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这样的信息，王一博冷冽的脸色突然一变，脸桌上的档案袋都没来得及急收拾好，随便一抓就打开门往外跑，肖战也意识到要出事紧跟在他后面跑了出去。
“喂，卓成，快！快去看看马融。他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王一博打着方向盘，车头的警报惊心动魄的响着，一路上闯着红灯飞速的往度假村驶去。
还没有进到度假村酒店楼下，肖战就听到后边救护车呼啸的声音。王一博打了方向盘调了一下位置把车停在了边上，两个人就往大楼里跑。还没进去就看见林凯他们抬着一个担架出来，上边躺着的马融已经昏迷了。医护人员的手死死地摁着他脖颈上的大动脉，可是血还是洇湿了厚厚的纱布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救护车呼啸而去，虽然他们是刑侦队的每天面对的就是生死可是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景还是会引起严重的不是，肾上腺激素一下子就飙了上去，肖战的心脏砰砰的极速跳动着。
“怎么回事儿？”王一博带着人往里边走，“是谁？”
“袁明轩。”卓成道，“你给我刚打完电话我就去了马融的房间，但是没有找到他。我觉得不好就让闵敏查监控，咱们的人到处找。就在一楼的娱乐厅旁边的洗手间里，我听见那边有动静就过去了。进去的时候袁明轩正拿着刀子，马融的颈动脉被割破就在地上躺着。”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马融刚刚那个样子十有八九是活不了了，颈动脉被割断流血的速度那里能来得及到医院抢救。王一博觉得心头窝着火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人当年都是魔鬼剥夺了楚维的生命。
法律已经没有办法为楚维讨回公道，他能理解袁明轩的偏激。可是当这些所谓的恶人就这样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肖战就站在王一博的身后，看着他塌下来的肩膀，上前一步握住他手腕：“走吧，先去看看袁明轩。”
审讯室里，袁明轩穿着的浅色格子衬衫已经没法看了，马融的血在颈动脉被割断之后呈喷射状溅在了袁明轩的脸上衣服上。卓成说他进去的时候袁明轩就那样拿着刀子站在马融边上，脸上都是马融的血甚至喷溅到了他的眼球里，那猩红的眸子加上他脸上冷淡麻木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鬼判官。
刚刚被抓之后，他特别冷静的问能不能洗把脸，现在他的脸上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白白净净的脸庞，目光平和，一点也不像刚刚拿着刀杀了人的样子。格子衬衫上的血迹看来也被他处理过了，但是血迹哪有那么容易洗掉，经过水的洇湿反而像是被颜料扎染过的样子，血腥又浪漫。
“袁明轩，你为什么要杀马融。”王一博问，“还有，苗琳和覃浩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袁明轩一直垂眸不语，从他和王一博进来一直到现在，他的姿势都一点都没有变化，弓着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垂着眼，一言不发。肖战试图揣摩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失败了。他不说话就只能这么耗着，他们都在等。
“头儿。”闵敏敲了敲门进来附耳在王一博身边说了什么，袁明轩终于抬起头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他猜的没错，袁明轩也在等，等的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你要的结果。”王一博毫不避讳语气嘲讽，“马融死了，颈动脉被割断，失血过多。真狠啊袁设计师，没想到你这拿笔的手，拿起刀子也是这么稳准狠啊。”
袁明轩笑了，但嘴角却并没有上扬，眼里也没有半点笑意，眸子里满到要溢出来的东西，肖战看不懂。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谁都懂，想要让袁明轩开口只有楚维。
“楚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肖战语气平和，像是聊家常。
提起楚维袁明轩一直平平淡淡的表情终于变了，变得温柔又多情，目光缱绻。他声音很轻有些飘忽：“楚维是个最最温柔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脾气还好的男孩。他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原来又那么温柔的风景。”
“我们是参加物理竞赛认识的，我们被分到了一个小组，就这样慢慢的熟悉了起来，我把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一起自习一起实验一起吃饭。本来我以为我们的高中生活就会在这样的相互陪伴中走下去。”袁明轩脸上的哀伤那么浓，“你们知道吗？本来我们都约好了要一起考去清北，考到物理系。但是那件事情发生了！！！”
“我竟然从别人的风言风语中听说楚维他喜欢我，他们都说他是个同性恋，是个恶心人的怪物变态。所有人都在骂他，还有人跑来我们班看我。”袁明轩俊朗的五官在说到这些的时候眉眼间添了几分阴翳，“我每天都在被问你知道楚维喜欢你吗？你们走的那么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你是不是也是同性恋？”
“我当时被这些问题砸昏了头，第一反应是害怕。我害怕自己也变成像楚维那样被所有人用一样的眼光盯着，所以我否认了。”袁明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说……我和楚维不熟，我不知道他喜欢我，我不是同性恋。”
从那之后就没有什么人再堵在他的门口问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也正是因为他的否认，让所有人的冒头彻底都对准了楚维，那些话变得更加难听起来，不要脸，勾引男孩子，苗琳和覃浩也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和侮辱他。
袁明轩在校外撞见过一次，就在学校后街的小巷子里。苗琳带着覃浩还有几个社会上的混混模样的人把楚维堵在胡同里，楚维被撕扯着趴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液体，衣服被扯得凌乱。那双温柔的眼睛，在看向巷子头儿的他是，盛满了哀求和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上前的，他攥着包里的手机想要打出那个电话，可是在看到那些小混混手里的棍子和打火机，还有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李说过的那些话，他后退了几步狼狈的转身跑了。他是个懦夫，从来没有那一刻让他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懦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