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狡黠一笑,看了庄氏一眼,“可以去找四妹妹啊,她是侍郎夫人,肯定也有点私房钱的。”
“这……”沈岳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做,而是他们连沈柔的面都没有办法见到,如何提借钱的事儿?
“三姐妹之中,目前只有你过得最好,你拿钱银两出来接济都舍不得吗?而且柔儿还没有过门,怎么好意思向何家伸手要钱?”庄氏不满道。
两个女儿之中,她最心疼的便是沈柔,不仅因为她是小女儿,能够独得他们所有的宠爱,还因为她最像年轻时候的庄氏。
沈家如今这副境地,她是万万不想将沈柔拖下水的。
生怕何家夫妇会看她不起。
“我们姑娘也还没有嫁给太孙殿下,又怎么好意思向太孙府伸手要钱呢?”嬷嬷用庄氏的话回怼她。
庄氏眉头紧锁,眼皮一翻,不再言语。
沈岳不走,门就关不上,沈辞便无法回去休息。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沈辞声音软糯,心情倒是不错,“夫人难道不知道四妹妹已经有身孕的事儿了吗?”
庄氏如遭雷劈,“什么?”
还未过门,哪儿来的身孕。不过话说回来,她近来的确比较少关心沈柔,有没有怀孕还真说不准。
沈辞迅速捂住嘴,做出一副说漏嘴的模样,“既然夫人与大人并不知情,那我还是不说的好。”#@$
“什么怀孕?还未过门怎么可能怀有身孕?”沈岳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不禁变得严肃起来,“你给我说清楚。”
“我又不是四妹妹,怎么可能说得清楚,要想知晓实情到底如何,你们不妨去何府问个清楚。”沈辞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庄氏心情有些复杂,一边是觉得沈柔未婚先孕令人臊得慌,另一方面是觉得,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倚仗何府来东山再起也不一定。
虽然女子未婚先孕有伤风化,但这件事不能只怪女子,男子也是有责任的。
青年男女在一处,干柴烈火很容易出事儿的。%(
不过好在两人已经订婚,有了身孕也不打紧。如今柔儿的肚子金贵的很,让大夫诊脉之后要是男儿,那更是何家之福。
何大人一高兴,或许就给他们置办房产也不一定。
几个念头转完,庄氏起了离意,“老爷,既然这儿不待见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沈岳瞪了她一眼,走什么走?还没有要到钱呢!
“老爷,我们现在去何府碰碰运气,如今柔儿母贫子贵,在何府的地位水涨船高,去她那儿试一试,可比在这铁公鸡跟前要钱容易得多。”庄氏俯耳在他耳边说着。
声音不小,沈辞全听见了,她嘴角抽了抽,原来她在装饰的心目中等同于铁公鸡。
无所谓,她爱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不打紧。
沈岳偷偷的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沈辞,又想了一会儿庄氏的话,缓缓点头,“那好,我们去柔儿那儿。”
他们离开的很迅速,连招呼都不与沈辞打。
嬷嬷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呸。”
她扭头对着几个丫环吩咐道:“以后谁都不准放他们进来,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今日要不是夏姑娘,我们也不会放她们进来的。”丫环们答。
“好了,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沈辞打了个哈欠,亲昵的挽着嬷嬷的手进屋,“嬷嬷明天想吃什么好吃的,我做给你吃。”
“肉包子。”嬷嬷气鼓鼓的说道。
沈辞戳了戳她的脸,“还在为刚才的事儿生气啊?几个包子而已,明天我重新给你做,什么陷的都成。”
嬷嬷叹了口气,“哪儿真的是因为包子的事儿,只是觉得姑娘摊上这样一个爹,着实命苦。”
“嗯,以前过的是挺苦的,现在不是好起来了吗?他们坏事做多,自有天收。”沈辞倒是没有想到,一语成畿。
……
何府。
沈柔知晓爹娘曾经来过,但有两个壮如牛的妇人将她困住,让她无法离开房门半步。
直到屋外没有动静了,妇人才将他放开,立守在门旁。
换言之,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狭小的房间。
“你们凭什么困住我?”沈柔气红了眼,抓起桌上的杯盏往那两人身上砸去。
妇人连眼都没有眨一下,“都是少爷吩咐的,奴婢不敢不从。”
“让攸之来见我,我倒要问问,凭什么将我困在这儿!”沈柔气得不行,对爹娘愈发想念。
沈府被官府查抄,爹娘如今过得如何?她着实忧心。
门外传来脚步声,帷幔一掀,走进来的何攸之沉着一张脸,“你寻我?”
看见何攸之的脸,沈柔又没有刚才那么硬气,“我……我不解你为何把我困在这个房间里,连爹娘来找我都不让见。”
何攸之身上有种强大的生人勿近的气场,这气场是她之前从未感受过的,让她觉得胆怯。
“为什么不让见,你还不清楚吗?”
“不懂。”
“你怀着身孕,要好好养胎,就在屋里随便走走,不好吗?”何攸之扫了眼满地狼藉,“你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沈柔突然扑倒何攸之怀中,“攸之,我知道你在气白天的事儿,你就原谅我吧,毕竟我们这么久的感情了。”
何攸之突然暴起,将她甩在床榻上,指尖指着鼻子,“原谅?你让我如何原谅?你肚子里怀着野种,我还得唤你一声何夫人,有谁能可怜可怜我?”
“你……你对我凶干什么?要是不想娶,就去和郡王殿下明说。”沈柔捂着肚子,小声道。
“如何明说?我还得靠着你,进吏部当差呢。那位置,是我日思夜想的,如今,终于可以去了。”何攸之笑了一会儿,缓缓坐下。
“你别这样,我害怕……”沈柔刚才的气势全无,小声的啜泣起来。
“怎么?是和郡王殿下欢好的时候让你不够舒服吗?现在后悔了?”何攸之斜了她一眼,忿忿的将茶盏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