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看了他们两秒,明显慌了,一把抓住陈双的腕口:“哥!”
“啊啊啊啊你不要听他胡说!没有!没有!”陈双赶紧捂住弟弟的耳朵,一个劲儿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哥没有!”
屈南一愣,随后脸色一红。“昌子,这种事你别瞎说。”
“我瞎说?”陶文昌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就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氛围、欲言又止的推拉、还有都快黏在对方身上的眼神,自己高三时候见过、大一时候见过,绝对认不错,这俩人就是出事了,身上都快烧起来了还假装无事发生。看来自己没防住,茶王偷家了。
“你就是瞎说,昌哥你怎么能瞎说呢,我弟还在呢。”陈双嘴上反驳,心里没底,毕竟自己都梦见把屈南怎么怎么样了,可是他实在不清楚昌哥是如何将自己看透的,“四水你别怕,没有,没有的事。”
“哥!”陆水摇摇头,紧盯着陈双的眼睛。
屈南看不懂他,只好问陈双:“你弟说我什么呢?你和他解释一下,我们……还没有做那种事。”
“他说,他……”陈双安抚着弟弟,“他说他不想咱们走太近。”
“少来,我都能替四水翻译了。”陶文昌看着陆水的反应,“他的话也可以翻译为,屈南你个智商不够用的臭男人别他妈碰我哥。”
陆水这时看向了陶文昌,虽然没回复他,但显然眼神里多了好些认同。
“是吧?昌哥翻译得挺到位吧?”陶文昌笑着朝陆水一点头,明显陆水刚刚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都是“这个聪明”。
屈南犹豫了两秒,他也不懂陶文昌是怎么看出来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但还是笑着说:“别开我们玩笑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快上楼吧,我点了外卖,一会儿该到了。”
陈双低着头往上走,每次迈台阶都觉得脚腕好酸,像踩在软绵绵的云彩里,飘飘然。昌哥刚刚为什么那么问啊,他和屈南关系很好,是不是屈南和他说过什么?
还没等他考虑清楚,2层已经到了。
莫生和孙洋洋今天有学校活动,抽不开身,可是礼物前两天已经送到了,全部都是和游泳训练有关的装备。进了屋,陈双看到电视机的位置空了,率先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没有电视机。
看着周围的新环境,陈双开始学着放松,适应这里的布置和采光。屋子里的灯都被换成了暖黄色,窗帘厚厚的,因为是2层,窗外还有金属防护栏。
陈双再三检查窗户的密封性,然后放下包,重复深呼吸好几次,开始了,他带着弟弟的新生活尝试开始了。
客厅里有书桌,陆水可以在这里写作业,不一会儿,外卖到了,陶文昌和屈南负责摆桌,仍旧是吃火锅,只不过桌子中间多了一个双层蛋糕。
“这蛋糕真不错,不像随随便便买的。”陶文昌掏出手机拍照,“一会儿我得问问陈双,等俞雅过生日,我也给她买一个……南哥?南哥你又发什么呆呢?”
“啊?”屈南回过神,眼神却一直停在陆水的身上,“什么蛋糕?”
“这个啊,陈双对自己抠门,可是对这个弟弟真是倾尽全部。”陶文昌说,总觉得今晚茶王不对劲,“你盯着人家弟弟干什么?”
