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煦……”萧清寒着实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他,却因着惯性的作用,被他给一同带倒在了地上。
她身上本就裹着厚实的东西,便是摔倒也并不会疼。
只是爬起来却颇费了她的一番工夫,而这个时候,赫连煦已然彻底昏迷了过去。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就在她给他吃了那灵液之后,便……
萧清寒心中咯噔一下,赶紧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
脉象极其混乱,却不像是中毒的症状。
“怎么回事!”萧清寒又急又怒,当即便感受到了小树苗的恐惧。
“果真是你搞的鬼!你这东西为什么会有毒!”萧清寒愤声道。
明明这东西对她来说只有好处,而且每次吸收了之后,会增强体质和力量。
怎么到了赫连煦这里却是……
出神间,她便感觉到了小树苗那焦灼的想要辩解的情绪。
只可惜,它只是一棵树,一人一树之间,也完全没有默契到这种程度。
她只能感觉到它的心情,却无法破解它连摇晃带发抖的,到底是在表达些什么东西。
大概,只是些脱罪的言论吧!
意识到萧清寒没有理解它的意思,且还没有放弃要把它连根拔了,折断当柴烧的念头,小树苗愁的叶子都扑簌簌的掉了不少。
眼见再继续掉下去,它要变成有史以来,第一棵愁秃了的灵植了。
沈逍遥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淡声道:“他没事,你不必担心!”
萧清寒,“……”
赫连煦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整个人倒在地上意识全无不说,那脸色更是苍白的跟一张纸似的。
说他无事,岂不是睁着眼说瞎话?
察觉到她的想法,沈逍遥叹声道:“你没接触过此事,会大惊小怪也不足为奇!”
萧清寒,“……”
说她见识少,她忍了!
只要他能给出拯救赫连煦的法子,随便他怎么说!
沈逍遥又接着道:“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洗骨伐髓吗?”
闻言,萧清寒微微一怔,诧然道:“你是说赫连煦这是在洗骨伐髓?”
若当真如此,那着实是一件好事!
话音方落,她便感觉到了小树苗松了一口气。
但它似乎还想解释什么,只是萧清寒理解不透。
她没再理会这小树苗的心思,复又沉声道:“但你之前说的,不是这灵植的果子,有洗骨伐髓的功效吗?
而且我吸收了这么多汁液,也没见得洗骨伐髓。怎么轮到赫连煦的时候,反应这么强烈?”
别以为她读书少,就能够骗她!
沈逍遥难得的卡了卡,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道:“那是因为,你和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萧清寒表示怀疑。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呵,她才不信!
“你是灵植的主人,对于灵液的承受力,自然会强一些。”沈逍遥道,“赫连煦区区肉体凡胎,虽说不至于承受不住,但这灵液入口,
会冲击他体内的瘀毒和脉络,产生不适之感,实属正常。无需太过担心,最多一日,他便可苏醒!醒来会有大变化!”
大变化?
萧清寒倒是很好奇,洗骨伐髓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大变化!
她不想要他有什么大变化,她只想叫他好好的!
思及此,萧清寒擦了擦赫连煦额上沁出的冷汗,复又道:“那么现在,我能为他做点什么?”
“你找找附近有水源之地,准备些换洗的衣物吧!”沈逍遥道。
换洗衣物吗?她这里倒是存储着一些!
她如今这层伪装,也是破破烂烂的,的确也该换下来收拾一下了。
萧清寒闭眼凝神探查了片刻,倒是发现离着此处二三里的地方,有一条河。
但是这荒郊野外的,总不能把这三个不省人事的家伙给丢在这里不管!
不然等她回来,保不齐这三人都要变成野兽的腹中之餐了!
思来想去,她只能先背起赫连煦试试。
不得不说,小树苗给了她这滴灵液之后,叫她的力气也增强了不少。
赫连煦这么一个大男人,背在身上,竟然毫无半点吃力的感觉。
她索性拿出了腰带,将他给固定在身上,而后又顺便利用他们的腰带,拽着那三人,一起朝着河边走了过去。
幸亏地上青草茂密,倒是减缓了几分摩擦。
不然等她到了那河边,三人的后脑勺,怕不是要被磨秃了!
正走着,萧清寒忽而闻到了一股子恶臭之气。
这味道,简直就像是陈年老粪忽然被人给翻搅了出来似的。
她本就嗅觉敏锐,如今骤然受到这个味道的冲击,她简直都要吐了。
好在折腾久了,胃里没有什么食物。
此时只是干呕了几声,萧清寒便赶紧屏住呼吸,继续赶路。
刚走出没有几步,忽而感觉脖子上淌下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萧清寒侧目看了一眼,整个人差点都跳起来。
那是一种黏糊糊黑漆漆的东西,循着她的脖子,流到了她的身上,沿途留下了一片恶臭之气。
“呕……”萧清寒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这味道,可是比当时在熔岩湖那里,穆惊宸身上溶化的息壤难闻多了。
而且她发现了,这东西来自于赫连煦。
她只需稍稍一转脸,就能贴上赫连煦那被黑色黏糊糊的物质,给沾满了的脸。
赫连煦就像是个溶化了的泥人似的,身上不停的涌出那些黑色的东西,将他整个人都给包裹住了。
他倒是幸福,尚在昏迷之中,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倒霉的是萧清寒,封住嗅觉了也没有用。
淌过她身体的那些“淤泥”,那触感可是不怎么样,大脑会自发的脑补那种臭味。
她紧闭着嘴巴,一边加快脚步走着,一边恨恨的想道。赫连煦这黑历史,她可是好生记着呢!
他都这个样子了,她都没有嫌弃他,把他给丢下,是真爱无疑了!
萧清寒沾了一身恶臭之气,连后面拖着的那三个人也未能幸免。
一路上淅淅沥沥的,三人或多或少都沾上了一些。
终于来到了河边,萧清寒赶紧放下了赫连煦。
他整个人都已经被一层黑泥裹着,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这个时候,三个人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顿时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什么味!呕……”
萧清寒,“……”
吐空了胃里的东西,他们才留意到,自己竟然出来了。
诧然的环视了一周,三人诧然道:“我们这是出来了?怎么出来的?”
透过空间离开,这么玄妙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如实相告。
正好几人都像是从粪坑了滚出来似的,萧清寒便正色道:“是镇远王,他打穿了暗道。却不曾想,暗道另一侧乃是茅厕,然后我们顺着茅厕爬出来的。”
闻言,众人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其中一人看到了一旁那人形的黑乎乎的东西,拧眉道:“这……这是镇远王吗?”
萧清寒瞥了眼看不出原样的赫连煦,面不改色的扯谎道:“没错,他打碎了茅厕,首当其冲的沾了一身,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闻言,几人齐齐的面露愧疚之色。
“王爷受苦了!”
“我们来给王爷清洗干净吧!”
有人动手,倒是省却了萧清寒的力气。
她赶紧趁此机会,除掉了这一身的伪装,将自己给收拾干净了。
然而刚做完这一切,她却骤然脱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