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郁瞥他一眼,“所以现在媒体那边是……”
“中央区的报社算什么东西,以为嘬着那几家财阀的奶.头自己就是皇太子了?我看是时候该警醒警醒他们,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主子。哪家敢在这件事上乱说什么,我就要哪家好看——”
“韩……”司徒郁大约是想打断他,话到一半才想起称呼该变了,轻轻咳了一声又说:“韩议长,媒体跟这里随便你玩花样的omega不一样——他们都长了嘴,而且有脑子,不讲道理地封他们的口是自寻烦恼。况且他们也只是渠道,你真正需要关注的对象是公众。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趁早想好说法,通过他们向公众解释这件事。”
韩永年盯着他,整张脸慢慢涨成了红色。
司徒郁听见他粗声粗气道:“……司徒少校历来最会替人拿主意,这一点我清楚。”
“少校”两个字被咬得很重。司徒郁脸色一下不太好看——这脓包当上议长不过一天,还是靠着军部才上去的,现在也敢拿身份来压他?!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僵硬。
“韩议长当然是有魄力的人。”蹇有宗打破了沉默。“不过小郁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火。”
司徒郁立即动作利索地划燃一根长火柴,探身递了过去。
“韩议长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录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唯一的问题只是里面有位先生的声音跟你有些相似而已。这种小误会,解释起来也没什么难的。”蹇有宗悠然道,“你现在太紧张了——你可是中央区的议长,有九千万公民在你身后支持你,也愿意相信你。劣迹政敌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你动动手指就能处理得好。”
韩永年总算神色稍霁。“……军部首说得没错。那,什么时候解决蹇予悯?我可以马上让警局的人——”
“现在可能会有些困难了。”蹇有宗叹了口气,“那些人敢把他捞出去,当然也是给他准备了后路。现在人已经在政法学院了,林宏校长跟杨沛真一直一个鼻孔出气,肯定是要把人藏得死死的,不可能轻易交出去。”
“人在政法学院又怎么样,直接进去抓他有什么不行?”
他没有立刻回答。
雪茄的一头被点燃了,火柴梗只剩下了拇指盖那么长的一小截。司徒郁接过焦黑的火柴梗,把它扔到了痰盂里。
韩永年着急了,“政法学院有什么不得了的,就算是杨沛真,我不也——”
“政法学院可不会让我们这些庸俗之辈随便进去啊。人家那是什么地方?玷污不得的高贵殿堂,开国元老手创,享受的一切权利都是宪法规定的;一百多年以来那么多次革命和政变,从来没有谁动这个地方——韩议长想做这第一人?”
“就因为这些?”韩永年嗤之以鼻,“我做这议长,就是为了做第一人。区区一个破学校有什么好顾虑的,就因为它资格老?笑话。”
蹇有宗忽然笑了起来。司徒郁自然不敢说什么,韩永年却是眉头一皱:“军部首笑什么?”
“我最近才发现,年轻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他回答。
司徒郁一直惦记着留在房间里的omega,把韩永年打发走就急匆匆往回赶。然而在路上,他又被蹇予容堵住了。
被这么横眉竖目地怒视着,司徒郁烦躁透顶:“你要干什么?你以为你找上军部首,他就会给你撑腰?”
蹇予容一言不发,又要抬手来扇他。他忍无可忍,捏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往后一搡。
“够了!你来这里就是要发疯的?!好歹你也姓蹇,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也不嫌丢人现眼——”
beta痛呼一声摔倒在地,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但他并不在乎她的异样。
走廊那头有人往这边探头探脑。
“看什么?!都给我滚!”
看到蹇予容姿势古怪地趴在地上,并不动弹只是呻.吟,他怒火更炽:“你他妈还不滚?是想让所有人来观瞻你的丑态么?”
跌倒只过了片刻的时间,beta的脸上就挂满了冷汗。她无比艰难地半抬起头,缓了又缓才得以吐出破碎的句子:“司徒郁……你、你该死……”
“你有胆子,”他往前走了两步,鞋尖几乎碰到了她的脸。“就再说一次。”
“你、该、死。”
他毫不犹豫,往她的腹部重重一踹。
“这是你自找的。”
这一踹会让人痛到叫都叫不出来,算给她一个教训。
“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转身之后,他听到了蹇予容虚弱到极点的声音。
他霍然转过身。
“……你说什么?”
同一栋建筑的另外一边。
一个医生打扮的人领着两个护士,依次敲响走廊两边的房门。
“注射时间到了。”
知会了这么一句后,也不等里面的人应声,护士便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
戴着伊莎贝拉环的omega乖顺地坐在床边,伸出一只胳膊。护士动作娴熟地把注射器扎进皮肤,再推入药物。
医生掰着omega的下巴,先检查了他的瞳孔反射情况,随即测量了口腔温度。
另一个护士负责记录情况。
“112号,四周第12次,30ug‘海蒂’注射完成,未见异常。”
“开始测试。”
医生松开手,后退到一尺远的地方。
“去窗户那儿。”他对omega说。
omega站了起来,缓慢但是毫无差错地走向了房间的窗户。
护士再次在记录表格上写,“服从测试未见异常。”
他们又敲响了第二扇门,随后是第三扇。
护士端着的托盘上的药物很快所剩无几。
“这次106号也要注射?”医生向她确认。
“名单上有她,不过她现在可能不在房间里。”
106号在这里算是比较特殊的一类omega——这个特殊是指,她的工作时间机动灵活,跟月湾坛的统一规定不同,而且顾客往往是尤其重要的人物。
她这样的omega一般会被称做“顶级顾问”,有时还会陪伴顾客出入月湾坛以外的某些场所。
进门后他们发现,106号的房间里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你们要干什么?”
