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换红豆
沈沐淮不回答。
他静静隐匿在昏黑幽暗之中,宴莞尔能大概察觉到他的位置,但看不到他的表情。
宴莞尔下意识抬手去摸索电灯开关的位置。
却被他抬手倏然握紧手腕,在被他手掌松开的前一秒,她忽然又说:“手疼。”
手依旧赌气被甩开。
宴莞尔心口有些疼。
沈沐淮的眼尾泛起红,烟嗓低哑,从黑暗中传来,“你来做什么?”
刚进入昏暗环境中不适应,进来几分钟后,宴莞尔终于渐渐能看清他的轮廓。
“来找你。”
“呵——”极淡的一声冷笑。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语双关。
沈沐淮沉默。
在来的一路上,宴莞尔都在思考,要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让沈沐淮在她这里拥有安全感,让他知道,她爱他。
她原本想到是,如从前沈沐淮对她一样,两人坐下,面对面坦诚地谈一谈。
在到达之前她知道沈沐淮状态或许不太好,因为他一直没有接电话,但她没想到,他状态会这么差。
他重新藏回黑暗之中,不愿意被光亮照耀,甚至不愿意见她。
不过在黑暗中也好,宴莞尔看着他线条分明的轮廓想,这样,他不需要掩饰,可以肆意表现出他的真实想法,而她,也能借着夜色,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窗户拉紧,不透一丝光亮,房间灯灭,只余一室昏暗。
宴莞尔思索两秒要怎么开始,两秒后发现,没必要,没必要再对他步步为营,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会再来,对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沈沐淮,”宴莞尔声音徐徐压低,占有欲之意难掩,“我说到做到。”
她缓缓抬脚,一步步逼近到他面前。
沈沐淮没动,半阖着眸看她靠近自己、触碰自己。
他想听听看,这次,她又有什么理由。
宴莞尔仰着头慢条斯理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抬起左手,掌心捧住他的脸,声音轻轻的,却又带着几分狠戾,“你这么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笑起来,笑声并不纯粹,“会不会怕?”
自问完又自己肯定地答:“你不会怕的。”
手指轻轻下划,略过他颈侧的纹身,
“不然,你怎么会愿意把我纹在身上?”
她是阴鸷最擅长伪装的毒蛇,而他知悉她的所有,依旧敢爱这样的她。
他竟然还担心她会再次抛弃她,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放过他?
“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不喜欢你,在你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可以有无数种方式,再次折磨你。”
“对我不喜欢的人,我会足够清醒冷静,我会比你还先察觉到你对我的喜欢,然后再次利用这份喜欢,再次折磨到你,想去死。”
“可你出现的时候,我好烦躁,又好紧张,因为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对你心动。”
她说,再次对他心动。
沈沐淮喉头上下滑了滑。
宴莞尔垂下眸,右手轻轻抬起他左手,俯首在他伤口处轻轻落下一吻,温热嘴唇离开那秒,沈沐淮感觉曾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伤疤,被什么东西划过。
是她的舌尖。
他眼睫轻颤。
宴莞尔深邃眼眸一瞬不瞬锁定着他的表情,察觉到他情绪的渐渐松动。
她慢条斯理勾起唇。
脚尖往前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近,近到她往前的小小一步,就令他们身体相触,让她若即若离地,贴向他。
她身上冷甜的薄荷香,弥漫在他们彼此呼吸之间。
她不再说话,等他开口。
几秒后,沈沐淮果然薄唇微启,问她:“为什么迟到?”
他声音沙哑,像被粗.粝砂纸刚打磨过。
“因为花了很长时间,思考一件事。”
宴莞尔的左手依旧抚在他颈侧纹身处。
“什么?”
“思考,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她慢慢悠悠地,左手手指缓缓滑动,“我爱你——”
说最后三个字的同时她滑到他脖颈后面的细长手指狠狠朝自己方向用力,猛然重重吻住他。
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噬他的唇。
她是最阴毒的蛇,用最尖锐的牙在他身上注入深进骨髓里的毒,令他为她无法自拔地成瘾。
“宴莞尔,”沈沐淮被她吻得呼吸急促,他终于开始动作,伸手钳住她下巴,唇齿与她离开一点点距离,一字一顿狠戾地叫她名字,“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嘶——”话音刚落,便被她突然又咬了口。
她这次下口很重,咬在他下唇唇角的位置,一瞬间,沈沐淮感觉到自己口中蔓延出了血腥味。
宴莞尔却对此很兴奋,她伸出小小软软的舌尖,轻尝血液的味道,然后又渐渐轻吻到他耳侧,咬着他耳垂说:“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沈沐淮一顿,大掌控住她后脑,偏头深深吻住她,手掌不停用力将她压向自己。
他吻技,和她一起提升得好快。
紧韧有力的舌尖撬开唇齿,扫进口腔,引起传入骨缝中的痒。
宴莞尔忽然好想看他。
“啪!”吊灯被她忽然打开。
昏暗的室内瞬间亮如白昼。
沈沐淮毫无准备,被突如其来的强烈灯光刺得眼睛紧闭。
宴莞尔再次贴身向他,她一下一下吮吸着他的唇,眼神不停打量他。
这个清朗干净不惹丝毫尘埃的少年,正为她沉沦,对她沦陷。
他眼睛润着盈盈水光。
好像被谁欺负了,哦,是被欺负了,被她。
他的手掌,紧紧地圈着她手腕,不许她再乱动。
因为太过用力,修长手指甚至在将她手腕圈出了浅浅白印。
宴莞尔知道,如果她不开口,他无论憋得再难受,也只会乖乖吻她,不会动她。
她笑起来,去吮.吸啃.噬他不停上下滑动的喉结,“沈沐淮,你怎么这么乖?”
