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在江南时的生活如何?被贼人围剿之后,又是如何逃过追兵的?”
烛火摇曳,沈辞没了困意,想和他促膝长谈。
然而萧泽吃饱喝足之后打了个哈欠,搂了搂她的肩膀,“应付皇祖父已经很累了,江南的事儿以后有机会再说。乖,去睡吧。”
萧泽起身,沈辞出声,“妮娅是怎么死的?”
“她擅作主张将我身边的护卫支走,不曾想被贼人侵入,死在我面前。”萧泽平铺直上说着这件事,仿佛在谈论今夜有些冷一般无所谓。
“过几天是她的葬礼,陛下要求我们所有人都出席。”沈辞对妮娅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人已逝去,如果葬礼非去不可,她也会去走个过场。
只是萧泽的态度太过于冰冷,让她有点不舒服。
萧泽回身,温柔的看着她,“你是累了不想去吗?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就与皇祖父说一声,你就不用去了。”
“殿下回去歇息吧。”沈辞神色淡淡的将他送走,没有告诉他她到底想不想去。
洛洛提着宫灯进屋帮她收拾碗碟,“主儿,怎么没有留殿下下来过夜啊?”
……
萧泽安然无恙回来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京城最坐不住的就是太子。
他愤怒的将桌椅都砸了,一地狼藉。
怀着身孕的媚娘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吓得躲在一旁,看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出声劝说,“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萧泽那畜牲竟然活着回来了!”太子大口的喘着气,一脸的不敢置信。
“太孙殿下回来,应该是好事儿啊。”
不管怎么说,太孙殿下是太子殿下的亲儿子,能活着回来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吗?
“好?哪儿好?她活着回来可就意味着孤的皇位不保,孤好不容易过上两天安生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打破了!”他才享受了几天被人簇拥的日子,这么快,就要将得到的一切都拱手让给萧泽。
他不甘心!
“殿下先别急,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或许陛下到时候依旧觉得殿下是最适合继承王位的人也不一定。”媚娘年纪轻,眼界浅,要是太子妃在的话,可能还能结合情况分析上两句。
但在媚娘身上,她只能重复着安慰的话,翻来覆去几句话,摩得人耳朵都出茧子了。
“闭嘴。”太子烦得很,不想听任何人说话。
媚娘从未被他凶过,吓得一激灵,无声落泪。
殿下以前对她特别温柔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对她也不耐烦了呢?她未来的下场会和太子妃一样可怜吗?
在一片打砸声中,敲门声格外的突兀。
“滚,孤谁都不见!”
现在不管见谁,都是添堵。
“父亲,是我。”萧嘉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朗儿?”太子神色缓和了一些,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儿臣刚从宫里回来,还和哥哥聊了一会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萧嘉朗来找太子殿下,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目光落在太子身后,地上的一堆碎渣。
太子面上露出一瞬的窘迫,“刚才不小心撞倒的,来人啊,还不赶紧把里头收拾了。”
“父亲没有伤着就好。”
“朗儿这么晚来找孤所为何事?”太子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对萧嘉朗的态度更是出奇的好。
毕竟萧泽回来之后,他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没什么,就是在宫里发现了一件事儿,想要告诉父亲。”
“什么事儿?”看着萧嘉朗招牌的笑容,他心里突然打起鼓来。
关于宫里的事儿,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嗯?
“皇祖父说,可能过几日就会将哥哥立为皇储。说这件事他想了很久,之前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经历失而复得之后,皇祖父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不会再拖了。”萧嘉朗说完之后,期待的看着太子的脸色。
立萧泽为皇储就意味着要除掉太子的太子之位。
听完之后,太子果然神色大变,“当真?”
“儿臣看着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萧嘉朗认真的说着,他扫了眼瑟缩的媚娘,“既然父亲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忙,儿臣就不叨唠了。”
“慢着,太子妃最近情况怎么样了?”太子脑子转得极快,想要夺得皇位,必须要蛮国的支持,想要得到蛮国的支持,就免不了得到太子妃的支持。
“父亲想要知道母妃的情况,不如去偏院看看。”萧嘉朗行礼之后离开。
太子想了一会儿,匆匆去往别苑,媚娘哭得更大声了。
这太子妃怎么阴魂不散?殿下不是说对她一丁点的情谊都没有了吗?为何又去寻太子妃?在殿下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此时的皇宫也不太平。
宫里已经许久没有来新人了,唯一惹皇帝怜爱的就是沈琳。
皇帝对着绿头牌看了半响,最终还是决定去婉妃那儿。
不曾想,婉妃竟然病了,还病得不轻。
他询问进宝,进宝说是因为娘娘今日见了太孙妃娘娘,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婉妃娘娘就病倒了。
皇帝对沈辞的印象不好,认为肯定是沈辞做了什么伤害婉妃的事儿,才害得婉妃病倒的。
他进殿,“爱妃,感觉怎么样了?”
沈琳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想要行礼,却浑身软的没有力气。
“不必起身行礼,躺着就好。”皇帝对她很是疼爱,这些虚礼免了就是。
“陛下,臣妾……”沈琳含泪述说自己的深情。
皇帝对她愈发温柔,“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病倒了?”
“还不是拜沈辞所赐。”沈琳仗着皇帝的宠爱,将沈辞的行为无限放大,放大到罪无可恕的地步,完全将进宝的忠告抛之脑后,“陛下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好,明日就宣她进宫好好问问,到底为何要如此对你。”
翌日,沈辞还没醒,皇帝的诏书就到了。
让她务必要进宫一趟。
洛洛给公公塞了点银子,“公公,到底是什么事儿召主儿招得这么着急?”
公公掂了掂沉甸甸的银子,笑了,“和婉妃娘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