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不再继续询问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看着墨公子言谈举止,并不像是一个下人。”
墨染一笑,“以前家里条件还算不错,家道中落之后才委身当起仆从。”
沈辞的脑子有点乱,觉得墨染真的是越说越过分,什么家里养龟的,什么家道中落……
不过,她认为这些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儿,随便聊聊罢了,不必较真。
“本王不在的时候,多亏你帮忙照顾辞儿,刚才本王见你对辞儿照顾有家,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是要还的。不如这样,在青羽卫中,本王给你安排个职位,也好让你在京城安家立业。”萧泽神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墨染笑嘻嘻的应道,“这样不太好吧?听说青羽卫的选拔都很严格,殿下就这么将我塞到青羽卫中,恐怕会惹旁人非议,在下觉得在沈姑娘身边伺候也不错。”
沈辞懂了,说来说去,萧泽就是不想墨染留在她的身边。
若是几天前,萧泽想将墨染支走,她思虑之后可能就答应了。
但最近几天的相处,墨染已经不单单是她的仆从,还是她的朋友。
要不是墨染,蛇坑里的幸存者没有办法被救上来,要不是墨染,洛洛也不能幸免于难,若不是墨染,刚才她早就被沈琳带走了……
她不能强迫朋友的所作所为。
萧泽神色冷了一些,“辞儿,你觉得如何?”
“其实,我挺习惯,墨染留在我身边伺候的。”
天知道,沈辞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说出这番话。
萧泽沉下脸,马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多动的墨染悄悄的给沈辞竖了个大拇指,她曾说过,这个动作的意思是干得漂亮。
沈辞斜了她一眼,让他安分一些,不要再在萧泽的底线上蹦迪。
“既然你喜欢,那就留着吧。”萧泽冷冰冰的将话丢下,还将手从她的掌心抽离。
一路无话,萧泽将沈辞送回府之后便要进宫,说是要和皇帝复命。其实就是生沈辞的气了。
沈辞与墨染站在太孙府门口,望着马车远去,直至消失。
“姑娘别看了,这儿大风吹得怪冷的,进屋吧。”
按理说,萧泽回来,沈辞应该是雀跃才是,但不知为何,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表达这种复杂情绪。
因为她发现,萧泽给人的感觉变了,和之前在京城时,与她相处的感觉大大不同。
是因为两人分开的时间太长,还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让他太过于疲倦?
墨染见沈辞没有动静,伸手在她眼前摆弄了两下,“喂,不会是傻了吧?”
“进屋吧。”
墨染跟在她身后,犹豫半响开始开口,“姑娘是不是在生我没有说实话的气?”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能强迫你将所有秘密都公之于众。只要你对我和殿下没有敌意,你的秘密,你可以守护着。”
要是生墨染的气,那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毕竟墨染的身份特殊,不告诉旁人也无可厚非。
而且,她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身上有萧嘉朗留在她身上的蛊毒,随时都有可能送命,还有,她其实不是真正的沈辞,她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小主播。
这一些,她都没有办法与旁人述说。
所以墨染的情绪,她感同身受。
墨染愣了一下,笑得格外真诚,“姑娘人着实不错,惹人喜欢的紧。”
“打住,殿下回来之后,你可得管住你这张嘴,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见萧泽平安无事,沈辞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下了。
但这意味着她得面对新的问题,就是得向陛下提出解除婚约。
罢了,反正以后,她与萧泽只能是陌路人,墨染的事儿就不必强求了。
沈辞回来,洛洛便迎了上去,“主儿怎么去宫里这么久,奴婢担心死了,差点就要带着十七去闯宫了。”
“用过膳了吗?今晚想吃什么,都做给你们吃。”沈辞揉了揉洛洛头上的两个小啾啾。
大家都没有说话,墨染就开始报菜名,“上次做的那个什锦苏盘味道令人念念不忘,锅烧鲤鱼其实也不错,最绝的还是八宝葫芦鸭,要是没有,酱牛肉也将就。”
“你要求还挺多,有的吃就不错了,唧唧歪歪什么呢。”洛洛一拳打在他头上,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墨染捂住心口,“不是姑娘说的我们随便点吗?怎么又是我的错了?”
洛洛皱眉盯着他,“我打的是你的头,你捂胸口做什么?”
怎么说装也要装得像一点。
“心疼。”墨染说完,竟然直接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洛洛喃喃道:“不会吧……就打了一下脑袋又晕了,一个男的怎么会这么脆弱?”
沈辞神色微变,该死,忘了他身上有伤这件事,一路上看他满嘴跑火车,还以为他身体状况好的不得了。
“快去请大夫。”
沈辞提裙进屋之时,十七突然凑近她说了一句,“可是太孙殿下回来了?”
沈辞点头,“今天去郊外的时候,偶然碰见他的马车。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殿下来流霜阁寻姑娘的时候,只有我在,他要寻姑娘,我便将姑娘的去处告诉他,他便去了。本一起他会寻到姑娘一起回来,没想到并没有一同回来,属下以为殿下没找到……”十七根本没有想到会在流霜阁碰见萧泽。
虽然姑娘认为殿下没事儿,可全天下的人都觉得萧泽死了,他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得知对方身份是萧泽那一刻,十七无疑是震撼的。
萧泽回来了,他是否需要和漠叔提及这件事,对他们神诀宫的计划是不是有影响?
“原来是你告诉他我的去向,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别担心,你做的很好,沈琳那疯子,竟然让我在荒郊野岭为沈氏夫妇的坟拔草,后来我一把火将那些枯草全都烧了,沈琳气不过,想要来抓我,还好半路碰见萧泽的车马,要不然,命可能就折在那疯婆娘手里了。”
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沈琳癫狂到极致,而且特别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