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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扭过头,傲娇地不理她。徐徐夜风吹拂着它的白毛,小小一只威风凛凛的,硬是把小脑袋仰着王者。

“来嘛。”许祈又哄。

它这才不情不愿地,女王一样踮着小步子走过来,仿佛在说,“这是你求我的哦。”

它高傲地钻进蚊帐走到床上,霸占着正中间的位置,蜷着身子睡下了。

许祈笑着看着它,那身雪白的毛一尘不染,连小爪子的肉垫都是粉粉的没沾一点脏,果然不是一般狐狸,在山里跑了一天还这么干净。

“要冷美人把你送给我吧。”她笑着说着躺了下来,一把把小狐狸搂到怀里。

小狐狸抗议地扭动了一下,最终被许祈一通顺毛安抚了。

许祈拿脸蹭了蹭它,这只小狐狸虽然傲娇又爱发脾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许祈就是很喜欢它。

“我养你好不好?”她微笑着,小声说着。

“和老陈说行不行呢?要问冷美人要你,她肯定不理我。”

小狐狸懒得理她,在她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蜷着睡下了。

许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摸着小狐狸。

她还特意摸了一下小狐狸的肚子,怕它一天没吃东西,会饿。

不过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想来山里野鸡野兔很多,它的本事弄点吃的不难。

她的手摸到小狐狸的嘴边,故意逗它,“小狐狸精,你没去吃人吧。”

小狐狸垂着耳朵,本来都要睡着了,听她这话,生气地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就嫌弃吐了出来,似乎是想说,人有什么好吃的。

许祈被她咬得手指痒痒的,她勾着手挠着小狐狸的下巴。

“小家伙,你真可爱,怎么能长得这么漂亮呢。”许祈摸着它圆鼓鼓的小脸,它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

和它主子很像,眼神冷漠高傲,却又有那么点勾人。

小狐狸都要睡着了,却被这两脚兽摸来摸去,反复吵醒。

它被烦得不行,气得呲着牙,呜呜了几声,却也没跑开。

大概是太困了,不想和这个愚蠢的人类计较。

许祈自言自语絮叨了半天,这才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

“只有你,能一直陪我。”她迷迷糊糊似乎是这么说的。

许祈一直没和许小柒太过亲近,也是受够了一次次送亲人离去。

小狐狸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伏下小脑袋也渐渐睡了。

夜风徐徐,吹拂着纱帐,蛐蛐的叫声和蛙鸣不绝于耳。

睡着的许祈感觉到凉意缩进了毯子里,熟睡地她正不停做着梦。

她没长多高,年迈的父亲就过世了,接着是小师姐,再接着是小师姐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一代一代,从鲜活的人变成一块块立着的坟头。

岁月变迁中,只有她和那位冷冰冰的大小姐没变。

许祈很想和她说些什么,可不等她张嘴,那位大小姐就冷着脸扭头走了。

一走又是十年,许祈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很多话她不能说。

很危险,年少时她还不懂事,被人套话问出自己的秘密。

也是这样间接害死了小师姐,之后她就变得谨慎起来。

可唯一能和她说话的人,就不能等等她吗?

梦里,她又看到那位大小姐扭头走了,她跟上去,很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可她拼命跑着,她的背景却越来越远。

突然噗通一下,她掉进了深渊里。

许祈猛然惊醒,喘着气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蚊帐,她认出自己在房间。

她好像是醒了,又没有完全醒,身体有一阵麻木感,像是浸在水里一样。

好在五感渐渐在回笼,她感觉到胸口有些沉重,她已然想到,肯定是那只小家伙压着她的胸口,害她做了一晚上恶梦。

她习惯性地抬手摸小狐狸,手好像是抬起来了,手心贴着起伏的背脊,本来该是毛绒绒的顺滑,可手掌传来的触感却是温软滑腻。

许祈愣了一下,逼着麻木的自己慢慢抬起头,眼睛往下滑。

月光下,她看到一只白玉似的手臂压在她胸口,她的眼睛慢慢往右移,青丝如瀑布披散在薄毯上。

一张俏丽的脸映在月光中,眉眼如画,肤如雪,这美人美得倾城,也清冷。

许祈惊得张大了嘴,耳朵里像是有雷呜一般,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大,大小姐?

不对,不对,一定是在做梦。

她躺回枕头上,怀疑着人生,为什么会做这种鬼梦,“我可不是色胚,可没那种心思!”

