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女孩儿穿着球衣,里面一件黑色内衬,阳光下,双臂修长,锁骨分明。
皮肤是偏冷调的雪白,因运动而泛起薄红,仿佛暖玉雕就。
随着每一次奔跑,每一次进攻,无限的活力从她身上迸发,勾扯住来自四面八方所有目光。
或惊叹,或惊艳,或惊愕。
明明场上还有其他人,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只看她一个。
“又美又飒!”
“我们女生打个篮球都比你们男生好看。”
“关键江扶月比分还领先。”
“这他妈就尴尬了……”
彼时,易辞和钟子昂还在教室上课。
两人几乎同时收到消息,而后迅速登陆校内论坛,点进首页热帖,满屏的“江扶月”,除了这个名字,还有她穿球衣的照片。
奔跑运球,对峙角力,起跳投篮……
女孩儿满头大汗,却美得惊心动魄。
“靠——穿这么少,给谁看?”易辞低咒,抓起手机就往外走。
钟子昂紧随其后,不忘带上他的宝贝篮球,表情跃跃欲试。
“擦!辞哥,你疯了?这还在上课,你……”
回应他的只有两道风一样席卷而去的背影。
“怎么钟子昂也疯了?”
……
下楼梯的时候,两人无可避免碰上。
易辞:“你跟着我干嘛?”
钟子昂:“不会说话就少放屁,谁跟着你了?”
易辞加快脚步。
钟子昂不甘示弱。
最后竟发展成短跑比赛。
可惜,等两人赶到,球赛已经结束,一堆人正慢慢散开,只嘴里还兴奋地议论着这场“颠覆性”的对抗——
性别的颠覆,比分的巅峰,以及他们对江扶月这个人既定印象的颠覆!
而被议论的中心却并不在现场,易辞随手逮了个同学,问:“江扶月人呢?”
“好像被孟老师叫走了。”
……
角落里。
“……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孟志坚满怀期待,看女孩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香喷喷的五花肉。
江扶月没应。
孟志坚急了,“我跟你讲,不是只有imo才有前途,ipho一样厉害!每年40多个国家参赛,影响遍及五大洲,这些远的咱们都不提,就说近的,你要是能拿奖,保送b大、q大这样的顶级学府不成问题,甚至你想出国,常青藤offer也能随便拿……”
任他舌灿莲花,江扶月从头到尾始终平静:“我考虑考虑。”
“不是……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保证,只要你来物竞班,我一定给你最全面、最科学、最系统的培训!”
但江扶月还是那句话。
孟志坚抓耳挠腮:“那你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垂眸。
“那我换个问法,你奥数班都去了,怎么就不能来我的物竞班?”
江扶月抬眼:“奥数班有补贴。”
“?”
“每个月五百。”
“……”
但物竞班没有。
不久前,孟志坚还嘲笑徐泾江扶月不是冲着他,也不是冲奥数去的,而是冲着学校每个月那点补贴,如今轮到他自己身上,才体会到这种感觉有多……草蛋!
关键吧,学校还真没给物竞班学生发补贴,那是奥数班才有的待遇。
以前没人提,他也没在意。
更何况能上一中的学生,哪个家里没点底子?谁还在乎这三五百块钱?
能被当做“种子选手”培养,不管学生,还是家长,高兴都来不及,还真没有主动让学校掏钱给补贴的。
江扶月是例外。
唯一的例外。
“这个习惯不好,既没做到学科公平,还剥夺了学生用知识创造财富的权利,更打击了一中学子探索未知、努力拼搏的积极性。”
“!”还、还能这么解释?一套一套的……
孟志坚已经被绕晕了,等江扶月走出老远,他才反应过来,朝她背影保证:“我马上就跟学校申请!”
江扶月脚步未停,嘴角却牵出一抹笑。
她摆摆手,“那就等申请下来再说。”
孟志坚:“……”
这年头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江扶月拎起外套往身上一披,正准备回教室,转头就让易辞跟钟子昂堵个正着。
她双眸微眯:“有事?”
易辞:“你会打篮球?我怎么不知道?”
钟子昂:“我们再赌一次,敢不敢?”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质问,一个挑衅。
不管是谁,江扶月都——
“没兴趣。”
说完,拔腿就走。
越过二人的时候,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轻得像阵风,抓也抓不住。
钟子昂想追,被易辞拦下。
“你干什么?!”钟少皱眉,眼神不善。
“我警告你,别打江扶月的主意。”
“擦——你算哪根葱?管得着吗?”说得好像他看上那妞儿一样,切!
易辞看出他眼里的不屑,反倒放心了。
转而开始正眼打量钟子昂,虽然这人又拽又狂,比凌轩那个小伪君子还讨厌,但别说这脸长得还挺耐看。
“你刚才跟江扶月赌什么?”
钟子昂闻言,冷笑:“凭什么告诉你啊?”
语气嚣张,只可惜下巴挂着淤青,不仅没有威慑力,反倒平添滑稽感。
易辞表情微妙:“听说……你前两天被人揍了?”
钟子昂浑身一僵。
“不会是被江扶月给揍的吧?”
“……”
易辞哈哈大笑:“你个孬货!居然被女人揍,哈哈哈……”
完全忘了自己也曾被江扶月按在墙壁上摩擦。
“闭嘴!”钟子昂青筋猛跳。
“哈哈哈哈哈——”
“你再笑,信不信我……”
易辞才不怕:“你怎么?能把我吃了?”
“我不吃你,”钟子昂诡异勾唇,“但我可以追江扶月啊。”
笑声戛然而止。
“你敢?!”
“小爷有什么不敢?”钟子昂笑得一派慵懒。
“她是我先看上的!”
“现在我也看上了。”
易辞:“臭不要脸!”
“她答应你了吗?刚才那样可不像,别是你一厢情愿吧?”
“哼!我追不到,你也甭想。”
钟子昂想起江扶月那拳,下巴淤青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谁先追到江扶月。”
易辞皱眉,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好,可哪里不好,他又说不出来。
钟子昂轻嗤:“别是不敢比吧?”
“比就比!谁怕谁?”少年意气,经不得激。
“好!谁输了谁就当小弟!”
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