“例行给药,路先生。”他们显然都认识另一位。
房间诡异地陷入了寂静。
“出去。”
“路先生,我们必须——”
路歇扔开手里的蜡笔,朝他们走了过来。
“退后。”
几人无奈,“您不能这么做……”
当他们退到门框以外,路歇就猛地关上了门,还落了锁。
“我们会通知蒙先生——”
“阿歇?”
路歇回过头。
金发omega朝他眯着眼笑了笑,“电视,想看。”
“不。”
这丝毫不经思考的拒绝让她有些伤心,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那段录音还在某些频道里播放,她不知道,但是路歇知道。
“……你想看什么?我们再过……再过一会儿就打开它,好吗?”
但她似乎只是心血来潮。沮丧了不过三秒她就继续专注于她那副未完成的画作,嘴里还哼起了歌。
她哼的是一首异国小调,之前路歇听她哼过很多次,旋律都能记下来了。
海蒂难得状态这么好。路歇在她身边呆着,由于易感期没有alpha陪伴而产生的可怖空虚竟然也淡了些,就好似一个巨大到可以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
他不再有太多感觉,除了这里,也不想再去任何地方了。
他花很长的时间替她扎好辫子,然后又陪她画画。
司徒郁并没有在来的地方找到omega。他拦下了一个管理,“389号去哪儿了,你看见他没有?”
管理摇头,“不知道。不过蒙先生也在找他。”
蒙景安去找一个顾问做什么?他心生疑虑。
“那蒙先生去哪儿了?”
“之前去了三楼,现在不知道。”
“好了!”海蒂把画举了起来。“要给阿歇看!”
路歇努力让自己忽视她胳膊上的伤痕。“……这是什么?”
她指向画纸右下角。路歇看见那儿有几个字,“未来的我家”。
除此以外,她还给每个小人标明了身份。
画面上不出意料有那十个“姐姐”,有他,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人。海蒂给他起的名字叫“尼尼”。
“尼尼是谁?”
“尼尼是小宝宝。”
路歇有些茫然。“为什么会有小宝宝?”
“小宝宝,可爱。”海蒂说,“我爱尼尼,我爱阿歇。”
他摸了摸她的头。
“阿歇的画。”海蒂要看他的。
他画了一只狗,而且画得很难看。原型要是看见了,一定会跟他闹脾气。
海蒂盯着那个四不像看了一会儿,低头又开始在自己的画上涂涂抹抹。等她画完,路歇发现她是把这只狗添进了她的家人里。
她又抬头看他。
“她的名字叫……”他停顿片刻,又说,“她没有名字,就这样吧。”
海蒂于是在狗的下方标注了品种:小柯基。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
“……谁?”
迟迟无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路歇不舍得的是人吗?不,是柯基
小剧场
孕o记录(二)
ps:一在wb
ooc,与正文无关,大肚路,慎入慎入慎入!
怀孕的omega受不得一丁点儿的疼,因此哪怕是亲吻,动作也要放轻到极致。
蹇予悯觉得自己把控得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歇还是时不时地要轻声哼哼两声。
弄痛了?他停下来。
路歇懒懒地把上眼睑往上抬了几毫米,又哼哼两声。
这哼哼的意思是肯定还是否定,大多数时候只能靠猜测。鉴于二者概率相等,他每次都会选择继续下去,反正猜错了也不过就是被推开,然后收获一个生气的后脑勺。
这次他猜对了。路歇软绵绵地在他舌尖上推搡了一下,就闭了眼,打开唇齿放他进去。
棉花糖在嘴里融化只是一瞬间的事,这种不带力度的吻可以持续得相当漫长。
终身标记过后,omega的信息素味道会产生一些神奇的小变化——散发着浓烈青草香的龙舌兰酒掺入了薄荷和盐霜的味道。
怀孕过后,盐霜成了糖霜。
因此当路歇越来越嗜酸,他却越来越嗜甜,两人不得已分桌而食。
医生说,alpha应该适当与胎儿交流互动,说这样对宝宝的发育有非常积极的影响。
路歇听得很认真,问,该怎么交流互动呢?
可以跟宝宝说说话,摸摸他。
医生找了个路歇不在的时候拉住蹇予悯,说,
路先生总是很焦虑,因为你对宝宝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关心——
怎么会?
你这么做会让他没有安全感,否定自我价值。
蹇予悯冷汗都快下来了,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多数时候,你只看得见你的omega。医生痛心疾首,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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