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打听,她们才来到那个流浪汉经常露宿的窝棚。
这窝棚底下,有不少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有的佝偻着身子,面前放着一个碗,有的躺在地上,然而,无一例外的是,每一个人都衣衫不整,头发又脏又乱地蓬起来,身上散发着难言的味道,行人避之不及,让人心酸不已。
秦淑雅双眼瞬间红了,她一个一个辨认过去,最后对莹莹摇头。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们都不是柳开明。
莹莹还是把带来的食物分给他们,看着他们捧着食物狼吞虎咽,鼻头一酸。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文浚,想起了那栋摩天大楼里,他那个豪华得让人咂舌的办公室。
上天真是不公平,都是第一次做人,有些人注定一出生就拥有泼天富贵,而有些人唯有颠沛流离地讨生活。他们食不果腹,衣不暖身,无家可归事小,很多人有病都不能医……
她心里悄悄地喟叹了一声。
一想到文浚,莹莹马上抬腕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手表,这一看吓一跳,竟然已经下午两点了。
完了,昨天文浚和她说,中午带她出去吃饭,下午顺便给一个做节目的朋友捧场。
莹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节目,但她当时爽快地答应了他一起去。
文浚见她没有拒绝,似乎心情不错,说:“那我到时派人来接你。”
怎么会忘了这事,她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此时的文浚却坐在车里,眉头深深地蹙起,在他旁边空着的座椅上静静地摆着一个礼物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件小礼服和一套简单的首饰,是他亲自挑选的。
这天是叶柏伦的舞剧即将在香港首演的日子,文浚答应了冯苗苗去给他捧场。
冯苗苗是他姑姑的女儿,文家就这么一个外孙女,家里长辈和哥哥们都疼她疼得紧。上回见到她,她抱住文浚的胳膊:“二哥,你们男人心里到底都在想些啥?”
“怎么?和姓叶的小子发展不顺利?”文浚不动声色地拿开她的手,冯苗苗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人生里唯一的烦恼来源就是叶柏伦。
这在上流社会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对此,文家人都乐见其成。
“别提了,柏伦现在比你还忙,他的舞剧快要首演了,一天到晚都在筹备,恨不得和那些舞踩练习生同吃同住。”
叶柏伦和文浚是截然不同的人,文浚十几岁被送到国外念金融,天生便是要成为文氏接班人的,而叶柏伦不同,他祖上都是艺术家,所以他自幼便被艺术熏陶着。
“首演定在哪天?”文浚随口问道。
冯苗苗惊讶地说:“二哥这种分分钟做几千万生意的人,怎么突然对舞剧感兴趣了。”
文浚声音轻浅:“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你的眼里,你二哥已经满身铜臭,不能有点高雅的爱好了。”
冯苗苗连连摇头,故意巴结地说:“不,我二哥那是英俊多金,往那一站就是高雅本人了。”
“对了,二哥有空去给柏伦捧场吗?”冯苗苗见缝插针地说,“我通知他,给二哥预留好座位。”
说着,她也不等文浚回答,生怕他拒绝似的,补上一句:“说好了啊。”
“那你让他将最好的两个座位留着。”
“两个座位?”冯苗苗捕捉到了关键词,“二哥要带人去?难道是女人?”
说着,她暧昧地挤了挤眼睛。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几声轻咳,两人抬起头,看到文旭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文浚和冯苗苗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大哥。”
冯苗苗说:“我正在和二哥说柏伦舞剧的事,大哥有空来捧场吗?”
文旭若有所思地看了文浚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家里谁都清闲不过我了,难得阿浚有空,一起去。”
文浚没太在意文旭话里话外的深意,他甚至没有去细想,如果文旭也去的话,柳莹莹这次与他这两位家人在所难免地见上一面是否妥当。
从冯苗苗提起舞剧的那一刻起,他的脑海中就一直萦绕着一个跳舞的身影,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是,那一幕还是时常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紧接着,他又想起那天在广告公司楼下见到的情形,柳莹莹不自觉地踩出却又悠地收住的舞步。
看得出来,这不是没有舞蹈功底的人会做出的举动,如果她会跳舞、喜欢跳舞,是什么让她却步?
歌舞大剧场竟座无虚席。
九十年代,醉心做舞剧的人并不多。叶柏伦是一名优秀的舞蹈家,虽然在舞蹈领域成名很早,成就显著,为人却十分低调。他不求盛名,带了一批练习生,在电影及娱乐产业兴起的香港,专注做冷门的舞剧。
来的人多半也是捧他和冯苗苗的场——
叶柏伦虽然在国外斩获各大舞蹈奖项,但香港上流社会的千金名媛也却都是因为冯苗苗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的,由此可以想象冯小姐的社交能力。
这一回,她对外早早放出风声,说文家兄弟文旭和文浚会亲自到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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