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王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那谢二小姐乃是京城有名的美人与才女,北郡王实乃艳福不浅啊!”
大臣们围在北郡王刘成的身边恭贺着,刘成泰然享受着这些赞美祝贺。
这个时候只见着刘昶清迎面走来,几人拱手行礼。
“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刘昶清淡淡的说道,他瞟了一眼刘成,“皇叔新婚,实乃可喜可贺,虽然父皇现在仍在前线浴血奋战,不过知道了皇叔的婚事,也一定会十分的高兴的。只可惜,现在前线吃紧,不然定然会多赏赐皇叔一些东西的。”
刘成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眼下的确是北夏的非常时期,他在这个时候成婚,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只是太子这么明朝暗讽的,叫他脸色有些过不去。
“北夏军队所向无敌,何况还是陛下亲征,不需要多久,想必南楚与西魏必然会兵败如山倒的。臣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这婚事自然是能省则省,不会增添什么麻烦的,殿下放心就是了。”刘成淡淡一笑,“只可惜我们婚礼的时候,殿下公事繁忙没有来参加,委实遗憾啊。”
刘昶清轻轻的笑了笑,将几人看了一眼,说道:“这成婚的是北郡王,诸位倒是也跟着一起开心懈怠起来了,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把手上的事情抓紧,不要让父皇在前方还担忧这里的事情,听明白了吗?”
“是。”
刘昶清负手离开,几位大臣面面相觑:“太子殿下的心情不佳啊,难道前方出了什么事情?”
“没听说啊!”
刘成笑了笑,他对于太子跟他的新婚妻子之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如今心上人另嫁他人,他自然是心中不爽。不过又能够如何呢?
凤栖宫。
“小妹的婚事成了,本宫这心里面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谢璇说道,“她到底还是谢家的人,心里面还是向着谢家的。”
谢狄垂眸沉默的喝了一口茶,随后抬眸看着谢璇,笑问道:“你心里面难道就没有担忧了吗?”
“你什么意思?”谢璇微微楞了一下,“小妹嫁人,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太子监国,这一次如果陛下得胜归来之后,只怕太子的地位真的难以动摇了,一个北郡王又能够给谢家带来多少帮助呢?”谢狄冷笑了一声,“皇后,你该为自己跟小皇子的将来担忧了。”
“本宫何尝不知道,不过现在本宫又能够如何?”谢璇叹了一声,“太子年纪虽小,但是手段了得,监国期间,未曾出过什么差错。陛下给他留下的大臣,也是忠心耿耿的,你说我们现在还能够如何!”
谢狄眸子里面露出一抹冷色:“你敢不敢赌一把?”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赌什么?”谢璇疑惑又紧张的问道。
“陛下回来之后,我们再想要有什么动作就十分的困难了,眼下陛下被南楚与西魏的军队牵制,至少数月的时间无法脱身,如何在此之前,我们将这里的一切都做成定局,那么陛下回来之后也将无可奈何。”
“你想要做什么?”谢璇蹙眉问道。
“为了宇儿赌一把!”谢狄狠声说道,“你忘了我们手上的杀手锏了?那就是太子的身世,我们默默地查了几年了,太子不是陛下的种你我都知道,眼下只需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就行了!他不是陛下的儿子,如何能够继承大统?何况这位太子的品行还存疑呢!陛下如今在边关无法抽身,你乃是**,如果太子的身份无法服众了,那么这里的事情就由你来主持大局了!”
“如果陛下知道了此事呢?”谢璇问道,“如果陛下不管前方的事情,突然回来怎么办?”
“不让陛下知道不就好了?”谢狄笑了笑,“从这里到边关,一路凶险,有几个人能够活着到达呢?”
“那陛下回来之后呢?”
“那个时候太子已经畏罪自尽,而宇儿将是陛下的唯一的子嗣,而你是未来太子的生母,陛下难道真的会亲手杀了太子的生母吗?”谢狄冷笑了一声,“而且,陛下未必能够活着回来!”
谢璇吓了一跳,急忙起身,白着脸说道:“你不许对陛下动手!”
“用不着我对陛下动手,战场之上何其的凶险,生死难料。”谢狄说道,“我用了一个赌字,说明我也没有必赢的把握,如果赌输了,谢家一败涂地,反正等太子登基之后,谢家依然会一败涂地,眼下只不过是来得早一些罢了!如果赌赢了,那么宇儿将会成为北夏的帝王!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你做还是不做?”
“我想一想!”谢璇脑子里面有些混乱,“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本宫跟陛下就再无可能了!”
“我的傻妹妹啊,到了现在你还没有认清楚现实吗?你跟陛下之间本来就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成为他的妻子的,你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充满算计,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真的感情的存在吗?就连我,也不过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我一开始以为只要谢家足够的忠心,他对你,对谢家都至少会给一些体面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绝情,想要将谢家踩到底,说到底,到了这一步,都是他一步步逼出来的!”
“可是我的命,还握在姜柳的手上。”谢璇脸色惨白的说道。
谢狄眸子眯了一下:“也罢,还是算了,认命吧!”
“不!为了宇儿,我不能认命!”谢璇突然抬眸说道,“我要让他成为皇帝!”
“可是你……”
“只要宇儿能够成为皇帝,我死了又如何!”她狂热而坚定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哥哥,你放手做吧,咱们兄妹赌这一把吧,为宇儿赌一个未来!”
