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疹子只是一时的而已,等太医调理之后就能好,不劳烦沈姐姐费心。”千回百转的想法在她心里转着,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想在沈辞面前丢脸。
“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吃什么东西没有忌口啊?”沈辞明知故问。
即使夏星汐脸烂了大半,依旧能看出她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是你诓骗我喝的牛奶!”
“没想到你的记忆力这么差,在流霜阁时,不是你口口声声说,牛奶那是下贱人喝的东西吗?你又拿来喝做什么?难道我说吃屎能够变聪明,你也去吃屎?”沈辞起身,居高临下看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夏星汐被说得羞愤难当,又无言反驳,怒火攻心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殿上乱成一团,没人注意沈辞在做什么。
只见她慢悠悠的走到窗边,像是在看风景的模样,顺手带走放在桌上的一品仙。
回去的路上,她不动声色的用特殊药水将一品仙销毁,一点痕迹都没留。
……
福祸相依这个词语用在夏星汐身上再合适不过,本以为封了太孙侧妃,应该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没想到刚册封就得了怪病,身上皮肤溃烂不止,脸上也没有一块好皮,是人看见都得避退三舍,更不用说有洁癖的太孙殿下。
翌日清晨,萧泽才从皇帝的宫里出来,听说这个消息,只命人多多照看夏星汐,请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然后扭头扎进了百官之中,讨论国事。
夏星汐在床上盼得望眼欲穿,听见门外有动静,欣喜的坐直了身子,推开门之后,进门的却是当差的丫环。
“太孙殿下还没回来?”
“回主儿,太孙殿下还在宫里与诸位大臣讨论国事,今日回不回还没有定数。”
“你们没有将我中毒的事儿告诉殿下?”
“奴婢说了,殿下只说,让娘娘好生休养,就不来打扰您了。”丫环同样百般无奈,摊上一个不受宠的主儿。
夏星汐低头的瞬间又红了眼眶,“可我已经不是寄居在太孙府的夏姑娘了,而是他的侧妃啊,侧妃中毒病重,不应该来看望一样吗?而且国事少他一个,就不能进行了吗?那陛下养了这么多的文武百官是干什么吃的!”
说到最后,她情绪已然崩溃,皮肤瘙痒难耐,她将手臂挠得都是血痕还不撒手。
丫环见状扑上前去阻止,“主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里是太孙府,更是太孙殿下的家,殿下一两日不回来不打紧,来日总是要回来的。太医说了,用几天药伤愈合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要再挠了,免得留下疤。”
夏星汐果然停手了,唇色发白,“殿下肯定是被沈辞那贱婢勾走了魂,而且她实在是太嚣张了,昨日我都病成那样,她竟然还有闲工夫来嘲讽,当真是嚣张至极!”
丫环说:“主儿不觉得有些奇怪?”
“嗯?什么意思?”
“主儿之前都好好的,丝毫没有生病的模样,就因为去了流霜阁一趟,回来之后就成了这副模样,会不会是沈姑娘对主儿心生嫉恨,使用的手段?”丫环还算机灵,前因后果一联想,似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的确,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太医也说了,就算是对牛奶过敏,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夏星汐凝眉思索,“难道真的是沈辞动的手脚?”
“主儿可还记得去流霜阁之间做了什么?或许就能找到沈辞下手的时机,顺便找到她毒害主儿的证据也说不定。”丫环语气有些着急,要是能找到沈辞陷害夏星汐的证据,顺手除掉沈辞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夏星汐仔细回忆,大多数事儿都没有异样。
“对了,在离开之前我曾摘了沈辞院里的一朵花,难道毒,是下在花上?”
“流霜阁中稀奇古怪的事物多了去了,那花上有毒也不无可能,那花儿呢?奴婢拿去给太医看看,就能知晓事情的真相了。”
夏星汐捏了捏额角,随手往桌子所在的地方指了指,“就在桌上,你拿去吧。”
丫环凭着她的提点,找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她所说的花朵。
“在哪儿?奴婢没瞧见。主儿是不是忘记放哪儿了,奴婢里间外间都找一圈好了。”
夏星汐扭头扫了一圈,“怎么可能没在桌上,那花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儿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昨天看完我就随手往桌上一放,也没有到底放在那儿,有没有被奴才收起来了?你四处找找吧。”
半个时辰之后,丫环找得满头大汗,“主儿,奴婢没有瞧见你昨日带回来的那朵花。”
夏星汐本来昏昏欲睡,被她一说,瞬间就醒了,“花没了……难道我成这个样子,当真是那朵花害的?”
“果然,沈姑娘一心想要置主儿于死地。这件事一定要尽早禀报给太孙殿下,让殿下好好看一看沈姑娘的真实面目。”丫环义愤填膺的说道。
夏星汐气得手握成拳,“把我害成这副模样,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你不想让谁好过?”一道微哑魅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道身影转过珠帘出现在她们面前。
夏星汐没想到他会来,惊讶的瞪大双眼,等回过神之后,拽了一块面纱挡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哭得红肿的眼,“郡王殿下可一定要为奴家做主,要是没有人为奴家做主,奴家还不如死了算了。”
萧嘉朗一身暗红深衣将他本来就出众的眉目勾勒的愈发深邃,他轻掀眼皮,瞥了她一眼,看见她惨不忍睹的脸有些嫌弃,“好端端的怎么搞成这副模样?本以为是来道喜的,没想到是来触霉头的。”
他自顾自的坐下饮茶,仿佛把太孙府当作自己的家。
夏星汐又开始哭,“奴家这脸就是被沈辞下毒毒害的,在这太孙府之中,简直防不甚防,殿下一定要为奴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