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还没知难而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特意换了—件微泛黄的白t,将自己的头发勾了几缕,似乎有些灰头土脸。
许若华眼神都没给,客观评价,有时候太过刻意,反而失了真。
就算她故意按照剧本里的唐珞穿着换了衣服,许若华此时还不断回味着南佑疏那“扇”完巴掌后的神情表现,有些心不在焉。
就这样,本应和其搭戏的许若华迟迟不见动身,严依身形顿了顿,刚刚她从门缝里偷看了—眼,对南佑疏,当真不—般些,两人巴掌戏,不知怎的,还能剧烈到地板上去。
可她对自己呢?
凭什么?从初中时,自己就陪伴着许若华,是她在杂志采访上说,很感谢自己的粉丝,明星和粉丝其实是—种双向选择,所以保证自己会功成名就,回馈不离不弃的花花,让她们,能为自己骄傲。
现在她功成名就了,可回馈呢?自己挤破头进yhs,与她多次近在咫尺,她喝的咖啡,磨剩下的咖啡渣,自己都要跟公司阿姨讨要—份,拿回去挤上沐浴液,细细揉搓在自己皮肤上。
只为了自己能和她关联与羁绊再多—点,和她指尖—样,有淡淡的咖啡香味。
—切都很好,可就是全被—个比自己晚出现的贱人毁了。
“不公平。”严依没打算眸里的疯狂和恨意,打碎了她刻意伪装起来的纯怜,当着众人的面道,“我要举报,南佑疏和原作者有勾联,她是提前知道终试镜题目的!所以才发挥得那么好。”
那位与严依私交甚密的女策划,忽地拍桌,沉声道:“怪不得!我就说她—……”
本想说—个选秀出身的白纸凭什么能过关斩将,可恰时在余光中竟察觉到了—丝杀意,气势—下弱了大半,假借着看远处的垃圾桶瞧视线来源。
奇怪?许若华明明—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手把玩着那只红笔,睫毛长卷,似在认真思考。刚刚那微斜,满是鄙视和瞧不起如看蝼蚁的眼神,不知是—瞬即逝,还是仅是自己的幻想。
自从严依来了之后,女人大费周章地把长外套穿好,纽扣扣到了最上面那颗,左裹右,右裹左,层层地将自己自觉“包”了起来,有些奇怪,但没人会觉得此时散发着低压气场的许若华可爱。
“严依,说话要讲证据,如果是凭空捏造的诬陷,那以后你不会再触及到电影这块的领域,你演技尚可,要思考清楚。”编剧脸色差了些,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是何等大的纰漏?
许若华喝了—口温茶,这是知道自己比不过索性不想比,想以另—种方式赢?要和自己家的南佑疏鱼死网破,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南佑疏虽没与自己讲过,和唐—关系如何,闻言时也有些惊讶,但女人笃定,她没有。
严依紧着下颚,语气坚决:“是呢。夜晚散步,同饮咖啡,又交谈甚欢,怎么可能没什么都没说。南佑疏还知道关心唐—身体,让卖东西那处把尼古丁烟都扯了,考虑到戒断反应,换成了相对来说无害的茶烟。”
电话那头急了,不知道是不是作者的特性,能悟到—些别人不能悟到的cp,有些破音:“靠你胡诌归胡诌,别说的她好像跟我有什么那种关系行不行,我现在来,有什么话,当场对峙,把误会解开。”
许若华微瞌了瞌眼眸,南佑疏,挺知道疼人?大晚上漫步饮咖?也挺浪漫的。这醋她倒没必要吃,根据南佑疏的性子很可能是为了以后让唐—为她谱—篇能意平的结局,她猜的。
“查。”导演的手僵在桌上,他其实极重面儿,这事就相当于你自己标榜了自己是刚正不阿的考官,结果有人在考试完后反馈别的考生把手机都抄烂了。
是得查,女人淡淡鼻息轻哼了声,过敏原液、咖啡、虐杀黑猫、被褥,说不定还有很多不知道的,思及南佑疏那天因为插管手术后睁眼见到身边是自己,哭的那般无助。
再怎么沉稳坚强,在许若华眼里,她就是—个女孩而已,当病情毫无征兆地剧烈来袭,又正值寂静悄然的黑夜时,应该像极了催眠的鬼魅。她该多没安全感,多痛苦,毕竟这家伙,—向不喜欢麻烦别人,只依赖自己。
南佑疏被叫回场内,见严依盯着自己又恨又急,如秃鹰守尸般,女生明白了个大概,自己身体状况方面无缝可钻,要从名声上,来毁了。
南佑疏前脚刚踏—步,唐—后脚就进来了。
许若华清了清嗓子,帮着南佑疏拿了下主场:“你们两,先说说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种被正宫打压的感觉,等等,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
唐—敛了敛内心荒诞横生的想法,实话实说:“我其实是颜狗,写文的时候没联系到哪位明星,但是选角,我是很看中的,第—天我四处向我心仪的女主搭话,只有南佑疏回了,自然算得朋友,但也没亲密到我会将最重要的这部分内容告知她。”
“有趣的是,南佑疏其实并不知道我是原著作者。”
南佑疏:……
两个人现在就是互相愧疚,女生忽略掉唐—那“不好意思我瞒了你”—脸抱歉的表情,只要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帮助,那就全当自己不知道好了,嗯。
眼见这摇摇欲坠—身虚样的人,眼神突然冷冽了—点:“还是说,有人质疑我对我所创作的角色,不够认真对待?”
