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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惊艳,分别在即(1 / 1)

惊艳,分别在即

方才少女所咏是宝塔诗。宝塔诗特点,逐句增字。

她作的诗说的是,池中荷花风格高洁,奈何污泥为伴。初看咏物,实则讽人。她口中的荷花是桃青宜没错,污泥就是樊渺了。最后说,荷花应与清池好。这清池,大概是她自己。

一首诗下来,文艺不俗,却也离了欢聚主题,另有所指。

樊渺幼年也是背会诗书、熟读古文。可她七岁离家,颠沛流离,九岁安定下来却再也没读过书,哪里还有作诗的情趣。

只是对方的讽刺,她也听得出。

不对上一首,今日便在众人面前丢丑。人会说,才子嫁了莽妇。倒显得桃青宜在众人面前也低了一等。可她近年来接触的只有……

樊渺于是放下筷子,抿一口茶,开口道:

“包子。”

众人哄笑,满堂的哄笑持续了好久,甚至有人拍腿大笑。那少女端起茶来,举到嘴边,掩去嘴角的笑意。

桃敏文脸则是黑了。这包子小贩,不会作诗称不会就是了。喊一句包子,岂不是更丢人?

只有桃青宜,虽依然皱着眉头,心里却暗暗生出希冀。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她今天定会做出诗来。

等众人笑过了,樊渺又说:

“捻为团,褶上花。”

这是对上了。做包子的过程,说得还算美妙有诗意。众人没笑。少女没动作。桃青宜则满眼的期待——

这又是,他所不知道的一面?她的诗作……和雕工一样好么?

樊渺继续说:

“内里乾坤,外表无华。”

众人脸上皆是不可置信。

此句一出,和少女的讽刺两相对比,高下立显。语义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樊渺自比了包子,又暗指了少女的以貌取人。从语句上看,这句平实,却有对仗,又有意蕴。

少女脸上有惊讶,还有些微赧。

樊渺又仔细想一下,说出下句:

“能饱人口腹,亦伴君车马。”

包子既能吃饱,又携带方便,这是十分实用么。前面既然自比了包子,现在说包子有用也就是说自己有用了。且这用途都是与人为乐的。

桃敏文脸上的黑色早就退了,她脸上越来越放光,渐渐露出喜色。

“素来一身拙相,不曾难得风雅。”

这句朗朗上口,对仗工整。不着痕迹,以露拙显风度,反而引人注目。况且前面自夸过了,这句谦虚一下,便比一味的抬高自己贬低她人好很多。

整个大厅已经鸦雀无声了。众人屏息,听着这包子妹一句接一句惊倒众人。

“高洁不抵风荷举,清澈不如一池纱。”

这是承接前面的少女所作。

既然是来和诗,意象就要承接前面的诗。意义则是承接上一句的自谦。又承认了青宜的好,承认了少女的自比清高,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清池洗尽古今为容,此物消去自身成化。”

这句做结尾,立意又拔高了一层——说了真正的清池要洗尽古今,才算有容度。在规劝对方包容后,又自言愿意消化自己,与人作好。

容人度,舍己心,两诗相较,风格气度已不在一个层面。樊渺的诗在遣词用句上多少欠锤炼,整体上却真值得满堂喝彩——

“好!好!好!”桃敏文连连道了三声好,场上众人也纷纷喝彩。

桃青宜很高兴,轻浅地笑着只看向樊渺,接受众人注目。她果然,是不同的。怎的,这个也不曾和他说过?不过……桃青宜看着樊渺看过来的眼睛,脸上便盛满了笑意。他有一辈子,慢慢发掘她能给他的惊喜。

京城的少女也是年少气高,恃才傲物,心性却不是坏的。

今日一时不忿,恶意没有多少。

现在看樊渺不仅当场作诗、诗作还质量上乘,关键是自己听了颇有收益,于是反而生了敬佩之心——

“方才多有冒犯,公子妻主确实高才,在下佩服!只今日以文会友,姐姐若不嫌弃,在下愿往相交!”

“既然愿往,我自扫榻相迎。只是以文会友……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少女摇摇头:

“不,姐姐莫辞让,才知桃府公子与妻主皆是高才,藏身市井亦是不俗。小妹佩服的紧,日后必当拜访讨教。”

说完已是坐下,不容辩驳。

厅里又是一片和乐。桃敏文红光满面,得意非常。这桃府人才济济,卖包子的儿媳也是出口成章,今日教她很是长脸。

“娘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孩儿与妻主给您敬酒。”席间,桃青宜拉上樊渺走到桃敏文桌前敬酒。

青宜虽是男子,可总是先有儿子再有儿媳,所以这敬酒的话还是由青宜来说。

桃敏文连饮两杯,十分畅快。看着樊渺,全是赞许之意。看来着这儿媳,也不完全是个包子小贩那么简单……这诗放谁身上作出来都是不易。她忍不住多问一句:

“贤媳不知师从何人?”

