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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姜脸色瞬间煞白,精神力收得一干二净,从翻倒茶几下面找到遥控器关掉了视频播放器,动作飞快无比把宁星意都看傻了。
“陆珩姜?”
他刚一开口,屋里灯就被打开了,一个肖似陆珩姜中年美人站在门口,眸光好似两束冰锥,她看着一片狼藉房间,眉头几不可察蹙了蹙。
“带同学回来玩怎么不说一声?”陆蔚然问。
宁星意拿到芯片想也没想就跑过来找陆珩姜一起看,都忘了人家家里可能有人,弄这一出也有点尴尬。
“阿姨,对不起啊我跟陆珩姜闹着玩儿把这儿弄乱了。”宁星意看着她眼神莫名有些局促,手指不自觉攥紧袖子,有些紧张准备自我介绍,却被陆珩姜猛地打断。
“他来找我问作业,不小心碰倒了茶几,马上就准备走了。”
陆蔚然眼皮微抬,带着一股上位者压迫感,和陆珩姜身上那种感觉倒是很像,宁星意忍不住说:“阿姨您长得真好看,我以为陆珩姜就够好看了,以后在学校不吹他了。”
陆蔚然微抬下巴将那股子高傲再显露几分,但嘴角却翘起一点儿笑来:“你同学嘴很甜呢,不给我介绍介绍?以后我有时间可以请他吃顿饭。”
“不需要!”陆珩姜厉声拒绝,估计觉得反应太大了又小心收敛情绪温声道:“没有那个必要认识,更不需要请他吃饭。”
宁星意隐约觉得陆珩姜好像不是很愿意把自己介绍给他妈妈,也是,他们家庭不太一样,宁潋虽然总担心他有危险,但在感情上只要他自个儿乐意,就不会多加阻拦。
“啊是,我先走了。”宁星意捡起地上自己外套胡乱套上,跟陆蔚然点头道了别,到门口时候回头看了陆珩姜一眼,结果发现他并未分给自己一个眼神。
下楼时候卿姨就站在楼梯口,一脸担忧往上张望,见他下来立刻迎上去小声追问:“没事吧?太太有没有为难你?”
“啊?没有啊,阿姨人蛮好。”
卿姨摇摇头却没有多说,她可不是蛮好,既然没有为难你,那少爷可就要倒霉了。
“我送您出去吧。”
宁星意走后,陆蔚然脸上那点儿笑意瞬间消失,眸色冰冷嘴唇紧抿,走到陆珩姜面前扬起手狠狠一耳光抽在他侧脸上。
陆珩姜没来得及躲,也不会躲,硬生生受了这一耳光,尖锐指甲在光滑脸颊上划了常常一道血痕,火辣辣疼。
“贱种。”
陆珩姜微抿嘴唇连碰都没碰伤口,弯下腰将地上散落东西全部收拾好放在茶几上,听着陆蔚然在身后居高临下讥诮谩骂。
“居然敢带人回家,你就贱到这个地步,当学生还要找个人来艹你,这么欲求不满是吧?和你爸那个贱人一样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陆珩姜拧起眉,捡东西手抖了一下,依旧没有搭腔。
陆蔚然也不需要搭腔,她看见陆珩姜卧室一团糟就什么都明白了,沙发毯掉在地上,那男生脸颊绯红,陆珩姜眼底也有着愉悦之后松弛,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平时是最优雅不过,说话做事一颦一笑都带着良好教育之下气质教养,不大声、措辞进退有度。
只有陆珩姜知道她辱骂自己时用词有多尖锐肮脏,在他还不能理解这些词语时候已经跟随鞭子一同刻进了骨髓里。
“你喜欢他是不是?”陆蔚然声音尖利,像指甲刮在黑板上那样刺耳:“他就长着一副骚样,是他勾引你对不对?一点家教都没有野孩子,上来就夸别人妈妈长得好看,以为自己很可爱吗?这样没有教养东西,你给我离他远点!”
陆珩姜很少忤逆她,从小是想讨好让她开心,长大了之后便是懒得争论,陆蔚然自私又敏感,争论反而让她更加疯狂。
陆珩姜从小就学会了忍耐。
现在他忽然不想忍了。
“妈妈。”
陆珩姜站起身回头看她,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没有愤怒也没有恨,有只是淡淡陈述:“我这种肮脏东西在您眼皮子底下待得足够久了,以后我会让您生活恢复清净。”
“你什么意思!你为了那个小野种想跟我断绝关系?你知道从这个家离开我可以让你一无所有,就算你去要饭我都让你要不到一口!”
