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近车。
林云看到了点手机屏幕发出来的光,女人像在无聊看电视。
柳如玉正入神,转眼进入视线的就是一张脸。她哆嗦,差点把手机丢掉。待看清,迅速拉门下车:“我早晚被你吓出病来……”
林云笑:“看什么呢?”
“电视啊。人家老公可知道疼媳妇了,吵架,都从不生气……”
林云揽着她腰肢:“我也不生气,以后尽量做到。想跟你散会步。”
“忙完啦?”
“本来没操过多少心,开会就告知下代理董事长变动,顺便稳定下员工心思。”
“怎么稳的,我学学?”
“让放心干,放心熬。半年后,公司做垮,工资照给,半年奖推迟并翻倍。”
“人家凭什么信你。”
“那没办法,我说明年把盛海做到全国旅游公司的第一名。无根无据,他们就信我这个人。你学不来,羡慕不来。”
“牛,在天上。”柳如玉翻了下眼睛,灵光一闪:“于婧下班没,我跟你那个同学见一面。”
“见她干嘛。”
“看看到底何方神圣,不知好歹,把我老公的忍让当成蹬鼻子上脸的资本。”
“行啦,人家也不容易,你一大老板别落个欺辱员工的名声。”
“你容易啊?做好事不留名……对别的人,比对我还尊重……”
林云顺了顺她头发:“不能这么想,你自己以前不是那么回事,没那么快就让人心悦诚服。再说这也不影响什么,你说走路上,他们看到有人欺负你跟果果,还不是会拼命护着老板娘。不影响做事的态度,就不重要,对不对。”
“我怎么不是那么回事了?”
林云意识到自个失言,挠了挠她腰肢:“没,口误。”
柳如玉拉开距离:“不是口误,你一直嫌弃我……你身边的人,也都嫌弃我。好像我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不就因为好心办错过几次……”
林云古怪:“错了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没错。”
“没错,没错。全世界都错了,你一个人对。柳如玉梦是智者,有大智慧,其它都是些凡夫俗子,看不透……”
“你找死啊!”
林云笑着躲开一脚,随手把不安分的女人控制在怀里,柔声:“嘴唇,还疼不疼。”
柳如玉顺势正面吊在他身上,用行动表达了要说的话。认真,亲了一口。
林云不敢过度放肆,跟着她躲开的脑袋,若有若无的触碰:“如玉,我不想逛了……还要抱着你,累死人。”
柳如玉只紧贴着他,保持着让他不那么痛快的胡作非为,咬了咬他耳朵:“那,回酒店呗。”
“你下来,太沉。”
“我不下,抱我回车上。”
“把劲儿用完了,到酒店你又嫌弃我不行。”
“没嫌弃过你,是你自己嫌弃你自己,天天在我耳边强调会抓紧锻炼……让我也以为,我开始嫌弃你了。老公,别冤枉我。”
林云被她软糯的姿态弄到六神皆飞:“好,不冤枉你。怪我,都怪我。谁让我一沾上你,就中毒了。无药可解,唯有力竭。”
“咯咯咯……”
“你笑就笑,别哪都亲,快走不动路了。”
“管我,这我自由。”
“倒了倒了。”
“啊!”
林云把惊呼着的女人给强行拽下来,站到地上:“等我去开车。”
“你快点啊……”
林云身体一顿,转头无声开口。
柳如玉愣,随即被扎到一样:“骂人!”
林云指了指:“没有骂你,别动!!”
“我就动。”
柳如玉没骨头,又吊在男人背上,死不松开。林云弯腰,顺着托起,背起女人。进而腾手拉开门,将人强行塞进了车里。
他想跟她多说会话来着,安安分分的说。
可惜,见到人。心思一起一扬,脑海里也就只剩下俩字——酒店。
……
提前开好的房间,是彼此心灵归属的地方。情侣般的热情,注定了的难以安眠。
睡沉,沉睡,直至手机皆闹铃震动,阳光透过落地窗帘,打破了暗夜。
计划中午会到江塘市,然后去民政局找她安排的人,把复婚手续办完。
他要去部队了,因为集训已经是正式开始的阶段。向来属那种说走就走,正事跟私事分的很开的人。
但偶然的,也会沉醉于温柔乡,不愿意动弹,如此刻。
他以后想面对的是这张脸,跟江塘市那张同样越看越漂亮的小脸。不是那帮既刺头,又糙的一群男子汉。
为什么要去部队?
起初答应过去,源于感情的不确定因素大,事业一团糟乱,人彷徨的找不到重心。现在,心定。去部队反而成了一种万恶的分别跟折磨。
大半年。他连床都不舍得起,半年怎么过?
