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一次对上程厉的脸庞时，不巧正被他抓包。
楚薇冉尴尬的笑笑，举起手里的糕点盒转移话题：“你要不要吃？”
没有得到回应，她只好自己拆开尝尝鲜。
里面是做工精致，香气扑鼻的鲜花饼，一看就让人眼馋，楚薇冉不客气的轻咬一口，满嘴溢香，口感酥软。
“确实很不错欸，你真的不尝一个吗？好歹是陈姐的一片心意。”
程厉看她小口嚼着食物像仓鼠一样，唇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玩味笑意：“是我帮了她家，你倒是吃得高兴。”
“……”
这是在说她没资格享用这份感谢礼的意思？
楚薇冉盖上盒子，含糊不清的低声嘀咕：“小气，明明陈姐说的是送我们两个人吃。”
这一句逃不过程厉的耳力，不过小声腹诽他的楚薇冉可谓第一次看见，不但没有反感，反而觉得新鲜。
像没听见一样，程厉幽幽开口：“给我来一块。”
楚薇冉一愣，然后将盒子递到他旁边，但男人一记眼神投来，让她领悟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傻。
他正在开车呢，食物又不能飞去他嘴里。
楚薇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块鲜花饼喂到了他唇边。
一口过后，程厉漫不经心的给出评价：“还不错。”
“是吧！”听到同样的认同感，楚薇冉心情不错，语气也欢快了几分。
“喜欢吃这种？”
程厉突然的问话让她不明所以。
“算是吧，其实只要做得好吃，我都喜欢。”
楚薇冉在吃的方面一向不挑。
“真好养活。”男人又来一句。
“……”
又不是要你养！
楚薇冉在心中不服气的嚷出这句后，突然发现程厉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仿佛在刻意和她保持话题，而且语气也不像一直以来的冷清。
不得不说，她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感觉，可是她知道，也许就是程厉这会儿心情好，所以才会搭理几句罢了，总之别像之前一样多想！
距离影视城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楚薇冉赶忙开口：“到这里放我下来就行了。”
虽然他们俩的绯闻已经炒得轰轰烈烈，但她还是不想直接公开，至少在这部剧播出之前。
程厉眼中闪过一抹凉意，却还是尊重了她的意愿。
进入剧组后，楚薇冉发现不少人围在一处休息场地，而新经纪人贝雨提醒道：“今天增加了试戏，待会儿好好表现。”
楚薇冉皱起眉头，几个重要角色已经定好，试戏也早在之前过关，难道现在又要临时换人？
不过，也许导演想要更谨慎的表演也说不定。
正想着，楚薇冉看见那一片休息场地的人散开，就连导演也在其中，不过脸色明显不怎么好。
楚薇冉刚想追上去，问一问导演为什么突然又要试戏，却在看见了休息棚内的女孩后惊讶的顿住了脚步。
是苏沫！她怎么会在这里？
带着不明所以的困惑，楚薇冉发现对方正好也在肆意打量她，带着高傲的表情，露出浓烈的恶趣味神色，眼中的算计一览无余。
楚薇冉心中一突，看样子，她今天在剧组不会好过了。
来到化妆室，贝雨给她透露了信息。
“今天的试戏是那位苏小姐提出来的，导演也不好驳她的面子，毕竟是投资方派来的人，而且她的腿还受伤了，一大帮人伺候着她呢，生怕出个什么差池。”
楚薇冉皱起眉，“她是什么身份？”
“项目负责人，听说是临时上任的，后台有程氏撑腰。”
楚薇冉瞬间就懂了，难怪苏沫之后没再闹腾，敢情是让她加个身份来这里撒野，以程峰的权力，惯着这位女朋友是轻而易举的事。
果不其然，楚薇冉要试拍的那段戏被硬生生改成了落水戏码。
导演惜才，开始也不同意，可架不住苏沫拿高一等的身份压他，而且扬言是为了更好的体现演员的爆发力。
准备完毕后，楚薇冉来到片场。
搭对手戏的是一位三流男星，台词很少，因此楚薇冉没几分钟就演完了对话，然后就要根据剧情掉入湖水里。
“噗通”一声，楚薇冉一下浑身浸泡在寒冷的水中，冷意瞬间浸透了四肢百骸。
“cut!”
她还没有调整呼吸，就听到岸上坐在椅子里的苏沫大声叫喊：“这算什么，脸上的表情都没摆好就落水了？重来！”
楚薇冉没有多话，第一场她确实没怎么准备好。
然而接下来——
“cut！这落水的位置不对啊，画面不够清晰，重新来一遍吧。”
“停停停，再来一次。”
“cut，到底会不会拍落水戏啊？”
……
被苏沫一遍遍叫停，就算头一两次是因为演技问题重拍，可是后面几场，连其他演员都看出楚薇冉已经演得很不错了，这位项目负责人摆明是故意折磨人。
“停！重拍！”
这一回，苏沫连敷衍的借口都不想找了。
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把楚薇冉扶上岸，目光里都有些同情。
深秋的湖水寒彻心骨，别说全身泡在里面，就是洗洗手半天都缓不过温度来，而楚薇冉却一次又一次的挨冻，不得不说她真能豁出去。
即使之前有些演员还挺不服她能够争得主演位置，这会儿却都已经心服口服，毕竟这份执着的心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作为经纪人，贝雨大着胆子上前，“苏小姐，薇冉已经尽力了，不如等明天再拍吧。”
苏沫却直接扔给她一个白眼，嗑着瓜子的动作停下。
“这也叫尽力？要演技没演技，要颜值也就那样，还以为她至少能吃点苦头，起码对得起这个角色，不过现在看来，之前能被承认演主角，说不定是用了别的什么方法吧。”
话里话外，全是在嘲讽。
楚薇冉已经冷到浑身麻木，冷战完全止不住，听到苏沫的明朝暗讽，眼中的愤怒一下冒了出来。
苏沫被她看得一个激灵，随即立刻恼怒道：“看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要是你真想证明自己不是靠关系，那就再跳一遍啊。”
楚薇冉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朝湖水边走。
坚持住，她不想被苏沫这种人看轻！
为了能演喜欢的作品，这种刁难她可以承受，娱乐圈明枪暗箭多得是，她就当苏沫在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虽然不断说服着自己，可楚薇冉的脚步却越来越虚浮，最后就连意识也变得涣散，她倒是想更加倔强一点，可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薇冉！”
“楚薇冉！”
终于支撑不住，倒地的前一秒，楚薇冉恍惚中看见程厉熟悉的俊脸，他的眼中竟透出几分薄怒与焦急，是从未见过的担忧……
糟糕，她怎么连幻觉里都是程厉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