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吹拂着她的宽大衣袍,冬日暖阳晒得人直犯困。
沈辞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啧啧两声,语气颇为可惜。
夏星汐被她盯得脊背发寒,艰难的扭头看她,“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自暴自弃了?”
她亲手做的吃食被殿下丢了,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虽然这话是她编的,但沈辞应该不会傻得去求证。
“你会这么说应该是没尝过吧?”
“那东西看着就古怪,谁愿意去尝?”
“那东西被称为快乐水,是人喝了都会觉得快乐,你没喝到当真是太可惜了,味道极佳。”沈辞摇头轻叹,觉得当真是暴殄天物。
夏星汐想了一会儿,又联想到殿下那般宝贝食盒的模样,难道真的喝了就能让人快乐?要是她能够学到这快乐水的秘方,拿到宫里献给陛下和诸位娘娘,岂不是能讨他们欢心?……
“当真?”
“自然。”沈辞打了个哈欠,觉得很没有意思,不想和她继续扯皮,“话尽于此,你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以后没事儿被来了。对了,有事也别来。”
沈辞离开得太潇洒,几乎没有给夏星汐反应的时间。
她明明是在教训沈辞的,怎么感觉反而被沈辞教训了?
还有,殿下对沈辞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态度呢?
她云里雾里的爬起身,顺便拍了拍粘土的裙摆,一个姑娘家的院子怎么弄这么多土种这么多花草?她越想越气,在离开之时摘走了院子中开得最美最大的一朵不知品种的花。#@$
被夏星汐这么一闹,沈辞也没了睡意,坐在桌旁颇有闲情逸致的乱涂鸦。
嬷嬷急忙进屋,“姑娘不好了,夏姑娘在走之前把您种的花给摘走了!那朵花你可养了大半个月才长这么大的。”
沈辞探头往屋子里看了两眼,一个不小的花盆中央空了一大块,那朵最漂亮的花被带走了。
沈辞突然笑得合不拢嘴,“她还真会挑。”
“姑娘你怎么还笑呢?要么老奴追去,将那朵花要回来。”嬷嬷知晓沈辞十分宝贝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有的要入药有的是制成各种香粉胭脂。%(
“花已经离开枝干,再要回来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它枯萎。”沈辞在纸上描绘出那朵花的模样,几笔勾勒,浓墨重彩,简直栩栩如生,“嬷嬷知道这朵花叫什么名字吗?”
“这话模样稀奇,之前从未见过,更不知其名字。”
“叫做一品仙,从花萼到花叶都是剧毒。”
嬷嬷惊得瞪大眼睛,“这可怎么办?这……要么老奴去把夏姑娘喊回来。”
“虽然剧毒,但死不了,就是让她受点罪而已,这样也好,我耳根子还能清净几天。”
“都听姑娘了,不过夏姑娘说,殿下没有品尝你的珍珠奶茶就全倒了,这……”嬷嬷在意的还是萧泽的态度,夏星汐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如何,他们不太放在心上。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可能是不喜欢甜食。”
“小厨房里还炖着好多吃的,要不要给殿下送去。”
“没必要,送他都是糟蹋食物,我们自己吃好了。”
……
夏星汐被册封为太孙侧妃之后,整个心都是飞扬的,转眼便忘了在沈辞那儿受的气,看手中的娇花愈发顺眼,捏着轻嗅一下,香气还有些特别。
回屋之后,丫环迎了上来伺候她更衣,“姑娘,陛下还送了许多好东西来,快来看看,都是时兴的首饰与料子,奴婢打算明日拿这些料子去给姑娘做两身体面的衣裳。”
夏星汐瞥了两眼,掰扯着花瓣感慨道:“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只需要把宫里那几位主儿伺候好,后头的好日子多得呢。”
“就是妮娅公主有些难缠。”丫环心思有些重。
“有什么难缠的?现在我和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想要动的是沈辞,不是我。”夏星汐抚了两下肚子,要是能够怀上太孙殿下的子嗣,她可是京中顶顶尊贵的人了,“而且接她的手除了沈辞,我们何而乐不为。”
“这事儿,需不需要告诉太子妃娘娘?”
“告诉太子妃作甚?我早就是太子妃的弃子,她不会多花精力在我的身上,就算我被妮娅公主打死,太子妃也会百般护着她这个刁蛮任性的侄女。”
“姑娘说得是,郡王殿下瞧见了,肯定心疼死了。”丫环是郡王的人,自然百般替郡王说好话。
“难为郡王殿下有心了。”夏星汐觉得手背有些痒,抬手挠了挠,挠过之后又没有感觉了,她也就不在意了。
“对了,刚才奴婢打听到,殿下把沈姑娘送去的吃食全吃了,看来很是喜欢。不知她到底是哪儿学来的厨艺,深讨殿下欢心,有这厨艺在,殿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冷落了她。”丫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使了点银钱,将书房中的事儿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是一些下作的手段罢了。”夏星汐满脸不屑,“不过,我也可以学学啊,万一做的比沈辞还好,更讨殿下喜欢呢。你去给我准备些牛奶来,也做一碗汤给殿下喝。”
夜里,沈辞被屋外的动静吵醒。
萧泽夜里去了宫里,不在太孙府,那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沈辞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外房的嬷嬷也被这不小的动静吵醒,“姑娘醒了?”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外面这是怎么了?这般吵闹?”
“那是正房传来的声音,姑娘还是先睡下吧,与我们无关。”夜里风雪大,嬷嬷贴心的将窗全部关紧,声音自然就隔绝在门外。
“正房不就是夏星汐的住处?叫得这么凄厉,是怎么了?”沈辞被那喊声激得没了睡意,打算出门看看。
“说是夜里突然犯病,整张脸都起了疹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太医也瞧不出原委,连药都不知怎么用。有侍从说是和下午喝的牛奶有关。”嬷嬷解释道。
“牛奶?她不是说那东西腥得很,没有人会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