“幼年家中请过先生。后来家道中落,樊渺颠沛流离,不曾再习诗文。每日里卖包子,也只会作这包子诗。”

桃敏文于是作罢。看看儿子气色不错,儿媳今日也没丢人,心情顺畅,喝起酒来只恨千杯太少,重新与众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樊渺和桃青宜离了大厅,寻了静些的地方走着。樊渺拍一下头,觉得应该对桃青宜解释:

“宜儿,我只会作这一首诗。你不能嫌弃。”

桃青宜抿唇笑了。她也不是万能嘛。他自然不会嫌弃。她懂得主动解释了,进步不小。他……奖励一下好了。

桃青宜伸手揽上樊渺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蜻蜓点水的一吻,轻轻触碰就离开。然后看着她,眼带笑意:

“不嫌弃。你对我解释,我很开心。”

樊渺咕的一声咽了口唾沫——他在勾魂么?这眼睛笑成这样……樊渺低头吻他的眼睛,桃青宜微微闭上眼睛、有些颤动。

她的舌尖舔过他长长的睫毛。他善良的目光最美了。她喜欢看他眼带笑意的样子,那样的眼里……好像有星光一样。

樊渺用双手托着桃青宜的身子,抱在自己身前,唇间慢慢、细细地品尝他的美好。离了眼睛,点上他的鼻尖……他的五官很精致,哪里都很美味的样子。

桃青宜睁开眼睛,有一个人的身影映入眼中,他急忙推开了樊渺——

“爹爹!”

说罢,低头,满脸通红。

樊渺也是愣住。转过身来,正看见桃家主夫满面笑容。

她微微皱眉,还是问好一声:

“岳父大人好。”

桃家主夫用手帕捂了下嘴,隐去笑意。两人过的好,他开心的很。这地方也偏僻。他若不是存心找两人,一般也不到这后面来。况且还有树叶子挡着,他可是看见的不多啊:

“都好。别害臊,我没见着什么。你们继续,我先走了。一会儿记得一起到西苑来,爹爹有话给你们说。”桃家主夫说完,转身便走远了。

这么容易?樊渺松一口气。以前每次见到桃家主夫,都不好对付的很。

“渺……走吧?”桃青宜可不觉得,这时候还能继续得下去。

樊渺点点头。

西苑里,树影婆娑。到了家里,摆设敞亮宽阔,只有蒲团,可以盘腿而坐。

“贤媳,按说儿子既给了你,嫁妆便随你处置。只是不知,为何贤媳把这嫁妆悉数捐出?可是嫌弃我儿?”

桃家主夫这时候再问,是看两人感情好,这儿媳对儿子也不错。当时他没盘问,是怕问恼了儿子遭罪,得不偿失。

“不是。我对宜儿喜爱的紧。这嫁妆……只是数量太多,容易招来祸事。河曲发大水,民不聊生,也算行了善事。”

樊渺现在想来,当时真的冲动了。她只知钱财是祸害的源头,却忽视了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

有了青宜,再这么凑合着过……她是虐待他。

桃家主夫略微思索:

“贤媳若用那嫁妆买了高宅,再请了护院,哪里还用得着担心祸事?这捐可以,怎的全捐了?”

樊渺皱眉——

“儿媳是莽撞了。”

“认错便好。”桃家主夫面上又有了笑容,不过樊渺只觉得看了这笑容背脊发凉,“贤媳既然知道错了,就要弥补。不然我这儿子,只能住在家里。跟着你喝西北风,我不舍得。”

“爹爹?”桃青宜瞪大了眼睛,看着桃家主夫。

桃家主夫看桃青宜一眼,继续对着樊渺说:

“你既然能送出这‘松鹤延年’根雕做贺礼,又能出口成章,想必不是只会卖包子这么不堪。嫁妆已经捐了,我也无法。宜儿先住我这里。你若能再挣回那嫁妆的一半来,就领宜儿回去。”

桃青宜愣了。这是……

樊渺更是始料未及。

果然商人世家出身,桃家主夫真会选时机。这嫁妆的事先前一句不提,到这时候让她来弥补,可不是要了命了。

“爹爹……妻主若是一辈子挣不到,宜儿不是要……”桃青宜想着回转的理由。

“也对。那就这样吧。一年为限。这一年里,你什么时候挣够了,来领宜儿回去。若是没够,我便认了,两年后送宜儿跟你回家。当然,你要是这期间找了别人……我自有办法让你再找不得人。”

这最后一句杀伤力甚足。

“我可以筹够钱财,还望岳父大人允许宜儿与我回家住着。”樊渺开口。挣钱……不是不可以,和桃青宜分别却是不好。

桃家主夫摇头:

“你是妻主,宜儿是你的人,按说我这个岳父没什么说话的地方。不过你若是今日把宜儿带出去,我这个老头子,就今日起不吃饭。”

两人皆默然。

桃家主夫语气又缓和些说:

“你需要本钱,我可以给你。你若是一个月挣够了,宜儿不是一个月就跟你回去了么?我也不是刻意为难,只是想我儿以后生活有个着落。我称病,要宜儿来照顾着,也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事。你好好把钱挣回来,这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

然后,喝一口茶水,继续说着:

“你想见宜儿,就来桃府,没人拦着你。只是这时光消磨一日,宜儿跟你回家的时间就更迟了一日。至于留宿,就免了。”

桃青宜着急了:

“爹爹,宜儿现在生活也是吃穿不愁的。”

桃家主夫摇头。这女人,轻易得来的,也容易抛弃。要她吃些苦头,日后才更上心。

他倒不怕樊渺变心。人都这样,情浓时候,就是刀山火海,也容易跨过。情淡时候,无风无浪也生怨念。现在樊渺对桃青宜正上心,他给她刀山火海,她也会去跨的。

日后……宜儿总不能一直靠着她卖包子生活。今日便知此女非池中物,这考验于她应不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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