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很顺利,普通的电影剧情拍摄需要三四个月,两位女主演同吃同住了两个多月,每到晚上,楼上楼下的灯亮着,旁人见了觉得两位老师各自在房间,实际上总有一人房间的灯是白点的,蹑手蹑脚敲开根本没上锁的门,一本正经地来上课。
其实不一定要天天做些暧昧的事情,两人有时拍戏真的体力透支,累得胳膊都抬不了闭眼就能睡着的程度,就一起半躺窝在沙发、书桌上刷刷微博网购软件,谁先睡着,总有一人公主抱上床,附上一个晚安的额头吻,不知不觉,两人充电方式由抱,变成了亲吻。
剧情愈演愈烈,南佑疏的情绪,许若华也能敏锐地觉察她在生活中也有些“唐珞”化,比如对饰演尚建明的那位,起了浓重的敌意,虽然表面不显露,但几乎时刻在她身边的女人,是能感知到一二的。
入戏,同样是双刃剑,有不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好的一面,好的一面就是拍来的效果能如虎添翼,有些时候片场演对手戏的演员互不搭理,可能不是关系不合,而是入戏带到生活中的情绪,在演艺圈,是被默许的。
至于南佑疏嘛……暂且她还知道见演尚建明哪位前辈的时候,礼貌问好,虽然背过身去就嘴角下撇,但没太大影响,女人决定继续悄悄观察,至于自己的房门,就任由南佑疏来去自由,以缓解缓解她的心绪。
今夜南佑疏不想扯借口了,轻轻探头,直言道:“我想你了。”
“进。”许若华叹息,可神情分明是极乐在其中,外人见不到的难得笑颜,全给了女生,她不得不承认,南佑疏这种长在她点上的人,有时候光打量打量,疲劳感都会顿消,用一个词,应当是赏心悦目。
这段时间恰逢女人生理期,南佑疏记得她第一天也是会小腹痛疼难忍,进房间直拐卫生间帮她搓洗换洗的贴身衣物,并将白棉毛巾烫了烫,连带自己手的皮肤都迅速泛红,和拧干的毛巾一起散着热气。
许若华正单手揉腰,专心看接下来的划线剧情,卷翘的眼睫眨得很慢,神情严肃专注,太聚精会神,以至于没发现轻手轻脚走到自己身后的南佑疏。
剧情已经演到陈婉柔和唐珞共眠后,心里都起了不对劲的感觉,陈婉柔被唐珞送到大巴后回家,本是心情极好的,可回到家,尚建明发疯了一样,她一开门,一个玻璃制品就砸了过来,然后茶几桌面所有东西都被尚建明掀翻,他赌气地怒吼。
失望透顶,陈婉柔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有脸比自己先生气,别人都是丈夫哄妻子,在这,两人角色像是反过来了一样,尚建明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却比孩子更可怕。
陈婉柔冷着脸,绕过玻璃碎片将门关上,男人骂了一句,又门了,那一刻,脑子里突然崩来“离婚”这一词,先将自己吓了一跳,她承认尚建明的行为在飞速耗光仅存的那一丝爱意,但之前再生气,她也断然不会想到这么激进的方法。
不知褒义还是贬义,她是一个安于现状也不愿意轻易改变的人。
所以这个一反常态的想法来,陈婉柔立马将文件包丢到床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眼睫还残落水珠,来时看到文件包里散落的那张纸,最右下角,一个娟秀端正的字体“唐珞”,有些晃眼。
送教的工是一月两次,唐珞每次在陈婉柔即将到来的前一天,都会彻底失眠,心脏持续跳动、加剧,直至那抹熟悉的身影,如约而至时,才得以逐渐平息。
而陈婉柔和尚建明的冷暴力战彻底打响,要说他不解风情吧,可他在学校又是个极受欢迎的男老师,经常下课后去食堂的路上都围着三四个女学生和他有说有笑,隔着大半个操场有有嘹亮的“尚老师!”,惹得一些同事总在背后对其议论纷纷,也不乏有来好心提醒陈婉柔的。
“陈老师,你家尚老师啊,风趣幽默,真的挺受学生欢迎的,虽然师生关系好是有利于教学工进行,但太过密切了,你回头得留个心眼啊。”
“婉柔,上回尚老师悄摸着下课间隙抽烟,我居然听到一个女学生说好帅,这影响确实不太好啊这,而且,我看最近你们俩上下班都不……”
“咳!”
“抱歉……啊哈哈……”
陈婉柔放下唐珞的论文复印件,有些心不在焉,一来二去,她和唐珞关系熟络了起来,一进她学校官网,查学号档案,居然发现了七八个处分,打架斗殴、夜不归宿、抽烟喝酒、凌霸同学……这根本不像唐珞能干来的事。
而且这么多不一样的罪名同时现在一个人身上,未免有些牵强,现在的社会极重视人的信誉和声誉,唐珞这么多个未消的处分累着,加上毕业证被扣押,能找到份正经工才怪,所以,才在村里送货?
刚刚她们说了什么?哦,尚建明啊……
“嘭!”