磨磨蹭蹭,又是临近登机时间俩人才完全进入了新一天的状态。
早餐温馨,相处温馨。
麻烦是登机之时被认出来的柳如玉,惹的被包围,目视。冷清的业城机场,也因而变得热闹沸腾。
有机场保安护着,林云没往她身边靠。距离个十步八步,便于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他反应总慢很多,初次意识到,自己媳妇特抢手。一道道炙热的目光,像在看稀世珍宝。
危机感,乍然而来,挥之不去。
亦然后怕着,后怕俩人离婚这段时间,她万一组建了新的家庭。他这辈子,到底能不能放开,是个未知数。
变了,她不再是刚结婚之时。那个喜怒无常,只空泛骄傲的孔雀。他也变了,从自恋自傲心理带来的孤高,现今,磨损的所剩无几。
她心境在成长,他的心境在退步。
忽略了,家庭里的焦点不再是他。是视线内那个近乎完美的女人,是到哪都被夸赞不停的女儿。
他该骄傲的不应是那些过去的成绩,该骄傲,自己妻子越来越好,该骄傲女儿越来越聪明。这是最实在的成绩,他唯一还可骄傲的地方。
跟着过安检,到候机厅,登机。
一进头舱,气氛静点,注目少点。他就悄悄抓住了女人的手,特别舒服独特的感觉。
柳如玉打着哈欠,偏头枕在他胳膊上假寐:“老公,困。”
“睡呗,得俩小时才到江塘市。”
“哦……”
柳如玉浑然欲眠,无声无息又睁开眼睛坐直。认真翻看着男人掌心,之上茧子消失了,却还有断纹。浅浅的,十分明显。
是当初他在母亲学校门口,徒手抓住暴徒利刃留下的疤。
她转了下视线:“果果胆子就特别像你,很大……只要出去玩,少有不摔跟头的时候,风风火火。”
林云否认:“比较像你,愣头愣脑。”
“你才愣。”
林云莞尔:“你想她了。”
“对呀,总觉得咱们俩太过分。去哪玩,把她给落家里……她肯定特别喜欢雪场,小疯子,到个新地方,就小心脏砰砰跳,野性被激发。”
“不过这丫头总打人怎么办?没人跟她玩。”
飞机呼啸脱离地面,林云本能合掌握住了她,闭目懒靠着座椅:“打人不还是如艺教的,怕吃亏。再说她现在很懂事了,上次我见她又想打人,手扬着,知道往回慢慢收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在京里带她去玩,超市里碰到了别的小朋友……”
柳如玉乐:“不过,她真聪明,还会察言观色……知道咱们家里就我脾气不好,在我身边就比较乖一点。”
“那可不,小老虎碰上母老虎,惹不起。”
“我不是母老虎,我多温柔啊。”
柳如玉弯着眼睛,亲昵吻在了男人手面上。心里跳了下:“诶,你说求婚的,是不是忘了?先说好,求婚没诚意,复婚免谈。”
林云挠了下脑壳:“非得跪着求?不要搞那些形式主义吧……男儿膝下有黄金……”
“还好吧。”
“我给你买过多少东西……你都没给我买过什么。就是买,也没诚意,车停路边,到商场拿了一件,应付……”
“没钱呐,婚内最穷的时候,连车费都跟人借的……”
“在临安那次啊,活该。不就想逼你服个软,嘴硬的要命,每次都得让我自己找台阶。又高又陡的台阶,尊严被你一次次给磨没的。”
“你现在好多了,不代表那些创伤会抹去。喜欢你,也不代表什么都能忘。复了婚,再不好好对我跟孩子,咱们走着瞧……”
“怎么会!你们俩就是我的命。不,比我命还珍贵。”
柳如玉满脸不信,轻声试探:“回江塘市就复婚了,出于孩子的考虑,也不好。”
林云沉着了片刻:“你说实话,能不能跟闫跃伟沟通,不跟新盛丰牵扯在一块。”
“这是商业素养,我既然起了头,谈到这份上。那更要,将她边缘化。变成一个普通的,只有基本权利的小股东……当然,我不做绝,更不会卸磨杀驴。”
林云十指交叉:“行,你看着办吧。”
“呵,还是不忍心。”
“没有,咱们两人角度不一样。她会彻底沦为一个对你知己知彼的死仇!”
柳如玉淡声:“好像我不动,新盛丰就有希望一样。”
“有啊,她有权利,有资本周旋。”
“你确定要因为她,跟我在这争个对错。”
“我没有跟你争,我是表达我所想。改变了你,改变了我,改变了咱们俩的婚姻状况。”
“你闭嘴,我不听你说话……死的在你嘴里也能成为活的。你,就是对她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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