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容就这样在总办外勤组众人集体看上帝的仰视中轻而易举解决了寒露自己给自己找死的问题,不过部长大人很冷酷很无情地表示你们这群渣滓啊,不是,你们这群愚蠢的猪队友,还不滚去抄灵执法部规章制度三遍啊三遍他都说过多少次了,灵执法部只有执法的职能,判刑处罚那类的事情是灵司判部做的,别跟人家抢活儿干
要知道他们总办外勤组虽然在出任务的时候干掉了不少人,但是除了不可抗力因素之外,他们都是尽量活捉那些任务目标的,要执行当场格杀令的都要跟灵司判部那边递了申请得到了相关批复,灵司判部为了配合灵执法部的工作,效率素来是非常快的,通常会按照紧急程度来给他们回复,快的话紧急量判小组一商量,一分钟也能给你出结果,当然了,要是杀错了人误判了案子,那么两个部门的部员都要一起受罚,不然灵执法部里有个心地不好的,错手杀人了随便安个罪名敷衍掉怎么办而总办外勤组这边因为以前执行的很多都是上了灵安全局黑名单的罪犯的追击任务,基本上是不留什么活口的了,或者捣毁个庞大的邪教啊非法聚众干大坏事啊之类的,这种情况下封容当然也不会给他们诉苦的机会,一股脑不是干掉就是丢进监狱里再说,但现在他知道了寒露身不由己,他的认罪态度还不错,当然是会按照规章制度走,怎么能随便把人处决掉
部长大人在组员们面前自然高贵冷艳不解释不过大家都知道部长大人外冷内热的啦,不像某助手,每天都是天使面孔魔鬼内心私底下倒是和林映空吐槽了几句,虽然林助手自己也被罚抄灵执法部规章制度了,但还是黏黏糊糊地抱着封容大大地亲了一口,撑着他的脖子说他好可爱,封容忍了忍,没忍住一巴掌糊过去,没好气地道“你再说可爱这个词试试”
林映空眼睛刷拉一亮,期待得不得了,“说了会怎么样”
“”看着一脸“我是娇花请不用怜惜快来蹂躏我吧”的表情的自家助手,封容差点没手痒地一鞭子把他抽出去,他后悔了,还是要随身带个武器比较好,不然还要费灵力来抽人
林映空多了解他的习惯啊,一看他手指一动,就知道封容这是想拿鞭子的节奏,顿时想到了某些不和谐的事情,小皮鞭紧身衣什么的,他若有所思地道“没想到部长你的口味还是蛮重的”
“”封容磨了磨牙齿,“谁口味重”
林映空瞪大了眼睛,“原来部长你听得懂啊看来你的情商还能抢救一下”
逗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封容咬着牙根道“看我吃亏很好玩”
“好玩啊,”林映空相当坦然地道,笑眯眯的样子就像是成功偷了鱼的猫,“这个时候我才能感受到部长你有多爱我嘛”
又来卖可怜,谁信你封容绷住脸干巴巴地道“一边去,别吵我,我要干活。”
于是林映空就乖乖地滚到一边去帮他把公事邮箱里的邮件整理一番,把重要的先挑出来看了看。封容忙活了一会儿,又禁不住凑到林映空身边,小小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觉得我不咳咳,那啥你了”
林映空例行逗他逗得多了,被他这么一问,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眼里露出些许迷茫之意,封容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又被他忽悠了,顿时无语地缩了回去,倒是林映空猛地想到刚才说的话,立刻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抱住了,笑了出声,笑得那叫见牙不见眼,“部长怕我生气啊”
封容才不承认呢,“谁理你”
“别这样嘛,我怎么舍得对你生气呢,我的部长你真是我的大宝贝啊来,宝贝亲一个”怎么能这么可爱呢ua
封容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黑着脸道“宝贝要被你气死了,亲什么亲。”
于是林映空又笑了,肚子都要笑痛了还是舍不得放开他,封容本来还很无语,看他这样,无语就变成了无奈,他抽抽嘴角,面瘫脸问“你笑够了没有”
可惜他现在的冷脸威力对林映空一点儿用都没有,林映空的眼睛都变成了弯月牙儿,“我高兴嘛,当然要一直笑啊。”封容又不想搭理他了,甩开他的手臂站起来就想回去继续工作,但是林映空握住了他的手,仰着头注视着他,还用手指勾着他的小指摇了摇,拖长了调子喊他“部长”
他的声音又软又温柔,目光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把这个人直直装进自己的眼睛里,藏进心里头去,封容喉头动了动,只好问道“你高兴什么啊,那么高兴”
“高兴部长你一点都没把我当外人啊。”林映空理所当然地道。
封容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漫不经心似的道“本来就不是外人”
林映空把自己的手指嵌进他的五指里,十指交叉,在封容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微微用力握住不让他挣开,封容低下头去看他,林映空便很煽情地吻了吻他的手背,轻声道“部长,我爱你。”
我爱以前那个冷厉狠辣的你,也爱现在会笑会吐槽的你,尤其是看到寒露之后,我就觉得真的很庆幸,庆幸我当时拉住了你,庆幸我是那个让你从那近二十七年的岁月挣扎里走出来的人,也庆幸你爱我。
封容怔了一下,然后撇开头,嘀咕道“就算你说这句话,也不能抵消你刚才调戏我的事情。”
林映空又哈哈大笑起来,“部长你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调戏了么,不枉费我那么多年费尽苦心让你开窍啊”当然,以前呆呆的不知道他调戏了他的部长也很可爱哦
