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温杉知道南佑疏突然“病”了的消息,还是南佑疏的手机滴爆了,像老妈子一样细细质问。
“南佑疏,你没事吧?虽然你姐姐帮你请假了,下次生病也要和公司这边通报一声,不然你粉丝要是捉到些消息,这边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平时自己多注意身体,切记,不要和男人搞恋爱,无论他是明星还是素人,不然等于自寻死路。”
南佑疏愧意顿起,衣角边随着自己手紧张地用力攥紧而皱巴起来,良心过意不去,便连忙跟老板道了歉。生病是假,可她整了个比恋爱更麻烦的事,虽然和男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她确定自己现在已经是弯得曲里八拐的了。
可距离夏天茗向自己告白,也已经过去一个月,是她要给答复的时候了,上完上午的课,下午则两人前往录音棚录音,两人在专车上练习着待会要录的新歌,暂时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南佑疏的那段,最为复杂,由纪鸣作词,微带旋律,第一首团单曲的名字,叫《离枝》,节目组方运营公司很聪明,趁热打铁,歌曲还没录,预售就爆满。
两人先录合唱,再各录各的部分。夏天茗声音飘渺细腻,南佑疏声音清透醇厚,麦克风是对立的,两人也得面对面坐,本应天作之合,唱时,夏天茗却总是走神看南佑疏脖颈上的那条新项链,女生的第六感,她越看越难过。
老师一遍一遍喊二人重试,南佑疏也没有不耐烦,配合着夏天茗一点一点调整状态,这句“我离你似叶离了枝头。”却怎么也唱不好,整个录音室气氛低迷。
夏天茗借口上厕所,南佑疏担心跟过来看看,却听见厕所隔间里微弱的抽噎声,南佑疏犹豫着轻敲了敲门,里面哭声止住,不停地冲水来掩饰这份尴尬。
“我没忘,我有在认真想,晚些录完我们谈谈吧,夏天茗,你可以的。”
良久,里面没动静也没回应,南佑疏聪明地先行离开,不到五分钟,夏天茗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出来了,还笑嘻嘻地对老师说可能刚刚状态不好是肚子不舒服,这次一定可以。
南佑疏不敢再看这画面,夏天茗对她,恰似像极了她对姐姐,卑微又深情,她是得说清楚,不然拖下去更不好,两人接下来还是三年的队友。
这遍两人一把过,不知情的老师还大肆夸赞了两人一番,只有两人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别扭得紧。
录到天黑的两人,被车送回校园,两人从售货机里买了两瓶矿泉水,选择走人少的后山小路,绕回寝室,顺便谈谈。
“我喜欢你。”夏天茗觉得上次的吃醋二字不够正式,再轻声说了一次,虽然夜色里两人神色都看不太清,但夏天茗说这话的时候心都是紧的。
南佑疏心情很差,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摸了一路的项链,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停住脚步,声音淡淡:“对不起,天茗。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有喜欢的人了?”夏天茗没给南佑疏喘息的机会,继续逼问。
南佑疏瞳孔微缩,单薄的身子在月光下像是能被风吹倒一样,算了,要断念想就断的绝情一点,南佑疏讨厌牵牵扯扯,掰不清楚又反反复复的感情。
“嗯,有。”
夏天茗泪花夺目而出,扯住了南佑疏的衣角,她不太相信,南佑疏的交际圈,她全知道,两人的追求者都多,优秀标志的也不少,可她知道的南佑疏,都是冰冷地拒绝了,如今,她也要成为这一批人里的一个吗?
她以为自己在南佑疏心中,至少有一些不同的,哪怕一点点。
“是魏延?”
“不是。”
连魏延也不是?夏天茗更觉得南佑疏是找个借口来婉拒她了,难不成网恋?南佑疏有时候是会对着手机屏幕笑得很甜,是从没对别人有过的那种笑容。
夏天茗几乎是心碎般,带着嘲讽的语气开玩笑道:“难道是许若华不成?”
