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风呼啸,剑印飞雪。
相较于虚空内无穷无尽的暗色,外界此时正处于白昼,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视线一下子明亮了很多。
就在龙翰才被传出外界没多久之际,他就被一群人组成阵法团团包围了起来。那些人身着道袍,衣角处皆绣着云纹般的印记。
“又是你们。”龙翰怒道,这阴魂不散的天衍宗已经对他几次三番围追堵截,意图夺宝害命,甚至几次三番坏他好事,毁他机缘......
龙翰双眼冒火,浓郁的怒意几乎化成湍急的河流在眼底汹涌澎湃,他现在直恨不得将整个天衍宗的人杀得一干二净,也好还自己一个清静。
与龙翰相对应的是,天衍宗的人也是个个双目冒火,直恨不得将龙翰就此斩于剑下。毕竟,龙翰杀了他们天衍宗十数弟子,甚至还抓走了左兮玄百般折辱,早已与他们天衍宗结下了不可磨灭的血海深仇。
“龙翰,交出左兮玄!”众人齐声道。
“交出左兮玄?”龙翰阴沉着脸看向众人,突然嘴角上扬冷笑了起来,“好大的口气,你们可知,左兮玄现在已经不属于天衍宗了。”
“什么?”众人瞬间大惊失色。
在他们看来,左兮玄虽然性情极冷极淡,但心性却是极为澄净高华,断断不可能做出叛出山门这种忘恩负义之事的。
“龙翰,你这个狂妄之徒究竟对玄仪师弟做了什么?”有人忍不住喝道。
“做了什么?”龙翰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渐渐幽深了下来,泛着古怪的光芒。
龙翰面上浮现的笑容实在太过诡异,很难让人不去细思。有人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直接朝着龙翰恶狠狠的啐了一口:“畜生!!!”
“左兮玄他现在只属于我龙翰一个人的,”龙翰兀的大笑三声,顶着众人直欲杀人的目光,再度放声道,“你们想要救回左兮玄,还是趁早放弃吧。”
龙翰他现在已经是金丹期了,哪怕是元婴期的高手来了都不足为俱,早就不将面前的这些人放在眼里。
一听此言,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大变,纷纷握紧了拳头,沉下了脸庞。
“你该死!”众人恨恨道。
另一旁,在听到龙翰的狂妄之言后,元令却是浑身僵住,面部肌肉好一阵扭曲,剑眉折成锋利的长剑,直冒着凛凛寒意。
他先前一度怀疑左兮玄是门派奸细,因此执意要将他驱逐出天衍宗,眼下,左兮玄真的如他之前所认定的那样从天衍宗离开了,莫大的痛意与悔恨却是不断的涌现上来,光幕中的景象于脑海内一闪而过,元令只觉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重重碾过似的,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太弱了!一起上都不过如此!”
龙翰此时被众人以阵法团团包围住,周身浩瀚的气息向外振荡些许,众人组成的阵法便是好一阵混乱,龙翰大笑几声,正要祭出道钟大杀四方时,丹田倏地传来一阵凿心刺骨般的剧痛。
“这是怎么回事?”龙翰猛地朝外喷出一大口鲜血,他此时竟是与道钟彻底失去了心神联系。
冰冷的感觉袭来,只见出现在龙翰手掌中的道钟,缩为巴掌大小,却是光华不显,死气弥漫,无论怎么心神感应,都仿佛一块毫无反应的破铜烂铁似的。甚至在龙翰大力振荡的时候,哑了声一般,竟是连一丝钟声也无法发出。
“左兮玄......”龙翰面上原本的狂妄之色倏地凝固了下来。
在他被道钟传送走后,左兮玄却还被留在虚空之中。而那时,左兮玄身上半分灵力也无,还受着极为严重的内伤。若是道钟内的空间破溃了,若是天衍宗的老家伙在他消失后没有及时收回招式,若是...若是......
一时间,龙翰盯着道钟,竟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周身空门大张,破绽百出。
“龙翰,受死吧!!!”
天衍宗的众人眼前一亮,抓住时机,身形变换,阵法发动,数道招式齐齐向龙翰袭去。
就在龙翰愣神之际,下一瞬,只听得“咔擦”的一声响动,只见道钟的青铜外壁上,从顶部的正中间至底部的边沿突兀的多出了一道极为深刻的裂痕,几近要将整个道钟一分为二。
龙翰心下蓦地大痛,他此时仿佛与外界的一切隔绝了开来,只是失魂落魄的盯着道钟,不断的喃喃出声:“左兮玄,左兮玄,左兮玄......”
