要落得如此下场吗?杰斯不禁感到阵阵胸闷,看了看被爆炸撕碎的沙发,他走到了墙面的缺口处,远远地眺望着四处的风景。之前他还没有注意过,原来这里能看得那么远,原来墙面被炸开之后,视野是如此地宽阔。

远处忽然闪烁起灿烂的蓝光,杰斯觉得那样的光芒有些熟悉,他似乎见过不少次——那个方向,是底城那边吧?将思绪排空,杰斯不再关心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望向了楼下堆砌起来的碎石瓦砾。

梦想的开始与结束——生命的迸发与寂灭——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感到一阵一阵地眩晕,不知觉地,半只脚已经踏空在了外面。威风轻轻吹拂过他的面颊,将他稍稍吹醒了一些,但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于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却只觉得双眼一黑,随后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

……

“杰斯!”穿着执法官衣服的凯特琳从门口冲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半边身子都包扎了起来的杰斯。

脸色灰败的杰斯勉强露出了笑容,对凯特琳说道:“你来啦。”

凯特琳很快地走到了杰斯身边,握住他的手,说道:“我真傻,我应该早点认识到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多么难过的,我应该早点过去找你,这样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谢谢你,凯特琳,你帮了我很多。”

凯特琳摇了摇头,好看又坚毅的面庞中,又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情:“在我心中你是个非常坚强的人,我以为你会跨过这道坎的,至少,不会这样做……”

杰斯苦笑了一声,又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说道:“没有什么比梦想破灭更加可怕的事情了,我当时已经失去了自控的能力……但是,现在我也想通了,我或许就应该去做我父辈一直在做的事情,我同样可以做的很好。”

“不……”凯特琳皱起了眉头,说道:“我知道现在说这种话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杰斯,我一直相信你的天赋。”

杰斯的母亲忽然将一篮水果放在杰斯身边的床头柜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面色不善地对凯特琳说:“凯特琳小姐,不要再说这些了,杰斯他已经足够痛苦了,况且他的腿……”

“杰斯!”一个幼小高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快,门开了一个小缝,杰斯还没有注意到是谁,一颗有着蓬松黄发的大脑袋忽然从床边冒了出来,他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杰斯,眼神中充满了歉疚与怜惜。

“黑默丁格老师,你来了。”

黑默丁格是来自班德尔城的约德尔人,同样也是皮尔特沃夫的创始人之一,他有着杰出的头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噢,杰斯,我很抱歉,我让你伤心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黑默丁格老师。”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奥术曾毁灭了太多太多,它太危险了,我们绝不能让一切重蹈覆辙。”

“我明白。”杰斯黯然地答道。

眼看着杰斯心情十分低落,黑默丁格忽然说道:“要是你对科学还有希望的话,杰斯,来做我的副手吧!科学才是唯一正确的方向,我们可以一起探索!”

“老师……”杰斯十分感动,但又迟疑地望着自己受伤严重的左腿:“可是我的腿,它可能……”

“你可以为自己打造一件辅助行走的科技产品,也帮助自己,科学比奥术更能造福人类,而且,科学是严谨的,只要正确地使用它,就不会有风险……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杰斯。”

“谢谢你,老师……”

“别说了,好好休息吧,等你休养好了之后,记得立即过来,我会等着你的!”黑默丁格并不适应太多的负面情绪,他很快从同情和悲伤的状态下恢复了过来。

等黑默丁格离开之后,凯特琳才开口说道:“看来你已经有了新的选择。”

“我……”杰斯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至少黑默丁格前半句说的没错,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养伤吧,放宽心,不论你选择了什么,至少都要重新振作起来。”

“也谢谢你,凯特琳。”

“这是我应该做的。”

沉默了一会儿,杰斯问道:“那天晚上我似乎在天边看见了蓝色的闪光,很像是某种爆炸……”

说起这个,凯特琳忽然气愤了起来:“底城那边全乱了!先是袭击执法官,然后是爆炸,然后我们过去查探情况时,又遭到了伏击,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是想要挑起战争吗?这对双方都没有半点好处!”

“你们最终没有去到爆炸的现场?”

凯特琳摇了摇头,说道:“去了,他们并没有一直在阻拦我们,似乎只是在给同伴争取转移某些东西的时间,当我们赶到那里时,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有没有可能也在研究那些海克斯晶石?”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格雷森也死在了那里,不管是谁,我会把他揪出来,让他付出代价的。”凯特琳站起身来:“至于那些石头,议会不会轻易地罢休的——哪怕要将那边翻个底朝天,想想看他们对你研究的态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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