门外忽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随后门被一脚踹开,将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师吓得惊呼站起,那家长目瞪得如铜铃,怒发冲冠地拽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生,那人陈婉柔记得,好像是尚建明班上的。
来人十分有目的性,指着陈婉柔鼻尖骂:“你们这群不要b脸,吃着国家钱不干事的废物批,你是尚建明那狗东西的女人吧?”
陈婉柔平时为人极好,有老师气不过,帮着反驳一句:“什么事你好好说,人家也是老师。”
“哦,老师,什么老师?我就说我家孩子怎么成绩直转急下报三个辅导班都回不了血呢?要不是我昨天打扫房间,找到她的日记,我还不知道尚建明是这么个鬼东西,你是她女人你怎么不会管管?平时也是留不住男人的那一挂吧?”
陈婉柔脸色铁青,将唐珞的论文塞进抽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解析家长的话,伴随着女学生越来越厉害的哭声,那家长把日记本丢过来,砸到陈婉柔的小腹上,然后滑落到地板上,恰好摊开做了标记有折痕的那一页:
——尚老师上课太有趣了,别的老师上课都写满一黑板乱七八糟的,他会和我们聊家常所以感觉他的课很快就过去,还感觉意犹未尽,我觉得,我有些喜欢他了。
——日记本带到学校,不小心被他看到了,我以为我彻底完了,要被请家长,结果他笑眯眯地将我的日记合上,叨着烟拍拍我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但课堂上三次提问都点了我,我觉得……
“看清楚没!这是什么行为?!我要告到教育局去!”家长恨铁不成钢,将旁边哭啼不停的女生一巴掌扇倒,惹得众人惊呼。
陈婉柔下意识地蹲下去扶那孩子,却瞥见了她那狠毒的目光,像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下秒,自己手臂就被地上这女学生抓着掐,那一刻陈婉柔听到背后半同情半嗤笑的议论,家长对着走廊外的大嚎大叫,忘了挣脱,血了。
“抱歉,我打电话找他。”陈婉柔像是感觉不到痛般,漠然地将手抽开,拨打了那个曾经她备注过,后来赌气删了备注的,烂熟于心的号码。
想必,是尚建明发觉事情闹大,躲起来了,家长哭诉无门,才顺藤摸瓜打听到了自己这来。
“滴……滴……”陈婉柔此时就像马戏团里的动物,被办公室的老师、面前随时崩溃的家长以及走廊外密密麻麻围满的学生看着,电话在最后一两声的时候,终于谢天谢地地通了。
“喂。”
“尚建明,有家长找……”
“嘟,嘟……”
你字还没说完,电话被挂断了,再打过去提示关机,家长见状,一个健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甩了陈婉柔一个巴掌,她躲不及,盘的发狼狈地散落,发夹掉在地上,在众人慌忙拉架中被踩得碎成几片。
如今陈婉柔脱不开身,皆因为那该死的结婚证,两人是“一家人”,他犯的错,要自己担责,在外人家长眼中,你们俩就是蛇鼠一窝,枉为人师,而陈婉柔,不知真情实况,更是百口莫辩。
夜晚,尚建明没归家,陈婉柔叹息了一口气,镜子里的自己满身伤痕,明天估计去不了唐珞那教她妹妹了,爷爷的电话十有八九打不通,陈婉柔翻了翻通讯录,有个“唐”的备注,拨通,明明天色很晚,那边却很快就接了,语气有些意外:
“陈老师,您好?”
“唐珞,那个我是打算跟你知会一声,我身体抱恙,所以明天恐怕来不了了。”
“你怎么了?”
那边在月光下和小灯下加夜班锯木头的唐珞瞳孔缩了缩,竟然因为心中焦急,一下忘了说敬语,你怎么了,就好像家人、情侣般那样亲切又平常的问候,关心的语调简直要透小小的听筒,还好,还好她没在意。
“啊,就感冒轻微发烧而已。”
“没关系的,那你自己养好身体,妹妹的话,我也有在教她,进步很大,爷爷很开心,我也要向你道声谢谢。”
“不不,那是我本应该做的。”
“陈老师,养好身体,下次你来我家的时候,我去年亲手酿的酒应该可以从土里挖来了,到时候可以来小酌一杯,青梅酿的,不辣喉嗓。”
最怕通话的突然安静,陈婉柔是老师,平时以身则极少说谎,本就心虚得要命,心情低落得要命,此时唐珞淡淡声线,不加掩饰的的关切和着想,一个成年人,忽地有些想哭,心脏牵动着,呼吸都扯着痛。
作者有话要说:唐一:扭曲的关系yyds!斯哈!
南佑疏:嗯?快递吗,麻烦放剧组保安室就好了,谢谢。
唐一:你买的什么?
南佑疏:刀片。
唐一:……
还有一更马上,我编辑一下,在努力赶进度,因为赎忌也是我很想写的禁忌之恋,不舍得一笔带过,所以双更双更。感谢在2021-07-0518:09:13~2021-07-0618:0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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