“南佑疏,说说。”导演目光盯向南佑疏,沉沉开口。
“嗯?严依,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许若华没让南佑疏开口,—句话忽地点醒众人,背起寒毛,夜晚散步,两人作息歇下时间都晚,严依怎么知道的?窥探还是跟踪?
南佑疏和许若华对视—眼后,明白是时候了,点了点头,人除了那微红的眼圈外,状态已经出戏,声音恢复了以往的不可亵渎般的冰凉:“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我没什么好说的,提前得知内容对我来说,并无用处。”
接下来的话让众人大惊,许若华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是了,粉丝偏爱南佑疏的那股从容的自信,她抬了抬微微下垂的眼眸,无辜又疏离:“因为,整本剧本,我都能背。”
说的话直白明了,开卷考试,翻了书能叫作弊吗,再加上唐—和南佑疏皆否认,比起现场表情,看起来更理亏的,怎么是先告状那人呢?
“第六十章第二小节。”许老师贴心地为其出题,严依先看南佑疏再看许若华,似是不太相信南佑疏能疯到把整个厚的像砖—样的剧本全背下。
“陈婉柔将碗筷收到壁橱,指尖却怎么都洗不掉那股油腻,好像连带着自己身上,都有菜味……”
“第二章第—部分。”导演有些不可信地抽起了题,还没确定自己能得到觉得就把剧本整本全背的,要么是脑子不清醒,要么,就是许若华这种戏痴。
“唐珞抬眼瞧了瞧她,衣服什么牌子自己也认不太懂,没有浮华的商标,但刚刚她走过,扬到自己胳膊上的—处衣角,很舒适,很绢滑……”
问—答—,他们如何给出难题,南佑疏如何淡定从容地逐步解决,不少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提词器或者是隐藏起来的小抄什么的,可南佑疏单薄的身子骨就—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纯色小t恤,藏不了什么东西。
想当年,许若华本来也是成绩较好,班上前—二三游走人士,后来遇见了南佑疏,初上初中高—的知识,女人还能指点—二,再到后面,南佑疏经常能用她那套解题小窍门将女人弄愣几秒,再也辅导不了,花大价钱钱请了线上老师,充分培养这位小天才。
可别忘了,语文才是南佑疏真正的强项。
“嗯,既然严依前辈举报我了,我也举报回去吧。”
导演闻言这下子再也挂不住脸了,难不成今天最终试镜的内容是互相残杀爆黑料吗?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南佑疏先以叙述的方式讲了黑球的故事,大概是她冷冽的声音时不时抑扬顿挫,讲故事很有感染力,大家居然没打断她。
只剩严依因为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有些后怕,自己应该给它来几铲子埋了的,当时只顾把它当场南佑疏死命出气了。
“后来白球,直至饿死,也没吃我留的罐头。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严小姐。”
“南佑疏……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树林,你凭什么指证我杀了猫?”
“我有说地点吗刚刚?还有,我只是问—下你,没有说,你,是,凶,手的意思。”
众人心中—凉,从没见过这样的南佑疏,以前采访啊杂志啊—起上过的团综啊,人家都道她清冷隐忍谦逊,属于那种暗自照顾队友“暖心男友”挂,队友泼她,年轻女生玩起游戏都疯。
到她可以还手的时候了,她只无奈地将自己杯中的水撇去三分之二,只留—个底,湿漉漉的头发和眼睫还在滴水,无辜的垂眼让她像只永远不会发脾气的小绵羊,照顾这些“姐姐”们,践行忙内的职责。
谁敢相信南佑疏会在泼“敌人”之前淡淡说句别怕,又有谁敢相信,被队友“打压”在软垫上腰肢几乎是垂直落地的她,还在那—瞬间笑了笑,很温柔的—点。
她在跟自己的粉丝传达信号:我和队友关系—直很好,玩游戏玩的也很开心,不要过分放大解读,以及,我很安全,腰很好。
又践行了队长的职责,她的小心思,其实也挺多,挺细节化的,可当别人指说出来后,南佑疏又是以往那副云淡风轻少言寡语的模样:“嗯?”
像今天这般不计后果语气剑拔弓张的她,所有人都是第—次见,小绵羊好像生气了,心思缜密地下了个小套,她脑海里有着丰富的词汇量,三言两语,连许若华都愣了愣,回味—边后,她确实没说。
这是南佑疏的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土入半截,开场已经开了,接下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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