让人想不停欺负。
“艹”沈沐淮低低骂了声。
“宴莞尔!”他立即沉声叫她名字,“不行。”
他会控制不住的。
“为什么不行?”他上身在有意识地与她远离,宴莞尔另一只手勾住他脖颈,咬字轻飘飘,痒进他耳蜗里,“我想要你。”
沈沐淮一顿,掀起眼皮,宴莞尔看到他眼眸中含满了氤氲雾气。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不后——”知道他后面话是她不喜欢听的,宴莞尔选择堵住他的嘴。
下一秒,不设防被他一把抱起。
沈沐淮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他动作变得激烈又熟稔,仿佛这些动作,他早已在脑海中演练无数遍。
不够,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够。
沈沐淮听着她细细的轻喘,咬牙停住,一把直接抱着她往房间里去。
进卧室时没开灯,只从窗外洒入一室月光。
皎洁月光落在她细腻肌肤上,令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层莹润的光。
室内温度不断升高。
她想要快一点进行下一步,而沈沐淮却偏偏慢慢悠悠地,极有仪式感地慢慢完成他的每一个步骤。
吻落她下巴、脖颈,再往下——
沈沐淮忽然顿住。
抬头看向她。
他突然停住,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娇媚的哑,“怎么了?”
沈沐淮视线又落回去,他粗粗地喘口气。
温热指腹细细摩.挲着她耻骨上方的肌肤,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她,“这是什么?”
宴莞尔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喉咙咽了咽,“纹身呀。”
摩.挲的时候,纹身的形状已深深印入他脑海里。
沈沐淮重新俯身,手掌抚着她被汗湿的发丝,眼眸对准她的,嗓音沉沉地再次开口:“什么时候纹的?”
她轻笑,反问他:“很重要吗?”
沈沐淮手臂往后,抓回她作乱的手指,收拢在掌中,偏头亲一下,他喉头动了动,答:“非常重要。”
做这些事的途中,他都紧紧盯着她深邃的眼。
他这个模样,要命地勾人。
宴莞尔舔了下干燥的唇,“我们分开那天。”
握住她手指的手,徐徐用力收紧,心中情绪剧烈翻涌,沈沐淮轻颤着呼出口气,需要闭上眼才能努力压制。
在她砸门之前,他是真的以为,她根本没有那么爱他。
原来,不是的,她真的爱他。
闭上眼后,眼前反而清晰出现她耻骨上方纹身的形状。
是带着皇冠的小王子,周围缀满璀璨星光。
宴莞尔一直凝视着他,看到他控制不住情绪,紧闭的双眼逐渐变红,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挣脱,顺着睫毛滑下,落在她太阳穴处。
原来眼泪也会传染,她鼻尖泛起酸意,缓了半晌才能开口说话,却依旧带着哭腔,“你骗我。”
她嗓音是着抱怨的娇,“纹身明明很疼。”
当初刺破皮肤的每一针,都让我好痛好痛。
沈沐淮闻言立刻心疼地睁开眼,看到她湿润的眼眸,他眉心蹙起,“对不起——”他嗓音哑得说不出话来。
宴莞尔在他身下摇头,亲昵地亲亲他,“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
“好,”沈沐淮眼中蓄满深深情意,“我不说,我们都不要对彼此说。”
“宴莞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你?”
深爱。
“我知道,沈沐淮,你也要信我,我没有不爱你。”
“我信。”
我被你拉进深渊,想拉你一同而下,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深渊底。
深渊尽头,我们站在彼此面前,看到彼此的痛苦,伤痕,最终,被彼此治愈。
你携阳光进,从此万物生。
《引你上钩》正文部分至此完结
二零二一年八月二十八日妍蹊
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看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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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忆订婚典礼当天,未婚夫孔迎玩失踪。
顶着众人看好戏的目光,正准备独自上台,忽然被人拉住,
苏瓷忆回眸,对上死对头季行纵一双妖气四溢的狐狸眼,他吊儿郎当问:“要不要帮忙?”
他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注入她冰凉肌肤里。
她才注意到,他今日竟着一身矜贵西装,像极了新郎。
忆起刚死的前未婚夫与他近期交往甚密,苏瓷忆眸色幽幽,漫不经心转开手腕,轻声冷笑:“谁稀罕?”
意料之中,季行纵眉峰轻挑,意味深长松开掌心柔荑。
来日方长,
他为她编织的网,才开始徐徐铺开。
钓系心机男狐狸vs骄矜冷傲白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