“我不在乎。”
“我费尽心思教育你,结果竟然一点儿用都没有,你还是这么下贱,为了那种所谓□□欢愉自毁前程,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陆珩姜定定看着她:“平心而论,我真让您失望过吗?每一次考试我都拿第一,您不喜欢事情我不会做,即便这样,也依旧不能让您放下仇恨好好看一看我。”
不过不要紧,他也不需要母亲一眼关怀。
陆蔚然仿佛被啄了尾巴猫,浑身毛都要扎起来了:“我把你送去接受最好教育,让你享受最好生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做错了?”
“是错了。”
他从来不想要那些所谓最好教育,享受最好生活,反而他羡慕极了宁星意那样恣意长大,想打架就打架,想闹腾就闹腾,即便宁潋伤害了他,那也是基于爱护之下不知不畏。
他从小就被要求做一个绝对理智,没有欲望人,时时刻刻都优雅精致,可他也是个活生生人,连情绪都不允许有吗?
“我喜欢他,他是我哨兵,以后我会跟他在一起。”
陆珩姜头一次逆着她来,往她逆鳞上戳刀子,却觉得有种从没有过舒畅感,仿佛是真把自己伪装那层虚假圣洁撕开,露出里头最下等欲望。
陆蔚然最厌恶东西。
陆珩姜报复一般看着她眼睛,不知道在伤害自己还是伤害她,将语言化成利刃划在心尖上:“没错,我就是下贱,就喜欢被男人艹,他碰我摸我时候我恨不得跪在地上舔他,求着他让我爽,只要他看我一眼死也甘愿。”
陆蔚然脸色铁青,手指死死地掐进掌心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要面临崩溃。
“我第一次戴颈环,戴了一条黑色蕾丝,他说他喜欢,我故意勾引他,在他面前解颈环,释放精神力,让他摸我精神体,故意勾引他艹我,他其实根本不喜欢我,但是现在我得逞了,他还是碰我了。”
陆珩姜仰起头,露出被宁星意咬在喉结上痕迹。
这是陆蔚然雷区,没有人可以触碰地方,当年那个秘书也许就是用这样手段勾引了秦和平,夺走了她幸福,也将她尊严按在地上碾压羞辱。
陆珩姜知道她受不了这个,所以故意刺激她,一来是他不希望陆蔚然把仇恨放在宁星意身上,去找他麻烦。
二来,他是真很想这么说,陆珩姜不知道原来羞辱自己,伤害陆蔚然同时他觉得那么畅快,仿佛将从小积压忍耐一瞬间释放出来了,再也不用顶着别人希望身份与形象生活,只做自己。
做陆珩姜。
陆蔚然怒极,捂着胸口直发抖,踉跄了两步按住桌沿才勉强站稳,头疼像针扎,当年回忆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演。
别说了,别再说了!
陆珩姜没有理会她惨白脸色与哆嗦嘴唇,擦肩而过时候留下了一句:“恨不能养活一个人,他现在已经连狗都不如了,那女人也早已经死了,够了,妈妈。”
陆蔚然猛地起身,转头看向走出门毫不留恋陆珩姜,磨着牙冷道:“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可以脱离这个家了?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你脱离不了我掌心。”
陆珩姜停住脚,想起宁星意跟他告白时那句承诺,轻轻弯了下眼睛。
“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哪怕只快乐一天,这一天都比一辈子来漫长。”
多相似一句话。
陆蔚然没想到时隔十几年居然再次听见了这句话,果然留着他血,一样下贱,一样自甘堕落!
陆蔚然眼睛赤红,不知是气还是恨,双手无法自抑颤抖,抓起柜子上花瓶狠狠砸碎,喉中发出刺耳悲愤嘶吼。
“我不会让你走他老路,我教育了你这么多年,你是我孩子,不会这么不知廉耻,我会好好教你,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加倍用心教你!”
卿姨听见争吵声也不敢上去,担忧在楼下直绕圈子,这两母子很少这么吵架,一般都是太太单方面发泄,少爷忍耐,怎么会吵起来?
早知道她就不放那个男生进来了,从那只猫,到这个少年,她一直都在好心做错事。
陆珩姜下楼,卿姨立马迎了上去:“少爷怎么样?太太是不是很生气?你跟她吵架了?她……你脸怎么了!”
陆珩姜左脸上伤疼得有点麻了,经她一提才觉得有点疼:“没事,不小心划伤了。”
“我去找药给你抹。”卿姨说着要走,被陆珩姜叫住:“卿姨,我以后可能不在这儿住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让她少喝酒,别总记恨过去。”
卿姨一下傻了。
“不在这儿住是什么意思啊?少爷你要去哪儿?太太要把你送走?不行,我去跟她求求情,你这么乖她一定……”
陆珩姜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要走。”
“去哪儿啊?”
陆珩姜略一歪头看向外头低垂夜色,轻轻一笑:“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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