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倒塌了,这里正堆积着一群人在紧张的排查以及重建。
没有任何的线索,有的仅仅是一个被吓坏了的拉黄包车的,口齿不清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鱼,羊驼,天使,机器人之类乱七八糟的。
坟上有一捆花,几块糖,有一块糖还是已经剥开的,不清楚是什么人放的。
看着花的样子,还新鲜的很,很明显是今天放上去的。
壬你这家伙还有可以信任的朋友还有可以帮你给你妹妹祭奠的友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挨着旧坟,她旁若无人的站在那里,面前的地面一株巨大的花朵破土而出。
那花朵张开花瓣,她身后背着的那个巨大的藤蔓团子移动了上去,藤蔓们有思想一般的自动解开了,将代木黑放在了那朵大花之上,花瓣缓缓的闭合着,周围几株巨藤破土而出用锋利的叶片挖着土掩埋着花朵。
这诡异的画面,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那女人的头发还是诡异的绿色的,面无表情。
这女人,把一个人塞进花里卖上了。
看着就不对劲。
虽然看着有点不好惹,但是在那头调查塔倒塌原因的家伙还是凑了过来:“这位女士,你在干吗。”
那女人微微侧过头,依旧面无表情:“埋人啊,你瞎眼么。”
“埋的什么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们走一趟。”
“哦,那就走一趟咯。”
“我们要把你刚埋上的东西挖出来辨认尸体。”
“哦,这个可不行的。”
“你不配合的话可是很麻烦的,我们需要知道这到底死了什么人,以及这包旧坟,这石碑上连名字都没写,诡异的很,我们也需要刨开调查调查。”
那女人眉头一皱:“你是刨粪出身的吗,衮。没心情搭理你。”
“女士您的态度不是很端正,我严肃的警告你,我们需要调查清楚这里埋着的到底是什么人,您现在有杀人凶手的嫌疑。。。。”
“哦?不用嫌疑了。”那女人笑了笑,她笑起来并不好看:“你现在就来当我杀人的目击证人以及受害者好了。”
随后,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个调查员被五根粗壮而柔软的藤蔓举到了天空之上,在让他发出足够的尖叫让周围人都注意到之后,那五根藤蔓宛如五匹强健的马,在天空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活生生的将那个调查员五藤分尸。
器官与鲜血下雨一般的降了下来,一棵树苗破图而出,伸开了宽大的叶片,女人一把掐断那树苗的茎,举着那伞一样的叶片朝着这头还在清理塔的废墟的一大群吓傻了的人款款走来:“呦,你们在看什么?”
那血雨降了下来,击打在了那叶片伞面上溅起了好看的血花。
人们发出了一阵阵仓皇的叫声或朝着海岸跑了或者直接就纵身跳下了海。
什么蛮重的东西砸到了叶片伞面之上,被弹到了地上,弹性十足,是还在向外泵出血液的心脏。
那女人一脚踩上去,试了试弹性:“不错的肥料。”
她望向了那一座新坟和那一座旧冢:“壬啊,以后,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她一发力,那颗心脏被践踏成碎片四下弹射了出去,她打了个指响,在地面上的器官和血液的滋养之下一大片的食人花拔地而起迅速的长成了一人多高将这一片海岸,将这两个坟冢牢牢的包围在了花丛中心。
“是。。。叫驼斯基的家伙么。”她仔细的看着辰给她的文件。
子,丑,申,戊,这四个家伙都因为任务失败而被关了几天幽禁么。
哈,居然缺人手到会轮到我出来了。
听说戌有人了?还是辰给他买的基因,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人,也在帝国境内执行任务呢吧,辰说万一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联络他。
不过,就算没有命令自己也会出来的吧。
她回头看着这一海岸的食人花,眼睛里堆满了落寞。
驼斯基啊,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大概只是个恰巧被卷进来的路人。卷轴在这样的家伙手里,老狮心会是什么表情。
还不够啊,不毁了龙.根,不把老狮心毕生心血毁于一旦,其余的报复都不够味啊。
倒是已,为什么那么固执的要留在龙.根,明明我,壬,辛,乃至是戊都已经出来了,那家伙到底是在想什么。
理解不了,就如同理解不了面前的这些人明知道是来送死却依然来一样。
她微笑着,她笑起来并不好看,她走在飞鱼市延伸到电鳗灯塔的路上,路上已经堆满了警察卫兵之类。她笑着,走过,然后路上的警察卫兵之类就变成了警察卫兵之类的尸体留在了她身后。
根据那些记者报道的照片,那个驼斯基是用挖掘机当代步工具的。
根据飞鱼市东侧的植物回报,那个方向上没有挖掘机行驶过的痕迹。
西面是沙滩,是海了,沿着来时候的公路向你麻麻平原方向回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么,沿着公路向北走就好了吧。
飞鱼市,这一城的鱼腥味真令人作呕。
壬啊,一路走好,安心的去睡吧。
夜晚,一点点的降临了,她走在了飞鱼市最北端的公路入口,回身遥望着那远远的电鳗灯塔原址,现在该改叫做食人花海岸了吧。
美丽的夕阳啊,再映照着一大片波光粼粼的大海椰树也真是有够浪漫的了。
只可惜,能一起浪漫的人刚刚被自己埋掉了。
怪什么呢,怪自己太自私了。
为了让自己能有更多和他在一起的机会,逼他下了杀死他妹妹的决心,逼他跟着自己来到了罗斯才尔德,逼他接受了偷出龙.根国宝的任务,可惜的仅仅是,太多该说的话到最后都烂在心里了。
自己算是什么样的样子呢,大概是,不可一世的傲气的大姐的形象吧,所以那些话,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小弟说出口。
站在那里,一点点盯着夕阳一点点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之下。
天黑了。
天早就黑了,从最开始在龙息山看到最新一波将要接受圣者训练的那堆人中看到他时,从当看到他成功通过了严酷的训练和自己一个位置时,从他拒绝了辰私自携带卷轴逃走时,从,自己看到他被人用路灯刺穿胸膛挂在皇宫内城门之上时。
这是一条怎样的路呢,这是一条平凡的由飞鱼市通往北方的公路吧,大概。
踉跄而缓慢的走着,一幅幅画面不断的闪了过去,从开始,到现在。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到埋到他坟上的最后一叶片土。
好长,好慢,好拥堵。
好辛苦,举步维艰。
这是走了多久呢?
走了好久,太阳明明钻到了海平面那里,现在居然在反方向投射出又一缕光辉了。
天黑了,第二天还会有朝阳回来吧。
那么,谁来还给我我的朝阳。
前方,青黑色的公路之上,一部黄颜色的挖掘机很醒目的出现了。
这是朝阳么。
她自嘲的笑了笑。
找到你了,驼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