谢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谋划这件事情的,我一定会让宇儿登上皇位的!”
谢狄离开,谢璇瘫倒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宫女带着小皇子前来请安,听到儿子的声音,谢璇突然跑过去,将儿子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母后,你放开儿臣,儿臣喘不过来气了!”小皇子抱怨道。
谢璇捧着儿子的脸说道:“宇儿,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你要争气,你一定要为母后争气啊!”
不久之后,关于太子的一些传闻便是陆陆续续的在民间传开了。
这些传闻主要是太子在成为太子之前做的一些错事,虽然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个孩子,但是还是遭到了大家的口诛笔伐,置疑太子的人品问题。
而其中最大的两个问题一个是在朝堂禁赌令下来的时候,开设赌场敛财,一个事情是居然捅过自己的嫡母杨氏一刀。
虽然两件事情因为陛下的袒护也未曾传开,但是太子贪财不孝却是不争的事实,故而不管是大臣还是百姓,都在议论太子此人到底是天纵英才还是一切都是太子演出来的呢?会不会太子登基之后,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呢?还不会太子对陛下怀着异心,日后会趁机篡位呢?
这些添油加醋的谣言传播的极为迅速,很难说不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当然,这些话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刘昶清的耳中,不用说也知道谁在后面捣鬼,只是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反倒是让谣言越演越烈。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慌乱,毕竟不管外面穿得如何,他都是父皇奉的太子,除了父皇,谁也没有办法动摇他的地位。眼下这些谣言不是最要紧的事情,这后方不出什么乱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等到父皇回来,再将谣言的事情彻查清楚,自然会将那些躲在背后造谣的人全部揪出来的,这个时候他不能够自乱阵脚。
而且他不希望这里的后方的事情影响到父皇的决策,故而京中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未曾派人禀报给刘旭。
然而叫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波更为猛烈的传言传来,他并非陛下的亲生儿子,而是先太子的儿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昶清第一次如此的慌乱,这件事情本来只是他这些年来隐隐约约的猜想而已,没有什么证据,而且父皇对他的态度来说,他如果再怀疑下去,便真是没有良心。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其他的人说起了这件事情,难道他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么?
这件事情的爆发在一次朝堂议会之上,这一日皇后亲自来到了前朝,对于近日来关于太子的身世的传闻总该是有一个处理的,不能够再任由谣言继续传播下去。
首先站出来怀疑太子身世的人来说礼部尚书,他拿出了好几样证据证明了太子不是苏侧妃所生,而是一个叫做白倾城的女人才是他的母亲。
“老奴是当年一直随身伺候白小姐,是看着白小姐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的,也是老奴看着那孩子出身的。当年白小姐倾心与先太子,所以那孩子必然是先太子的,只是两人的关系甚是隐蔽,未曾有人知晓。后来白小姐怀着身孕前往边关找还是祁王的陛下,正是先太子出事的时候,而那个时候苏侧妃也一直陪在白小姐的身边,并无身孕,所以从殿下的出生日期来看,不能是苏侧妃所生!”一个老妇人在殿中说道,“后来,白小姐因为难产而亡,老奴也就回乡养老了,再没有见过那孩子了!”
闻言,刘昶清大惊,他一直只是怀疑自己有可能不是父皇亲生的,但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能不是母亲的孩子!
他到底是谁!他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礼部尚书接着说道:“想必是当年陛下与先太子兄弟情深,不忍兄长唯一血脉流落在外,故而与苏侧妃一起上演了一出戏,既保全了这孩子的一条性命,也让这孩子的皇族身份得到了延续。臣非常敬佩陛下当年为了保全先太子这一抹血脉而奋不顾身的豪情,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太子的确不是陛下亲生,不管如何,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都有得到一个真相的权力!”
“口说无凭,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会不会记错了?”谢璇看着殿中跪着的那老妇人问道。
“不可能记错,那件事情老奴记得非常的清楚,老奴清清楚楚的记得白小姐生产的时候,是老奴跟苏侧妃一起接生的,那个时候她的肚子平平的,不可能怀孕的。”老妇人说道,“还有,老奴记得,那孩子出生的时候腋下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不错,本宫的腋下的确是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但是这算是什么证据?”刘昶清淡淡的笑了笑,“从小到大伺候本宫的人这么多,将本宫身上的特征说出去,然后被某些别人用心的人记下来了也不是不可能!”
他将众人看了一眼,又道:“难道诸位就凭这老妇人的几句话,就相信本宫不是苏侧妃所生,不是父皇亲生?如何父皇只是想要保全本宫的一条性命的话,为何要将封本宫为太子?本宫是不是陛下亲生的,难道不是父皇最清楚吗?”
这的确是令人无法反驳,为何会立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人为太子,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无私的帝王吗?
“当然臣不止有这一个证人……”
“闭嘴!”刘昶清骂道,“柳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怀疑本宫的身份,是不是就是在怀疑父皇当年欺君罔上?”
“臣不敢,但是如今谣言四起,如果能够将有疑点的地方一一解释清楚的话,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如果眼下不将存疑的事情搞清楚,这件事情就是隐患,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呢!”
“本宫倒是觉得柳大人说得有道理!”谢璇说道,“本宫身为皇后,皇嗣血统之事,自然是有弄清楚的责任,柳大人,你到底还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