可此话一出,对面那个面容清冷的冰山美人却有了一丝惊慌的神色,刚刚还冷冰冰的面容突然缓和,有了一丝平易近人的味道,手还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这一切突然的变化仅仅是因为,她提到了“许若华”的名字而已。
“你在开玩笑?真的是许若华?你是追星追昏头了吗南佑疏,她离你多远你知道吗!她是什么人?不说她的年龄大你多少,我们平时见她都见不到,你不用为了拒绝我而说这种谎话。”
南佑疏很明显又没和夏天茗在一个频道上,语气有点倔:“她年纪不大。我也不是那种为了拒绝你就胡诌八扯的人,见不到也没关系啊,或者说,这辈子见不到都没关系,我知道有她这个人在就很开心。”
原本平和的一场对话因为“许若华”变得激动起来,两人本来就是年轻的女生,还是容易一点就着。
夏天茗生气地骂南佑疏榆木脑袋神经病,南佑疏说她就是榆木脑袋;夏天茗更气了,说许若华前男友和一些八卦,却让“护姐心切”的南佑疏急眼,对话逐渐失控,说自己就是许若华的疯批粉丝,见一面自己住几天icu都行。
两人的“谈谈”变成了“互怼”,最终不欢而散,这应该是她们第一次吵架。夏天茗在前面走,南佑疏渔夫帽将自己的脸全遮住,只能看到她微微抿紧的薄唇,走在后面,始终保持着距离。
—
“我喜欢你。”
这句话不是对着南佑疏说的,而是对着许若华。女人冷冰冰地抬眼,面前是自己刚挖过来的影视新星,没想到刚拟好协议,就对自己说了这种话。
“严依,请你注意措辞,你身份是旗下员工,对老板不得出言不逊,及时摆正自己的位置。”小梓脸直接黑了七八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自己老板表白。
许若华看着眼前这个名叫严依的女人,有着和南佑疏一样的梨涡,看起来却不怎么讨喜,自己平时在外工作,手下还有一波星探,看着演技还行挖过来,没承想是这么个人。
这个严依比南佑疏大三岁,脸皮倒是比南佑疏厚多了,南佑疏好歹是那么多年才表露,还会看眼色,告白也是单独悄悄告白,不会让自己难堪,此时除了小梓还有一两个员工,均面露惊色。
女人将文件扔到地上,发出“啪”的声音,眼里刚刚那丝柔和消失殆尽,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冷冷开口:“严依,你知道,我不想要一个艺人,直接毁约付违约金就是了。”
不愧是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影后小姐,对表白应该是司空见惯了吧。严依在圈里挤破了脑袋,终于被许若华的公司星探发现,如愿以偿见到女人,第一次见真人,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些不该有的香艳场面。
她越凶,她越喜欢,她也相信多财多金的许若华干的出把刚签的合约撕了的事,不再冒犯,鞠了个躬,退出去了。
“小梓,嘱咐公司的人,多看着这个叫严依的一些,演技不错,人怎么样还要多观望。”
小梓应是,有些嫌弃地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回办公桌上,今天又是晦气的一天,也不知道南佑疏怎么样了。
“还有……这份文件,你帮我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是没有,就锁起来。”
嗯?怎么突然多了了工作之外的一份文件?小梓结果一看,还是手写……包,包,包养协议?签名那处的签名一个字体飘忽但不难看出是老板写的,另一个字迹娟秀,署名,南佑疏。
疯了吧,这个世界。
但本着职业道德,小梓颤颤巍巍地指出,有些条例纰漏还是很多,不太现实;然后这一年份给的钱,也太多了;再其次,个人章比公司公章含金量可高多了,这么一签就代表老板,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务必要锁在保险箱里才稳妥,建议南佑疏也买一个。
许若华皱了皱眉头,自己也是第一次跟着感觉乱写的,怎么这么繁琐?见小梓一脸想问又不敢问,快把自己憋死的表情,女人叹了口气:“喝酒了。”
这下小梓没疑问了,这段她熟,喝酒害人,轻则包养,重则……像她。
当天下午,小梓成功晋升为“联系的桥梁”,立马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南小姐,请立马购置一个保险箱,将协议锁进去,被发现了,不止是你,连老板都会被牵连。
——小梓姐姐,我早已经买好锁进去了,马上录团曲,晚些聊。
嗯?早就买好保险箱了?怎么仔细回味回味有些不对呢?算了,这种小事不必告诉老板吧,更重要的,是老板说的另一件事。
她要向魏柏晗反击了,按理说照片什么的还没有完全的线索,许若华却好像是被他彻底招惹到了,不顾他是不是有最后的底牌,先在微博上放料魏柏晗一年前和嫩模深夜整宿k歌的视频,这还只是一小部分。
此前魏柏晗一直有事没事蹭许若华的知名度,比如许若华微博名是许若华—ruo,魏柏晗就改名魏柏晗—bo。
他要是单纯蹭也还好,可他也在悄悄联系人造谣一些关于许若华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那种“见不得前任过的比自己好”的变态心理,总之够恶心。
这段视频迅速发酵,许若华在关了灯的大办公室里把玩着钢笔,有些事南佑疏不说,她其实也知道,综艺节目里有自己的人,还不是因为她放心不下南佑疏。
在节目里动手脚的那个女生,现在似乎应该找不到任何信息和资源了吧,她下的□□。
至于音频,人员逮到了,没想到他哭着抖出背后的人居然是魏柏晗,既然现在是包养关系,那她这个“金主”,总得做些什么,不是吗?
永远别动南佑疏,动她,就是跟自己结仇。
女人勾唇,端起了玻璃杯,摇晃了晃里面的红酒,刚沾到唇边,想起什么似的,全倒到盆栽里浇花了,换了杯枸杞茶,偶尔养养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南佑疏:讨厌牵牵扯扯,掰不清楚又反反复复的感情。
许若华:?那你跟我牵牵扯扯掰不清楚反反复复
南佑疏:不知道,但是我大抵有让姐姐戒酒的作用吧,枸杞茶好喝吗?
许若华:项链牢吗?
小梓:戒酒,刻不容缓,请大家都别轻易碰酒,哒咩。
我如一张离了枝头日晒风吹的叶子,半死,但是你嘴唇可以使它润洋,还有你颈脖同额。
——泰戈尔《吉颤迦利》
之前双更是因为我因为耳朵问题,很不幸地住院了,但也有空码字,到现在已是第六天,明天出院,就要接着工作,但是保证日更不会断,因为我实在太想和你们分享她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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