“有么?”屈南一笑,又是那个挑不出错误的表情。
“有啊,我总觉得你在偷偷观察陆水。”陶文昌靠近,“你说实话,到底什么意思?陆水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你别用高智商欺负人。”
“我应该欺负不了他。”屈南露出一瞬认真的表情来,“只是……我确实在观察他。你不觉得很奇怪么?陈双说,是弟弟离不开家,可是陆水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有不适反应,也没有仔细检查任何细节,完全不像一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换了新环境。可是你看陈双……”
陶文昌听完看向了陈双。
陈双正在检查客厅的窗户。
“所以你怀疑陈双说谎了?”陶文昌反问,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一下就懂。
“我怀疑,真正离不开那个环境的人其实是陈双。他有很多事都没有说全。”屈南点了点头,但是也没有再说。
等陈双检查完毕,这顿饭终于可以吃了,他率先举杯:“四水,今天是你的17岁生日,哥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都开心,无论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
陆水笑着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橙汁。
“我也祝咱们小四水生日快乐。”陶文昌也举杯,“明年首体大的游泳馆就建好了,欢迎你来,咱们当校友。”
陆水也和陶文昌碰了一下杯,这个聪明。
“我也祝陆水生日快乐。”屈南举起了橙汁,“希望陆水能在他的运动领域取得更好的成绩,希望他能交到更多的朋友。”
陆水举在空中的杯子默默收了回去,没有和屈南碰杯,但是两人的眼神有短暂的接触。
屈南也朝着陆水笑了笑,真有意思,他好久没遇到陆水这么聪明的人了。
因为陈双不太能吃辣,火锅点了鸳鸯锅,吃完了正餐大家又一起切蛋糕,陆水将第一块切下来,给了他。
“哥。”蛋糕递过去,陆水等着哥哥接住。
“第一块应该是你的,今天是你生日。”陈双揉了揉眼睛,四水从小就这样,他觉得好的东西,一定第一时间给自己。
“你就拿着吧。”陶文昌真心羡慕他们的手足情深,也能理解陆水为什么这样做。自己徒弟对这个弟弟太好了,几乎搭上了前途和未来。这种奉献的好是陶文昌绝对没见过的。
陈双没办法,只好接住了这一块蛋糕。由于在场所有人都是在役运动员,都不敢多吃。运动员的身体是用超出常人的训练和自律堆砌而成,吃到差不多了,全部主动放下。
结束了这顿饭,到了陶文昌最紧张的时刻,晚上怎么睡。
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他肯定要留下的。趁着陆水和陈双一起去洗澡,他跑进屋,问正在拿洗漱包的屈南:“你晚上睡哪儿?”
屈南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睡屋里。你看这张床,这么大……”
“你有病吧?”陶文昌惊呆了,“人家和弟弟一起睡,你躺进来算什么?还是说你不是来拆散他们的,你是来加入他们的?”
“昌子,你想歪了。”屈南很纯良地说,“我是为了观察陆水的状况,和你想的不一样。”
“真的吗?我不信。我觉得你就是想趁机让我徒弟屁股开花。”陶文昌也不和他客气,“为什么非要夜里观察啊?”
“因为人在睡着的情况下是不会撒谎的。”屈南说,“除非是睡到自然醒,或者被外力叫醒,否则人没法控制自己什么时候惊醒,一旦睡着了就是睡着了。陈双说陆水会惊醒和恐惧,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这样啊。南哥,你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像俞雅。”陶文昌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她不是接了个精神病人的角色嘛,每天研究这些,有时候还和我聊,总是找不到状态入戏。行吧,你好好观察,希望陆水千万别严重。”
“希望如此,但是我担心的……是夜里有事的那个人,其实是陈双。”屈南说完,和陶文昌一起陷入了沉默。
陈双带着弟弟洗完了澡,心情特别好。区别于小时候的无能为力,现在他终于有能力带弟弟独立生活,一切只需要四水适应。
睡觉前,屈南和陶文昌找他谈了一次,他也同意三个人一起睡。事实上,屈南能在屋里陪着他们,陈双比任何人都乐意。一来,多一个人,能减少四水的恐惧感,二来,自己想挨着屈南。
挨着喜欢的人睡觉是什么滋味,陈双还没体验过,估计会疯狂扭动。