封容咬牙切齿“林映空”谁不开窍了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吗
祝孟天木着脸等在不远处,想给他们报告灵安全局过来接手研究所的大部队已经到来的消息,但是见此情景,他顿时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马蛋,我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部长和林助手越来越黏糊了”狄冰巧默默地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幸亏她早有准备。
费蓉装模作样地道“唉,为什么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呢,白菜还跟着学坏了。”
乘小呆还记着她那天把自己的毛烧焦了一缕的事情,幸灾乐祸地道“蓉子,你惨了,你居然说林助手是猪。”
费蓉立马捂住了嘴,想了想,不对,立马拼命瞪他,“你敢告密试试”
乘小呆“呵呵”两声,“卖队友是我们组里的优良传统。”
“”费蓉眼皮子顿时一抽,默默想从乾坤袋里掏武器关键时刻总是暴力镇压比较容易解决问题
没等费蓉把自己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掏出来,丁有蓝忽然就咋咋呼呼地拿着一本笔记本跟风一样呼啦啦刮过来,边跑边大声道“部长,我把惊蛰的信和笔记本都翻译出来了”
跑到一半,丁有蓝就发觉不对,为啥总办外勤组的组员们都用那种那么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还有,那两个抱在一起接吻的男人一定不是部长大人和林助手,一定不是,一定不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然后丁有蓝就看到林映空缓缓松开封容,回过头来,对着丁有蓝微微勾起嘴角,莞尔一笑,颠倒众生,丁有蓝默默闭上眼睛,回头,抓瞎着原路往回走,喃喃道“我在梦游,我在做梦,你们谁都没看见我,谁都没看见我”他要找地方哭去
十分钟后,封容和林映空带着人出去迎接了灵安全局低调过来的大部队,约摸有百来个人,从技术到守卫方面的高等级部员通通齐全,保证总办外勤组离开之后他们也能搞定这个研究所,而此次带头的人居然是很少出门理事的万年死宅白丛丘,他是因为听到有可能有那位唐鑫豪前辈的徒弟的消息,所以才快手快脚点了人马就过来了,他和唐鑫豪不仅仅是战友,私底下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当年他一时疏忽导致唐鑫豪唯一的徒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直是他的心结之一。
但白丛丘也就是顺路当个保镖的,一到地方就让祝孟天他们跟这些部员们里的各个小队长商量怎么接手研究所,佘巡作为他的“宠物”,自然也跟着他来了,佘巡一见这研究所挺稀奇的,就丢下白丛丘跟着祝孟天他们走了,白丛丘只好期期艾艾地目送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才忧郁地收回目光,准备先搞定正事再去缠着佘巡,他仔仔细细地跟封容了解了关于惊蛰和寒露那部分的事情,最后有些纠结地道“唐鑫豪他徒弟收了个实验品当儿子”
“还不能确定惊蛰就是唐前辈的徒弟。”封容照实道。
白丛丘便叹了一口气,“我也盼着他不是,”毕竟惊蛰已经确定是死了的,还死无全尸,暴骨荒野,叫人唏嘘,唐鑫豪估计在九泉之下也都不安心了,“但如果不是我又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了。”
封容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唐前辈他徒弟的事情他有什么比较特别的特征之类的。”
白丛丘细细地回忆了好片刻,才有些迟疑地道“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就记得他是上过大学的,他高考的时候老唐还紧张兮兮地请了一个星期假去陪考,后来听说是考到了北方的一个大学,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是个普通人,高考毕业的时候就在老唐那里过了明路,订下来了,他千里迢迢跑去那边读书,就是因为他的恋人考到了那边,他就跟着报了同一个志愿,听说分数不够,读的还是个鸡肋专业,不过他是修行之人,走的是战斗路不是技术路,倒不是十分在意这些。”
“还是太空泛了,”封容沉吟了片刻,“那你知不知道他之前住在哪里,又考到了北方的哪个地方”
他说得认真,白丛丘只好又冥思苦想了好久,苦着脸万般无奈地道“当时老唐说了他徒弟要避杀劫,我和其他人都会很注意的不去触他霉头,就没去查这些事情,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多八卦一下跟踪跟踪他也好啊”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有些迟疑地道“等等,当年老唐休假的时候似乎很经常往市那边跑。”
市封容一下子想到了百里梦鄢,倒不是因为想念他,只是百里梦鄢是市最顶尖的那批异能力者之一,虽然不太合群,不过他身边有几个过命交情的朋友都是市的地头蛇,找一些隐秘不宣的事情说不定比灵安全局的部员去查还要有用,灵安全局分部那边还经常把一些不方便处理的任务交给他们毕竟鼠有鼠路蛇有蛇道,所以灵安全局和很多人都合作得挺好的。
