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带着冬枝出了玉瑕宫直接往西面的甬路走,从这边出宫要更近一些,路过最近的宫门时,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霁月宫,她听德喜说过,这里是姝妃住的地方。
秦绵随意一看就收回视线,正当她要拐到另一条路上出宫时,身后的冬枝忽然上前拉住她:“夫人,你看。”
秦绵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只见孟长安独自一人从霁月宫出来,往相反的一边走了。
秦绵怔了怔,难道他急着进宫是来见姝妃吗?想起刚才德妃说的话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知道德妃多半是在刻意挑拨,但真的见到孟长安从姝妃宫里出来她心中依然有些酸涩。
“夫人,要不您跟上去问问?”
秦绵嘴角绷着:“算了,咱们先回去吧。”
孟长安也许是真的有事与姝妃商谈,何况在皇宫里追着他问,传出去也不好听,她想着还是等晚上再说。
秦绵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她从宫里出来到坐上马车这一路,脑子里挥之不去都是孟长安从姝妃宫里出来的画面。
她心烦意乱,这时下腹一阵坠痛,秦绵眉心微微蹙起,脸色苍白了起来,额上也冒出冷汗。
冬枝见她面色不对连忙关心道:“夫人,您怎么了?”
秦绵痛的一张小脸都皱起来,“我好像来月事了。”
秦绵的月事一向不准,甚至有时要推迟一个多月,冬枝掏出帕子给她擦汗,又吩咐车夫快点回府。
马车到了厂督府,秦绵被冬枝搀着进去,一路扶着她进了卧房,秦绵忍着疼打理好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歇着。
秦绵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冬枝端来一碗红糖姜茶,她捏着鼻子喝了几口,可刚喝下去没多久就吐了。
冬枝心疼:“怎么这么严重,奴婢就说您不要贪凉吃那么多冰碗。”
秦绵没有力气,只能朝冬枝摆摆手,虚弱道:“行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她觉得好了一些,这时冬枝轻手轻脚打了帘子进来,扶着秦绵虚软无力的身子,到堂屋中坐着。
“夫人,奴婢叫厨房做了红枣羹,还有您最爱吃的几样小菜,您用一些再睡吧。”
听冬枝一说,秦绵望了望天色,才知道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她声音微弱地问:“督主还没回来吗?”
冬枝摇了摇头,恰这时,德喜步履匆匆地进来,对秦绵道:“夫人,督主打发奴才回来说一声,他有事在身,赶不及回来用膳了,让您不必等他。”
秦绵声音有些闷:“哦,知道了。”
德喜见她面色苍白,以为是病了,连忙要去请太医来,秦绵叫住他,问道:“督主今日那么着急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德喜不知内情,只知道孟长安一进宫先去了御极殿见皇上,便道:“奴才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皇上紧急传召。”
秦绵抿了抿唇,搁在桌面上的手渐渐握紧,“没事,不用请太医,你先去忙吧。”
德喜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劝说,只得先下去了。
婢女们把晚膳摆到桌上,秦绵端起碗忽然又放下,语气淡淡道:“撤下去吧,我没胃口。”
她起身进了里间,冬枝担忧上前扶她,她却摇头拒绝了。
见秦绵又去床上躺着,冬枝无奈,只好让人把晚膳都端下去,轻轻带上了门。
秦绵面向床里,捏着被子的一角,眼睛渐渐红了。
德喜说他进宫去见皇上,可他分明就是去见姝妃了,也不知为何,她所有的聪明理智在这一刻通通都消失不见。
受到情绪影响,小腹疼的越发剧烈,秦绵全身冒着冷汗,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她不禁将脸埋在被子里。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秦绵肩膀一抽一抽的,捂着脸哭起来,心里的委屈像哭不尽一般。
孟长安亥时才归,在大门口听德喜说秦绵脸色不好还不让请太医,顿时皱了眉。
“去请太医,以后关于夫人的事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告诉本督。”
孟长安扔下这句话便大步走向正院,堂屋里,冬枝守在门口有些忧心,秦绵已经半天都没动静了。
她正在门口犹豫不决时,孟长安匆匆过来了。不等她上前行礼,孟长安便问:“夫人怎么了?”
