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辰身体异状?
“没有、没有。”我摇了摇头,他几乎整天跟我在一起,要是有什么异状,我怎么可能没发现。
薛女士皱着眉头微微偏头,她这幅模样颇有些少女感。
她留意到我在偷偷瞟她,蹙眉道:“看什么看?你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别还像小孩子那般跳脱。”
“我还没二十,不是小孩吗?”我反驳道。
薛女士摆摆手道:“与年龄无关,你要做母亲了,就不能再用玩乐的心态看待事物,你是因为这里家大业大、人员众多,照顾你的人多了,才习惯了发号施令、当个甩手掌柜,别的事情我没资格说你,但起码你自己的孩子,你要照顾好。”
“说得好像你照顾过我似的……”
“哼,我若不能狠心将你们送出来,你现在的家就在那鬼村的老宅!还怨我?”
“……不敢不敢。”
我扭回头装作看手机,其实这段时间一来,我也想开了很多。
薛女士自己就是孤零零在那个鬼村里长大的,还要继承祖业守着那里,她不想让我和我姐任何一人留在那种地方,重复她的路。
所以将我们送出来,几乎与我们没什么联系,可能、也许,她会来看过我们,然而我们毫无知觉。
在她看来,时机未到,就要跟我们撇清关系,免得她的事情影响到我们的正常生活,现在她已经跟国家挑明了“后继无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在薛女士家族的一贯观念中,生孩子越早越好,这样才能在自己最年富力强的时候教育孩子,所以她看到我大着肚子,没有丝毫觉得奇怪的——可能她当年生我们的时候比我还小点呢。
“玥丫头最近怎么样了,她倒是个乖孩子,天天去学校,在我面前也从不说自己的事。”薛女士皱了皱眉。
“我哪知道……我姐跟我也怄气呢,可能她觉得我太肆无忌惮了,大家又都随着我,她心里不舒服,不想理我。”我耸耸肩。
“你们姐妹感情不好吗?”薛女士目光扫了过来。
“说不上不好,以前都挺好的,我……我跟沐挽辰在一起后,她觉得要避避嫌吧,就有些疏远了。”
薛女士点点头:“长大各自成家了,是有些生疏……她还没结婚吗?”
“……不好意思,社会上只允许女性二十周岁后结婚、正常人的观念里,也不会支持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结婚的。”我无语的说道。
她冷哼一声:“那又怎样?阴阳圈子里的人,能算正常人吗?凡夫俗子的规矩有什么必要遵守?遇到良人,该嫁就嫁了。”
“那我爹是你的良人吗?”我有点八卦的问了一句。
我怎么看,都觉得我爹是一厢情愿单恋那种,说真的薛女士现在看起来都非常漂亮,凤眼樱唇,面如冷玉,她的美带有侵袭性。
是那种会勾魂摄魄的美。
我爹虽然年轻时也一表人才,但他这老学究的软糯性子,薛女士怎么会看上他?
薛女士冷冷淡淡的说道:“长辈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别瞎打听,年纪到了自然就懂了,多说无益。”
切……
“如意啊……徒儿们炖了药膳汤,我放了一会儿才端来的,温度正好。”正说着,我爹端着药膳推门进来,这些小事他不让五师姐六师姐来做,自己亲自伺候老婆。
薛女士淡淡的接过药盅,有些嫌弃的说道:“你一天很闲吗?”
“啊?”我爹没反应过来。
“这些琐事都亲自来做,你一天很闲?那你以前说很忙很忙,旬月才来探我一次,都是假的?”
“不不不,怎么是假的呢!我以前、以前是很忙啊,现在徒弟们都长大了,子意能代理家主了,我就退居二线了。”我爹忙解释道。
薛女士微微抬起眼皮道:“子意……”
“对,你记得这孩子的嘛,他是个好孩子——”
“我当然记得,当年我想培养他做我的手下,但他……是个很有主见、意志坚定的小孩儿,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长大后我控制不了,所以就弃了他,选择你那女徒儿了。”薛女士毫不忌讳的说道。
我爹压根不在意,念叨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了……嘴上说得再难听、态度再凶,你也是存着好心的……反正不管你怎么凶,我绝对不会休了你,就算你要休了我,我也不认账!”
我的天呐……爹你这个软骨头……
听不下去了,我爹进来之后看都没看我,这没良心的老爹我也不想吐槽他了,收起手机准备溜走,这里也不能呆了,满屋子的粉红狗粮吃不下啊。
我前脚刚跨出门,就听到薛女士说:“……既然这样,那我在这里说话还能算数吧?”
“当然能算了!你可是我的妻子、玥儿和珞儿的亲娘、徒弟们的师娘啊,怎么可能不算。”
“那好,我看子意也正当年,小玥儿还待字闺中,他俩的婚事,尽快办了吧。”
诶诶诶诶诶?!这么有魄(专)力(制)?!
我立马后退一步,从门边看向内室。
屏风和纱帘的缝隙里,薛女士凤眼微挑,目光直直的朝我看过来。
看我做什么?
“诶?虽然子意和小玥儿在一起,我也很乐意,不过这毕竟是年轻人的事情,若是他们想在一起了,来跟我说,我肯定会应允,并且好好操办婚事……但,我也不能上赶着嫁女儿啊,我、我总得端端师父和岳父的架子吧?”我爹为难的说道。
嫁女儿大概是天下大多数父亲的一块心病,说到嫁女儿就跟剜肉一样。
薛女士的目光依然看着我,她轻笑了一声道:“你们男人当家,心思就跟木头柱子一样粗,若是幺女还未婚配,那倒是不急,可是现在幺女都快当妈了,长女的婚事都还没定下,会让长女怎么想?”
“何况,这件事该定下了,年轻人心思九转十八弯、难免多愁善感、难以决断,不如我们当长辈的帮一下,省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薛女士这语气带着一丝诡谲的笑。
她的目光还跟我交会呢,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