对于四面八方袭来的招数,龙翰不闪也不避,直接以强健的肉身硬生生扛了下来。
然而无论龙翰怎么尝试与道钟建立心神联系,道钟竟都是毫无反应。
诸道招数中,一道寒芒冲天而起,剑起剑落,直若星流霆击,刺目的剑招悉数落在龙翰身上的要害之处。
死,死,死......
元令青筋爆出,紧握剑柄,手下不断出招,脑海内嗡嗡声在不断的围荡,所有的噪杂声掺杂在一块儿,齐齐叫嚣着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将眼前的这个人碎尸万段,即便是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不足以发泄心头之恨。
龙翰死死盯着道钟,对于周遭袭来的招式仿若未察一般。高大的身躯虽是如铜皮铁骨般强健,在那可怖的剑光下也是被一连戳出数个血窟窿。
一滴,两滴,三滴.....
这不断落下的血液在地面上串成一条鲜红的长线。
就在众人上前就要直取龙翰的性命之时,一道无可匹敌的气息从龙翰身上升起,众人一个不慎,被龙翰周遭突然爆发出的巨大气劲震的齐齐往后倒退数米,纷纷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龙翰阴沉着脸,冷冷出声,视线自始至终都未从道钟上移开一下:“你们天衍宗今日对我龙翰百般追杀,他日吾必将百倍,千倍,万倍奉还。”
随着龙翰的话音落下,无形的气劲席卷向周围,地面轰轰隆隆的裂开,深及万丈,望不见底的沟壑倏地阻拦在众人面前。
而龙翰高大的身影在众人站立不稳之际却是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好!”
“他要逃!”
“快追!!!”
众人捂着伤口从地面上爬起,正要继续追杀过去时,一道落下的光幕却是将他们的去路堵住了。
“天心长老?”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
眼前出现的女子身材姣好,仅仅是背影就如水一般温婉可亲。
“莫要再追了。”天心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天心长老,你阻拦我们作甚?”
“莫非你是在包庇龙翰那狂妄之徒?”
天心摇了摇头:“我只是奉掌门之意罢了,原本应该是桐全来叫住你们的,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下山了。”
众人有些不可置信,面上浮现出了几分狐疑之色:“什么?竟是掌门的旨意?”
“龙翰那小子现在身受重伤,正是灭了他的大好时机,难道就这么放了他么?”
天心叹息一声,将抱朴子的交代尽数复述给众位不服气的弟子。
“你们现在实力还不够强,与那人强行对上,只会凭白丧失了性命。”
“你们刚刚与龙翰交手也应该意识到了吧?”
方才龙翰仅仅出了一招,众人就败下了阵来,在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巨大差距后,众人默不吭声,一下子泄了气,纷纷低下头来。
天心转头看向一旁面庞凝黑,拳头紧握的元令,细眉不由皱起,她心知元令此时精神状态多有异样,毕竟心魔劫又岂是那么容易渡过的。
然而,元令的心魔劫在太虚殿内其实已经爆发过一次了,当时有诸位长老及掌门在,得以及时施法镇压。眼下,他周身缭绕着的黑气非但没有消褪,看上去竟是比之前还要严重了几分。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自从道钟出现了一道裂痕后,一丝虚无的毁灭之力似乎从中泄露了出来。远处,一株鲜妍夺目的灵草,在这虚无之力下竟是渐渐枯萎了。
星辰浩瀚,广阔无边,整个空间似乎只剩下了漫无边界的寂静。
虚空中,从破溃的祭坛下不断流淌出的奇异力量冰冷而阴凉,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破碎的裂片宛如云雾一般,在虚空中飘飘荡荡,时而相互碰撞到一块儿,激起火花一般的细碎霞彩。
婉转,虚幻,迷离,出尘......
纷纷扬扬的光点洒落在昏迷中的一人身上,将那人清冷的身影映照的愈发不似凡人。
草木幽幽,散发着独有的沁人气息,流光盈盈,照亮了周遭黯淡的阴影。
这里是......
脑海内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令人抓不住一闪而过的异样思绪。
姬灵渡眉头微蹙,压抑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在看过熟悉而陌生的四周后,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下难得泛起了些许波澜,正如水面上起起伏伏的波动一般。
眼前,沉静的水面上拂过一缕微风,粼粼的波光开始泛起点点涟漪,与清冷的月色交相辉映。
衣袂委地,霜发随之流泻下来,姬灵渡倾下身,轻轻伸出手,晶莹的水珠在指间一点一点的落下,水面上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向外散去,发出叮咚的细碎声响。
远处的一道篝火澄明而温暖,在寂静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人依靠着一株大树,正在一下一下的擦着剑柄,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远处的那人突然抬头看了过来。
火光将他抬起的脸映照的明明灭灭,他看上去似乎沧桑了许多,眉目虽是俊朗不凡,鬓角却已经多了数根银丝,在火光下极为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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