冬枝回答:“夫人有些不舒服在里面睡着呢。”
“晚膳用了吗?”
冬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孟长安心里一紧,推开里间的门就进去了,小女子背对着他躺着,听见开门声也不动。
孟长安身上还穿着官服,在宫里忙了一日,天气又热,身上不知出了多少汗,如今黏糊糊的不舒服,他怕自己身上的汗味熏着她,没有像往日一样上前抱她,只是用手指轻点她的肩膀。
“怎么了这是?饭也不吃了,哪不舒服?本督让德喜去请太医了。”
秦绵用被子捂着脸没说话,孟长安皱眉去扯她的被子,“到底怎么了,听话,别让本督着急。”
他用力扯,秦绵没力气阻拦,一张哭得通红的眼睛露出来,孟长安不由心里一慌。
他坐下去摸她的脸,只摸到满手的冷汗和眼泪,孟长安没来由地心中揪疼。
他温柔地吻她的眼睑,轻声哄着:“绵绵,乖宝,你告诉我哪里难受,嗯?”
秦绵一听他的话,眼里顿时又涌上泪,委屈地捂着眼睛别过身子不理他。
孟长安捉住她的手,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声音却柔和:“乖,你告诉我哪不舒服。”
秦绵依旧不说话,孟长安猛地伸手去揽她,态度不容拒绝:“再不听话本督抱你了!”
秦绵使出身上仅剩的力气打开他的手,一边哭一边控诉:“督主只会凶我,我讨厌你。”
孟长安的脸色瞬间冷下去:“你说什么?”
秦绵抽泣着问:“你今日去哪了?”
孟长安的情绪依然陷在自己被她厌恶的失落与难堪中,随口回答:“皇上召见。”
秦绵气的把枕头扔向他,孟长安抬手接住时,终于觉出秦绵今日的不对劲来。
她什么时候都敢用枕头砸他了?
“你到底闹什么脾气?”
秦绵摘了自己头上的玉簪扔过去,孟长安拿她没办法只能偏头躲开。
“我才没闹,是督主先骗我的。”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了,她应该是理智的,可一想起孟长安竟然对她隐瞒见过姝妃的事,她几乎无法冷静。
孟长安待她太好,有时会让她惶恐那些好是不是真实的,是不是她独有的。
“我骗你什么了?”
他的黑眸深深凝着她,秦绵被那双眼盯着,没防备就说了真话。
“我都看见了,你明明就去见姝妃了。”
孟长安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那笑声大的估计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听见了。
秦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住嘴,孟长安爱极了她这可爱的模样,上前一步双手将她抱起来。
像对待孩子一般地拍哄着:“我的绵绵吃醋了,是不是?”
他紧盯着她的脸,眸色幽深,秦绵别扭地把头转向一边,孟长安一手抱着她,一手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
秦绵气恼地瞪他一眼,孟长安笑着叹了一句:“你终于肯吃本督的醋了,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本督等这一日等的太久了,秦绵,你答一句,让我知道我不是在一厢情愿。”
秦绵对上他认真的神色,不自觉点了点头。
孟长安心头涌现一股狂喜,那喜悦比他接管东厂的那一日还要浓烈一些。
他啄吻着她的唇,哑声开口:“没有别人,本督心里唯你一人而已。”
秦绵哭的太狠,抽噎着问:“那你去姝妃宫里干什么?”
孟长安笑着捏她的脸:“瞎想什么?姝妃是本督献给皇上的礼物,她其实在为本督做事。”
“今日皇上急召我进宫,让我暗中去查宁妃当年私通侍卫的事,他不知怎么突然想通了,觉得自己冤枉了宁妃。”
秦绵乍一听闻这么多秘密,有些怔愣,孟长安轻轻一点她的额头,“本督今日也受了冤枉,不知夫人可想好如何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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