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迟遇的唇还是红的,比冉禁见过最艳丽的玫瑰都要好看。
因为不解,让她的双眼忘记了眨动。
冉禁觉得有点好笑,没骨头一样依靠在她肩头:“这种话还需要再听一遍,小遇,你真是……”
迟遇眼皮在狂跳,她双唇动了动,说:“你和我姐姐明明不是真的情侣,你们只是为了在人前表现才伪装成情侣的样子。”
冉禁更觉得好笑了,:“小遇你真是天真得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一直没恋爱过吧,估计调情都很少,一心扑在科研上,不了解成年人的世界很正常。两个人怎么可能睡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也不做?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我和你姐姐六年了,当然什么都做过了。”
迟遇将她从自的肩头扶起来,直视着她的双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最有力地拆穿她的谎言:
“你们根本没有睡在一起,你们一直都分床。衣帽间里的小隔断才是你的卧房。”
“我说了,那间屋子让我心静,也适合冥想。”冉禁接她的话接得很快,就像是戏剧表演里提前排练过很多次的台词,“没想到会让你误会我和你姐姐分床睡。我和她并没有分床,也没有理由分床……”
冉禁还没说完,迟遇就插话道:“我姐那样对你,你和她还能好好相处吗?”
她俩心知肚明迟遇指的是什么。
“小遇,你可能不知道,有些人只有被特殊对待的时候才会有快.感。”冉禁顿在这儿一会儿,像是留给对方足够遐想的空间才说,“所以我说你姐姐很聪明,她知道该怎么让我快乐。”
迟遇完全没有接她的话。
她在暗暗发抖。
两人陷入了一时的沉默。
“你和姐姐一直是合作关系吧……”迟遇抬眸,用一双红透的眼睛看着冉禁,声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彻底沙哑了,“你有想要做的事,就是你所说的‘使命’,但只有你一个人恐怕没法完成。我姐能给你提供便利条件,同时给你庇护,让你免于被明鹏生物或是冉家找到。即便找到了她也可以有办法从明鹏生物那里将你保下来。钱,或者是其他更强硬的手段。你们是同伴,你们有共同的目的,而在她临终前这个计划还没有完成,所以才打电话给你,交待了一些事,并且希望你继续完成。是这样吗?你帮助姐姐伪造成自杀的样子也是不想让那个冉禁被抓,从而将整个明鹏生物提前暴露。明鹏生物能够藏在地下这么多年,肯定有他们自保的方法。你们计划得非常长远,不想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
冉禁的眼神有些直:“你就这么希望我是克隆人?”
“不是吗?”迟遇抬起头,她终于有些生气了,她的手指重新贴在冉禁的肌肤上,沿着袖子往里摸索。
“这里面,藏着你身份的秘密。”
冉禁的眼眸终于露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波澜。
迟遇说:“如果我是明鹏生物负责研发的人,在克隆人出产的时候会给予一个标识,便于区分克隆体和本体。也有可能会植入皮下一个定位装置,以便在需要的时候跟踪查找,甚至是控制。”
迟遇完全伸进了冉禁的袖子里,另一只手环住她细软的腰肢,再一次紧拥着她。
冉禁一直以来穿着长袖,所有的袖扣都是定制的,为的就是能够将袖扣扣得严丝合缝,从来不暴露在外。
除了手腕里藏着她身份的秘密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迟遇的指尖在冉禁小臂上摸索着,这是一片细腻柔滑的肌肤,没有任何异样的触感。
她犹豫地停下了动作,指尖有些慌乱地摸索,不解的神情渐渐占据了她的五官。
她讶异,直接将冉禁睡袍的袖子往上推,露出整只前臂。
雪白的胳膊没有任何的痕迹。
迟遇彻底愣住了。
没有她所说的标识,更没有所谓植入皮下的装置。
迟遇执着她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看,不放过任何一处,甚至将袖子一直推到了上臂,将左手也卷起来,什么也没发现。
冉禁一直以来小心翼翼藏着的手腕上,没有任何异常。
迟遇难以置信地看向冉禁。
“怎么会……”
被迟遇卷起来的袖子干脆就没再放下来,冉禁索性让她一次性看个够。
“你想太多了。”冉禁道,“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是克隆人。”
迟遇双臂撑在她的腰侧,上身前倾,急切地靠近她的脸:“上次,露露跑丢的那次,我明明在你的手腕上摸到了一些粗糙的触感,类似伤痕的触感!”
