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这一觉睡得挺舒服,周身都因为盖了毯子的缘故而暖融融的,她轻轻推了把近在咫尺的江帜舟,面孔上还带着一点晨起后特有的红晕,低声提醒道:“快醒一醒,今天可是工作日!”
对于工作狂魔来说,没有比要上班更管用的叫起床方式了,江帜舟果然睁开了眼睛,哑声道:“我知道了。”
他忽然感觉很难受,就好像嗓子里吞了块火炭似的,听得陈盼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摸着他微微发烫的额头询问道:“你该不会是又感冒了吧?”
“我没事。”江帜舟试图否认,可鼻音重得根本就让人无法忽视。
陈盼唉声叹气的接着又问:“没想到你看起来挺结实的,实际上却是个林黛玉,这次还是好好去医院吧。”
江帜舟试图故技重施:“我不去,在家里躺一天就好了。”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没怎么休息好而已,怎么就让都快痊愈了的感冒卷土重来了呢?难不成是真被陈盼给说中了,他的身子骨大不如前了?
这样的念头让江帜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陈盼见他有所犹豫,压根没给他再次拒绝的机会,自行进卧室换了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后,就连拉带拽的将他强行带出门去了,期间江帜舟试图挣扎,也被她给无情的镇压了。
“不好意思,你现在没有发言权。”她估摸着从他这里是要不出车钥匙来了,果断打了出租车,然后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人推进了后座,动作称得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江帜舟病得昏昏沉沉,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有气无力的开口道:“要不还是去买点药吧,我去医院。”
“你说了不算。”陈盼没粘小胡子,也没穿男装,但气势半点不减。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一眼,热心的劝到:“小伙子,你还是听你女朋友的吧,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听见没有?师傅说的对,有病就要去医院。”陈盼说完才意识到他前半句里的误会,试图解释道,“不过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懂,我懂,你们这叫发展中嘛。”司机师傅见多识广,只当这对年轻情侣是在扭捏。
江帜舟闻言,对医院的抵触情绪反倒是淡了,他合上眼睛闭目养神,就由着司机师傅误会她和陈盼的关系。
萍水相逢,被误会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陈盼见解释不清楚,索性也就懒得解释了,她扫码付清车费,转身就扶着摇摇晃晃的江帜舟下了车,他个子比她高不少,又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单是骨架子就沉得很压人。
“你看起来跟棵竹子似的,怎么能这么沉?”陈盼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被他夹在胳膊底下行走。
江帜舟勉强支撑道:“抱歉,要不我还是扶着墙吧?”
他是很享受被陈盼照顾的感觉不假,但却并不想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流露出如此无力的一面,然而刚挣脱出去走了两步,就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上。
这下子,江帜舟可算是明白什么叫病来如山倒了,他在心中发誓道,以后再也不装病了。
“你还是别硬撑了!”陈盼生怕他在去内科看好感冒之前,先因为摔倒去了急诊缝针,一把将人重新给拽了回来。
等两个人好不容易东倒西歪的来到医生面前,都已经是大汗淋漓,需要抬手扇风的程度。
只不过陈盼是被累成这样的,江帜舟则是因为发烧感冒后,一直出虚寒的缘故,像他这样不经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症状往往会比普通人更严重。
医生做完基础检查,塞了一根体温计给他:“先量一下体温,不严重的话就不用输液了。”
陈盼想起江帜舟对自己讲述的医院恐惧症,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能不输液就不输液,但是非打针不可的话,我们也尽量选个周期短的,你不用太害怕,我在这儿陪你。”
“我已经不害怕了。”江帜舟见医生和他的学生饶有兴致的看过来,面上有些挂不住的解释道,“打针而已,我没问题的。”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压根没意识到这样说很容易被人误解是在欲盖弥彰。
果然,陈盼立刻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他:“你就别逞强了。”
“我真的没逞强。”江帜舟的语言在她的误解面前变得苍白无比,说完这句便闭口不言,直到医生说时间差不多了,才把温度计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