“我在客厅睡,你们有什么事叫我。”陶文昌最后一个洗澡,帮他们关上灯,“咳……各部门注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要想清楚。”
屈南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开始观察陆水的反应。床褥、被子、枕头都是全新的,陆水没有表现出不适应,或者带着他用习惯的随身用品来,而是很自然地接受了屋里的一切。
并没有陈双说的那么严重。
然后陆水开始拉陈双的胳膊,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睡衣,面对面地躺好。这一切都让屈南感到震惊,他没想到陆水对陈双的依赖程度这么高。
他和哥哥用了一模一样的文具,穿一样的睡衣,这已经不是单单的巧合了,而是他的模仿。他依赖这个人,就对这个人进行高程度的复制。
而这一切,陈双完全没有察觉到。
“早点睡吧。”屈南也没有点破,而是躺在了床边的位置上。他和陈双中间隔着一个枕头,是陶文昌执意要放的。
“嗯,那我们先睡,你也早点休息。”陈双往后看看,因为要抱着弟弟,只能给屈南一个背影。
没多会儿,客厅里的灯也关上了,房间陷入黑暗,无比安静。身边的呼吸声均匀绵长,听上去睡得不错,屈南却睡不着了,心里在动荡,动荡在往外爬,他一动不动,可是又觉得全身都在动。
不能,不能这样,屈南攥紧了拳头,重新开始数绵羊,试图把一切控制不了的情绪都压死在身体里。
可是旁边睡觉的人,是陈双,不是别人。屈南左思右想,为了避免自己的情绪再一次无底线扩张,他决定睁眼看一眼。
就看一眼,然后就回到完美的壳子里,好好睡觉。屈南这才微微睁眼,迅速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又闭上,将真实的自己禁锢起来。
忽然,就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旁边的人动了。
陈双动了动,率先检查四水是不是睡着了。应该是睡着了,陈双抽回被搂紧的胳膊,往外挪,一点点地转身,完全扭了过去。
屈南在旁边啊,自己要不要拉一下他的手?偷偷地拉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不过分吧?
这样是不是不好?两个人又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陈双控制不住,踩着危险的边缘,把那个枕头挪开了。
手指相触的刹那,陈双胸口里有东西要冲出去,要包裹谁。屈南的手好热,指骨又好硬,这样的手如果放在自己的身体上,感觉一定很不错。
他拉起屈南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屈南死死地闭着眼,自己的手就在陈双的身上,他很想张开五指,往下压一压,或者摸一摸,他还能装出最自然的反应来,做一个完美的装睡者。要不然就干脆也转过身,顺着这个姿势继续睡觉,只不过胳膊不用收回来,而是搭在陈双的腰上。
他有100种演技去演绎接下来的发展,留给陈双一个完美无缺的印象。
他可以饰演好100种剧情,狡诈地伪装好。无论是呼吸节奏还是肢体反应,都可以调整好。
可是他的手指还是动了一下,是掌控不住的颤栗。陈双用接触的方式打破了他的计算方式,他暂时没法算了,他失控了。
失控到……他来不及去思考接下里的反应是讨陈双喜欢,还是让陈双讨厌。只知道等他回过神,陈双已经在自己怀抱里了,他们的嘴已经贴在了一起,两个人都被对方的呼吸缠绕住。
一触即燃,一发不可收拾。屈南压住了陈双的左肩膀,用他一丝一缕往外泄露的真实将陈双捆绑起来,收不住。他一次又一次地触碰陈双的舌尖,就在陈双弟弟的旁边,他们都忘了旁边还睡着一个人,他们只知道顾他们自己。
确实有东西在肆意膨胀,呼吸不上来,屈南用鼻尖顶陈双的鼻尖,两个人短暂分开几秒,在杂乱的心率中互相看。
是他先转过来,是他拉了自己的手,是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肚子上……屈南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失控了,应该和陈双道歉,说对不起,但是身体却做了相反的事,将陈双搂得不能再紧。
就这样吧,屈南陷入了罪恶的漩涡里,掌心捧着陈双的胎记,一次又一次地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四水:哼!你趁我睡着了,对我哥做什么!
茶南:你是不是喜欢队里那个人?
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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