林映空留意到了封容的脸色,也联想到了他的那个小舅子,若有所思地道“也许回头我们应该去市走一趟。”重点是他和封容在一起了,怎么能不通知小舅子呢
“那就回头再说吧,把这里的事情搞定再说,”封容自己坦荡荡的,自然不知道林映空心里转悠的小九九,对白丛丘道“现在,你是先去见见寒露,还是先去丁有蓝那边,问惊蛰留下来的那些信和笔记写了什么”
“去找丁有蓝吧,”白丛丘有些尴尬地道,“就算惊蛰不是那也是我们的局里的人或者外援,我一点儿忙都没帮上”他听说寒露自己主动认罪求死的事情,都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灵安全局的“烈士家属”了,他一向最怕这方面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像打架那么痛快,还揪心得很。
因为总办外勤组的人怕寒露做傻事或者理智失控伤到了人,所以就把他用阵法困在了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里他那片平时生活的地方,封容随手拷上的手铐也打开了,随他在阵法允许范围内自由行动,只是不能出来也不能动用能力,丁有蓝怕刺激到寒露,破译那些加密文字的时候都是避开他,去另一个收拾出来的空房间里干活的。
封容他们三个人一起去了丁有蓝破译文字的那个房间,丁有蓝见他们进来了,就把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手稿收拢了一下,然后找出一张a4纸,上面是用工整的字体抄出来的一封信,丁有蓝将这张纸递过去,道“这就是惊蛰留下来的那封信,字数也不多,我就直接抄下来了。”
封容点点头,接过来,“辛苦了。”
这封信的信头用的便是“灵安全局诸君敬启”的字样,用的是晚辈的语气,而不是灵安全局部员们十几年前还要拽文写信时惯用的平辈礼,想必惊蛰的记忆不知道有没有全部恢复,但起码还是有记得灵安全局的不少东西的,却又没有记得十分周全也或者说,他本来跟灵安全局就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那么惊蛰是唐鑫豪前辈的徒弟这件事的概率就更高了,因为唐鑫豪虽然会教给他很多灵安全局的东西,但有些还是有避讳的,他徒弟只能算半个灵安全局部员。
而接下来的一句话也证实了总办外勤组当初对他的猜测,惊蛰说如果有部员看到了这封信,就表示他本人已死,没有办法亲自解释,故所以才留下这封信他那时候说要离开,恐怕真的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时日无多。
接下来惊蛰便交代了一下他的来历,道明他失忆已久,记忆还没恢复,只是记得自己在灵安全局旗下工作,并且相信局里众人的为人,亟待他们帮他彻底铲除研究所这颗毒瘤,另外还写明了几个地点的名称,都在研究所里隐秘到没人会去探究的地方,那里有他分批藏起来的不少研究所的机密资料,最后才提到寒露的身世隐秘,前面那些话都很公式化,只有写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行文之间才多了几分恳切之情,盼望如果寒露还活着,就请看到此信的灵安全局部员帮他一把,言辞哀哀,令人动容。
而信件的最后,他的落款是“惊蛰”二字,不知道是为了隐藏身份,还是他的确没有想起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林映空看完之后倒是带着几分唏嘘道“惊蛰跟寒露说他如果做不了人,那也不能当一只野兽,但是在信里面却一点儿都没提这件事,想来他还是更希望寒露活下去的。”其实从寒露的言语中不乏对惊蛰坚定不移的正义感的描述,而他却愿意为寒露徇私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亦或者是他真的看不得寒露就这么死了。
封容微微皱了皱眉,他依旧纠结着那个问题“惊蛰真的没有想起他是谁,还是不愿意被人知道他是谁”
“他的确是没想起来,”在整理那本笔记本的丁有蓝正在迅速地翻看着那些加密文字,其实是有张对照表的,不过他的大脑已经把那些东西记得清清楚楚,转得快到不需要表格来一个个对照翻译了,“我把他后面记着的一些内容翻过了,他记起来的东西都比较偏向常识性,最重要的那些都没想起来,我怀疑研究所里的人说是先给他治了伤,没来得及对他做实验,事实上天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最起码寒露身上就有惊蛰的一部分,谁知道那部分到底有多少有多大呢。
林映空挑眉,“偏向常识性”
“就这些东西,灵安全局啊,学的知识啊,做人的道理啊,这些他都能慢慢记起来,但是关于他到底是谁,他的爱人是什么人,他还有没有亲人了之类的和他自己息息相关的东西都是惊蛰在离开研究所之前一直都没想起来的。”也许死之前他想起来了,可惜再也没人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封容拿过那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只写着一句话,丁有蓝在旁边随意标了个备注,惊蛰只写三个字“我是谁”每个字都用力至极,直透纸背,提笔收尾俱是迷茫之意。
“一点线索都没有”封容问。
“也不能怎么说,他笔记本上面记的东西很零散,我需要整理一下,有些细节还是挺有用的,”丁有蓝想了想,“我刚才翻了一下,他好几次提到他梦见了龙梦石,那是市的一个景点奇观另外,他说研究所撤走之后也可能搬去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