对于冉禁手腕的推侧,迟遇想的是多年以前冉禁不甘被掠夺,从制造克隆人的地方偷跑了出来,还一直被明鹏生物追查。
这样一来她自小没有上过学还在外流浪,不能去工作只能靠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糊口,就都能说得通了。
或许在离开了危险的地方,暂时获得自由的冉禁自用粗暴的方法将手腕上的标识去掉了,起码能够暂时遮掩身份,藏匿行踪。
那一定不是个可以轻易彻底抹去的痕迹,更何况是流浪着、穷困潦倒的冉禁,不会有闲钱用医美祛疤,所以那痕迹一直跟着她。
后来姐姐将她带到迟家,冉禁渐渐自由了,有了经济实力,为什么还死守着手腕不让任何人看见?
迟遇想,在姐姐过世之前疤痕没有祛除,有一种可能——姐姐不让她祛。
这些日子迟遇挖出的那些埋在黑暗深处的线索,构建了一个让她不熟悉的姐姐。
睡不着的夜里,迟遇试着重新去认识姐姐,将所有关于姐姐的碎片一一拼贴之后。
她无法否认,尽管姐姐对她关怀备至,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不忍心她受到一点伤害,可姐姐对于其他人而言恐怕不算是个好人。
“不许将伤疤修复,毕竟我也需要分辨你是谁。”
可能姐姐曾经这样对冉禁说过,且命令她继续留存着能够识别身份的痕迹。
这是迟遇觉得最为合理的解释。
而姐姐过世之后,冉禁还是穿着长袖,意味着她手腕上还是有不想被人洞察的痕迹。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生物公司所留下的标识不是用普通的方法就能去掉的,即便现代医美也做不到。
不然姐姐过世之后冉禁再忙,也能挤出时间去消除,不会留到现在。
冉禁可能试过了,但没有成功,所以才会一年四季一直都穿着长袖。
迟遇在来之前,已经将所有推测出来的线索反反复复地思考,自认为没有矛盾和破绽。
可是……最最重要的证据,却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居然没有任何痕迹?
迟遇茫然。
“那次啊。”冉禁笑着说,“那次是大冬天,下着雨,你是不是被冻得指尖发麻触觉有了偏差,所以才会觉得碰到了什么?”
被冉禁这么一说,迟遇的确想起来了,那天是很冷,她也只是很短暂地触碰了冉禁的手腕一下。
但那粗糙感并非是错觉。
可眼前冉禁白皙无暇的手臂更不是错觉。
清清楚楚地摆在她面前。
“那你为什么不穿短袖?”
“没为什么,不喜欢而已。”冉禁一句话就将这件事彻底说完,让迟遇无法反驳。
迟遇的人生从未有过这么迷茫的时刻。
如果冉禁的手腕上没有伤痕,没有克隆人的印记,意味着她所有的推论都会被打翻。
她刚才所有的滔滔不绝都建立在冉禁是克隆人的基础上。
最基本的论点不复存在的话,她好不容易构架起来庞大的推断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迟遇慌了,她察觉到冉禁的神色在迅速变冷,在冉禁的身后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马上就要将她纳进去。
“冉禁,你说实话好吗?”迟遇紧握着冉禁的手,生怕她又会突然消失,“你说那些话明明不开心,伤害我也伤害你自,为什么还要说?别再将我往外推,我想保护你。”
迟遇大概没有发现自正在落泪,一向镇定、聪颖,对任何事都十拿九稳的她,此时慌张、急切到几乎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被迟遇紧握着的是冉禁骨裂的左臂。
正处于情绪高峰的迟遇将她弄得很痛。
迟遇似乎察觉到了,很快松开了她。
冉禁咬着唇靠在她怀中,将痛感硬压下去,脸上还带着没有彻底褪去的潮红。
她将抠出血的手指藏进了手掌里,用冰冷彻骨的语气说:“到底做不做,不做就滚吧。”
她和迟遇,在她离开迟氏集团那天,拉黑迟遇所有联系方式的时候,就该彻底结束了。
神明应该在属于她的世界里永远快乐,永远纯净。
那些不小心沾染上的污秽,冉禁会亲手帮她洗去。
……
之后冉禁的手机很是时候响了起来。
冉禁将迟遇推开,拿起手机听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挂了。
“你走吧,一会儿警察要来问话。”冉禁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疲倦。
迟遇走了,走的时候步伐沉重。
冉禁知道她很难过,但是并没有上去安慰她。
好了,策划已久的剧目终于演完了。
虚脱的冉禁站在无声的客厅里,似乎还能嗅到迟遇的气息。
嘴唇内侧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狠狠地咬破,此刻满嘴的血腥味。
刚刚被迟遇拥抱的身体,自作主张地空虚,空虚到她发抖。
就在她贪恋最后一丝残余的温暖时,右手腕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
像是又被迟理撕扯开。
痛得她捂住雪白无瑕的右臂弯腰蹲了下来,冷汗狂生,将胳膊死死地压在怀中。
“令人作呕的肮脏东西。”迟理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小遇,呼呼小禁,呼呼读者小宝贝们
会继续贴贴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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