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摸着。
不对啊,难不成是她怀疑错了?
花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男人整齐的床铺,微微蹙眉。
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的,床铺没有东西,花匀又看向了其他地方。
比如桌子,水池,甚至垃圾桶。
但是花匀仍旧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
花匀看着自己的黑不溜秋的爪子,陷入沉思。
在水池里洗了洗,花匀打算今天先放弃了。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调查这个关鹤。
刚洗完手,花匀一转身,就看见了门口的男人。
仍旧是洁白的监狱服,手里正拿着两个包子,站在门口,淡淡的看着她。
“给我的?”
花匀看见他的包子,就饿了,笑眯眯的上前,拿走了一个。
咬了一口,她听见男人的声音传来。
“你昨天去哪了。”
花匀咀嚼着包子,坐在凳子上,上下打量着男人。
关鹤没有动作,也没有因为包子被抢走所以生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睛一动不动。
“出去打拳了,然后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
花匀开始胡言乱语,眼睛紧紧盯着他,两人开始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猜测对方的游戏。
“然后碰巧遇见了曲忠?”
男人突然向她这边走动,咬了一口包子,眼底的情绪似乎起伏了一下。
“对啊,我还顺手买了两包烟,你要么?”
花匀手往枕头下面一掏,拿出两盒烟,往关鹤那伸了伸,友好的看着他。
“谢了。”
让花匀有些意想不到的是,男人居然接下了,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两人对视着,花匀忍不住微微蹙眉。
这人,她一直都觉得他奇怪,但是又找不出来他哪奇怪。
又想着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找到,花匀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那本书呢?我正闲得无聊,给我看看吧。”
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那,似乎是无意提了一嘴,但是全身的威压却是直直的朝着男人袭去。
“那本书,今天到日期,我就还回去了。”
关鹤没有丝毫的慌张,解释了两句,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只,又从柜子下面摸出来一盒火柴。
唰的一下,烟雾缭绕,男人轻吸一口,动作熟练。
关鹤吸烟时,原本身上那股子文雅劲都没了,反倒是有一股浓烈的地痞劲,那动作熟练的,原主都得逊色两分。
“还真是可惜呢。”
淡淡的薄荷味混杂着烟味传来,花匀眯了眯眼睛,显然是不相信男人的措辞。
但那本书的确没有什么特别。
花匀也掏出自己的烟,夹着烟的手指伸到男人的跟前。
“借个火。”
关鹤给她点了火,花匀手指抖了抖,把上面一层灰抖掉,吸了一口。
这盒烟是橘子味的,酸酸甜甜,倒还不算呛人。
花匀吸烟一向是不进肺,在口腔里过了两遍就吐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吸着烟,一片平静,谁也没有出声。
缓缓,花匀开口打破了寂静。
“你想出去么?”
花匀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关鹤捏住烟头的手一顿,眼睛朝着少年看去。
“你什么意思?”
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少年还言辞义正的说,自己没有办法让他出去。
“字面意思啊,你要是想出去,我可以帮你。”
花匀吐出一口薄烟,唇角微微勾起,心里对男人接下来的反应很是好奇。
“你上次不是……?”
“原来我们不是不熟嘛,现在我改主意了,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关鹤没有回答她,花匀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观察着他的情绪。
其他的她不确定,但是她能感受到男人似乎是很纠结。
是再纠结走不走呢,还是纠结如何拒绝她呢?
少年微微仰头,眼底一丝丝兴味划过。
“想,但是我不能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鹤扔掉手里的烟头,拒绝了花匀的提议。
这个回答花匀一点也不意外,她笑眯眯的看着男人,反问道。
“难不成你想在这陪我?”
少年眼底有水波流动,男人看着她,有一瞬间被迷了眼,差点脱口而出好。
“其实我是故意来这的。”
事到如今,关鹤打算全盘托出,把一切都告诉花匀。
男人真诚的看着花匀,把那天的事情又用不同的角度讲了一遍。
他从小生长在单亲家庭,父亲把他拉扯大,两人感情很好。
但是在他不过少年的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死于一场**。
是两个帮派的纷争连累了无辜的路人。
他还依稀记得那凶手的模样。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无法释怀,想着要为父亲报仇。
后来得知那个凶手就在这个监狱里。
所以在那天晚上他被人冤枉杀害学生的时候,没有想过辩解,就进来了。
花匀听完他的故事,意味不明,鼓了鼓掌。
“真是感动啊。”
少年微笑的看着他,好像是被他坚毅的性格给打动了。
才怪呢。
花匀看着男人,慢慢收敛笑容,嘴角往下撇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这人编故事的本事还真是不错,逻辑清晰,内容精彩。
还能跟上次的连在一起。
但是她就是不信。
带着目的进来是真,其他的她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你找到那个凶手了吗?”
花匀定定的看着他,表现出了自己作为知情人的关心。
“没有。”
关鹤摇了摇头,双眼微微垂下,敛起眼中的情绪。
“放心,我会帮你的。”
事已到此,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花匀拍了拍他的肩膀,适当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热心。
“谢谢。”
关鹤抬头紧紧看着少年,眼底迸发出了光芒。
似乎少年就是他唯一的光。
又来了又来了。
花匀松开手,转过身,眼底闪过不屑。
这狗男人是觉得自己上次是臣服在他那个眼神里了吗?这次还来。
真是没意思。
撇撇嘴,花匀刚才那个包子没吃饱,出门去食堂了。
男人安静的坐在刚才的位置,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缓缓扭头。
又是一根烟点燃,关鹤看着那烟头的火星,眼眸中反射着一点火光。
良久,屋内响起一声轻笑。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