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萧泽的消息,真的到这个地步,她又恐惧得到他的消息。
说到底,恐惧的是他不好的消息。
而且,不过是一个算命的,真的能算的那么准吗?
若是说,他之前真的瞎猫撞上死耗子,算对了,那这一次算萧泽,也会是准确的吗?
沈辞将碗筷收拾完之后,说了句,“不算了。”
“喂,沈姑娘,不带你这么耍人的,我这都已经放好了,你说不算了,我这……”
沈辞瞥了眼他桌上的龟壳,“收起来就是。”
“不是收不收起来的事儿,而是卦放出来了,就一定要算完的啊。”墨染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苗疆的习俗。
沈辞最终还是没有搭理她,吹灭了厅堂的烛火就走了。
墨染借着昏暗烛火的光,对着龟壳发了一会儿呆。
算了,反正都摆出来了,那就算完好了。
等他操作完看到卦象,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竟然不是生也不是死,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卦面。
“萧泽,你到底碰见了什么事儿?还是说,我这种算卦的方式,就是不准呢。”
……
从江南到京城,有一条必经的水路。
要是安全度过,那么就是天高任鸟飞,就算苏幕之快马加鞭,也追不上他们的身影。
离那关口越近,萧泽的脸色便越沉重。
黎曼看出来他神情的凝重,放哪儿表现的很轻松。
这多简单的道理啊,要是她也和萧泽一样愁眉苦脸,两个人凑在一块,对事情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帮助。
“今天喝扇贝汤如何?你最近都没什么胃口,想来要么是我的厨艺太差了,要么就是这些海鲜翻来覆去的吃,你早就腻了。怕不是回京之后,你是一点儿都不想吃海鲜了。”
萧泽静立着远眺,试图从泛着薄雾的江面找到暗藏的杀机。
“要是都不想吃,那我给你烙一点虾饼好了。”黎曼喜欢看着他,就连说了许久话,对方都不搭理,她也不会气恼。
如今的二人世界,她可是喜欢的很。
多希望船能开得再慢一些,让两人独处的时间再长一些。
过了前面那个关口,他们回京的时间差不多只需三五日。
一想到三五日就要分别,她心里便堵得慌,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萧泽看她脸色不好,“不用忙活了,今天这顿饭应该是吃不上了。”
话音刚落,船发生剧烈的抖动,船舱内的锅碗瓢盆倾翻,黎曼也是扒住木板才没有被巨大的抖动给甩飞了出去。
她惊慌失措的向萧泽的方向奔去,只有看着他才让人安心,“萧泽!发生什么事儿了?”
船抖动的这么厉害,难不成是碰见了海啸。
萧泽拽住她的手,借力飞出船舱,时间太过于紧急,他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走!”
就在他们离开船舱的那刻,整只船被火箭射成了筛子,不过片刻,船就沉了。
黎曼不敢想象,要是她们两人都在船上的话,岂不是片刻就化成灰了。
“是水寇那些人追上来了。”黎曼抱紧萧泽的脖颈,虽然萧泽觉得这样很不合适,但危难关头,管不了那么多的细节。
“嗯,他们似乎一早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在这儿潜伏许久,想给我们致命一击。”
“怎么办?我们现在往哪里逃?”
难不成要逃回江南吗?
要是回江南,岂不是自投罗网?
“走一步看一步,前面那座山地形复杂,我们要是进山,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我们。”
“都听你的。”黎曼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六魂无主,自然是萧泽说什么,她应下什么。
薄雾与浓烟之中,缓缓划出来一搜小舟。
自诩风流倜傥的苏幕之站在船上,摇着一把风骚的扇子,脸色阴郁,“废物,这样都拦不住萧泽。”
“少主,这……也不能全怪我们,萧泽这人太过于机敏了,他早我们一步,踩着我们的箭当做梯子,飞进了山里。”
“谁让你们一次性射出那么多箭的?人家跑了还不是因为你们蠢?烦死了!”大半个月,萧泽在前面跑,苏幕之在后面追。
就和猫捉老鼠一样。
但在苏幕之眼中,怎么感觉被戏耍的是他呢?
下属小声的说了一句,“还不是少主你自己说的,让我们齐齐放箭,势必要将萧泽射成筛子,不仅如此,还得让他有来无回。”
船上响起清脆的扇子敲打在他头上的声音。
“哟呵,你还敢顶罪了是不是?瞧给你能耐的,本少主做事会有错吗?你,马上给我进山,将萧泽给我抓回来,要是抓不回来,你今晚提头来见!”
下属屁滚尿流的滚了,其间还不忘回头看了苏幕之一眼,“少主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本少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赶紧滚,再废话就把你踢到水里喂鱼!”
……
皇宫。
沈琳一身华服,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时而大笑,时而低低啜泣。
进宝早就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是在辛者库落下的毛病。
白天的时候,做着几乎无法喘息的活,晚上还得陪他这个太监玩乐。
正常人能不疯吗?
进宝也心疼她,年纪小小又是个才女,听说很多年前就名冠京城了,本以为借着才女的名头,怎么说也能嫁一门好亲事,却因为沈辞,什么都给毁了。
她说过很多次,她之所以愿意屈身于一个太监,和一个能够当她祖父的男人,都是为了看沈辞死的有多惨。
沈辞还没死,她又怎么能再次跌落泥潭之中?
进宝感觉身后安静了不少,又用双手捧着拼凑好的七宝琉璃镯,递到她的跟前。
“娘娘,生气归生气,好端端的拿陛下送的镯子撒什么气?要是陛下知道了,可是会怀疑娘娘你的心意的。”
“要不是这镯子,本宫会凄惨至此吗?赶紧把这东西拿开,本宫看见就堵得慌。”沈琳气愤的想将镯子再丢出去,被进宝拦下。
“镯子是死的,娘娘拿她撒气,它也不知疼不知痒的,娘娘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讨陛下的欢心,来得更有意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