难道是鬼压床?不会,哪只鬼敢压她。

许祈紧张地再次抬起头,伸着脖子小心地看过去,那团毛绒绒的小狐狸让她顿时回到人间。

许祈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怀疑人生。

“什么鬼?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慢慢地,小心地摸到小狐狸。

她都不敢直接上手,起初只敢用手尖点一下,熟悉的绒毛触感让她再松了一口气,这才整个手摸了上去。

熟悉的手感让她慢慢平静下来,麻木的感渐渐褪去,心大的她困意上来,摸着小狐狸又渐渐沉入梦里。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村子里公鸡打鸣声此起彼伏组成多声部的合唱。

许祈茫然醒了过来,正常清醒的她大脑缓缓开启运转着,越转越快,许是转太快了,脸发起热。

她紧张地猛然从床上坐起,甩头看向旁边。

一圈白团团,让她悬起的心脏缓缓回落到正常位置。

小狐狸被震动吵醒,起身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小白,是你啊,太好了。”许祈抱起小狐狸,用脸蹭着它的背。

绒毛的触感,让她莫名的感到安全。

小狐狸被她蹭得毛都乱了,它无奈把头扭到一边,眼神又嫌弃又不耐烦,但并没有挣扎逃跑。

一副全当施舍这只两脚兽的王者模样。

等许祈放过它时,它的毛胡乱支愣着已经乱成了一团乱毛线团子。

不过它傲娇地扬着头抖了抖,一身银白的绒毛瞬间恢复顺滑。

许祈支着头看着,夸了一句,“果然不是一般狐狸。”

虽然只是一场乌龙,但许祈的心里还是受到很大的冲击,吃过早饭,她让许小柒留在家陪小狐狸,自己溜达到村里找到玉奶奶聊天。

两人坐在村头的大树下,玉奶奶没有牙,却试图要啃一只玉米。

许祈扭捏了一下,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这才小声说:“小玉,你说,我是不是单身太久,有点不对劲了。”

“玉米,不硬,我,能吃。”玉奶奶两眼无神啃着玉米,但没牙的她哪里啃得到,一口咬下去全从饱满的玉米粒上滑过去了。

“你说,我怎么会做那种梦?”许祈抢了玉奶奶手里的玉米,剥给她吃。

玉奶奶接过玉米粒吃了,呵呵笑着,“好吃,喜欢。”

“哪里喜欢,我只是觉得,只能和她交朋友。”许祈叹了一口气,看着痴呆的玉奶奶,她觉得,她是真的有病了。

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只能和痴呆的小玉聊天。

看着穿得乱七八糟,连衣扣都扣歪了的玉奶奶,许祈叹了一口气,“小玉,我给你配点药吧。”

“嘿嘿,好吃。”玉奶奶抿着玉米,傻笑回着。

“我倒是知道你吃什么药,可我怎么办?我到底是什么毛病?”许祈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她真的是单身太久了吗?可她是修道之人啊,本来就戒色,再说,不管怎么样,也不该梦到那位吧,而且那位还是那样羞人的状态,她是怎么脑补出来的。

认真反醒之后,许祈决定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她给玉奶奶把了脉,有了时间就一个人钻进山里采药。

傲娇的小狐狸,没像之前一样要时时刻刻粘着她,不过但凡她在家,一定把她当成椅子,不是傲娇地蹲在她的膝上,就是慵懒地盘在她的肩膀上,偶尔还盘在她的头顶。

晚上睡觉时,更是习惯地占据着大床正中心的位置。

许祈洗完澡回来,无奈看着它,“你倒是给我留点位置,就不怕我压到你吗?”

小狐狸抬起脑袋懒懒看了她一眼,等许祈卑微地顺着边边躺下时,它踮着可爱的小碎步跑到她手臂间蜷成一个毛团睡下来。

许祈微笑看着它,轻轻摸着它的小脑袋。

手上凹下去的小坑慢慢恢复了一点,她的手往下移了一点习惯地摸着小狐狸的背慢慢入睡。

半睡半醒间,手心抚过隐约变成曲线的弧度,毛皮的顺滑突然变成温软滑腻的手感,她疑惑地又摸了摸,好软。

“唔。”轻轻一声嘤咛钻进许祈耳朵里,像一股电流直冲她的脑门,许祈立即警醒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低头一看,那团毛团背脊微微起伏,睡得好好的。

她看着自己的手,颓然叹了一口气,“我指定是有什么毛病!”

小狐狸耳尖动了动,翻了个身露出肚皮,睡得香甜。

可苦了许祈整晚都在想,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了。

难道真的是单身太久了,摸只狐狸仔都觉得眉清目秀,皮肤细腻光滑。

可怕!

许祈被“病态”的自己吓到,隔天捣着药又找玉奶奶诉苦。

“小玉,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玉奶奶吃了她的药,最近脑袋清楚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漏风的嘴瘪了瘪,磕巴地说:“给你,相亲。”

“啊!”许祈有被吓到,我活了几百年,你确定要给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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