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色中,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少年抬头挺胸,龙行虎步般出现在视野中。
少年的背后,则紧紧相随着一名少女,少女颤抖着身体双手抱肩,脸色慌乱地东张西望,生怕道路两边的山石树林中,窜出什么妖魔鬼怪!
正是刚刚下山的旭阳和少女,春天的深夜里寒气正浓,两人的头顶、身上潮乎乎的都是露水。
少女看着身前的少年,微噘着嘴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喂,你是哪里的人啊?为什么来到清风县?还有你为什么会去青楼?肯定是你逛青楼把钱花完了,才没钱住店对不对?”
话匣子一打开,少女巴拉巴拉一大堆问题脱口,好像要把恐惧不安的情绪,通过话语发泄出来一般。
旭阳皱了皱眉,沉默着继续前行。少女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上前推了旭阳后背一下,“喂,你什么意思嘛,哑巴了不成?”
旭阳不耐烦的转身:“你有完没完,我们萍水相逢,干嘛知道那么多,等找到村庄借宿一晚,明天各奔东西,别来烦我!”
少女委屈地几欲落泪,抽泣着低声细语:“人家不是害怕嘛,不说算了,干嘛凶人家!”
旭阳看她委屈的小模样,心中不忍,“我叫赵旭阳,我家在偏僻的大山里,父母早早地离我而去!”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被带往了遥远的地方修行。后来,养育我的村民又被魔头尽数屠戮,我要寻找机缘,报仇雪恨!”
少女听着他低沉压抑的声音,忍不住道:“啊,对不起!引起了你的伤心往事。对了,你是不是准备去找“他”?“他”是你什么人啊?”
“是的,我要变的强大,我要为养育我的村民报仇,我要去寻找我所爱之人。我要一辈子守护着她!”
旭阳握紧拳头似自我解释,又似坚定内心。
旭阳又转头看着少女,“你呢?好好的干嘛要偷跑出来?”
“我?我虽然衣食无忧,但我就像笼中的小鸟,我向往外面的天空。我受够了义父不明意义的眼神,虚伪的嘴脸。我虽然不知道,义父对我有何所图,但我知道如果继续留在那里,最终会带来杀身大祸!”
少女恨声坚定地接着说道:“从小我就失去了自由,被限定在小小的一座院子里,没有朋友,连下人都不敢和我说话。”
“有次我半睡半醒间,看到义父站在我的床前,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看他的眼神,就像要把我生吞了一样!”
“从那以后,我好几次都被吓得在梦中惊醒。还有一次我偶然间经过他的门外,隐约听到他说:快了……最多再等三年,到那时我融合了血脉,将称霸世间!哈……哈……”
龙灵儿讲到这里依旧心有余悸,缓和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我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为,肯定会对我图谋不轨,我下定决心逃跑。”
“就在这个月前,我趁他外出的时候,偷了他屋里的好多金票,又打晕了给我送饭的下人。我换了下人衣服偷偷乘坐小船跑了出来。”
“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下过水做过船,我在船上吐了两天,才随波漂流到岸边!”
少女讲完自己的身世时,已是泪流满面。旭阳可怜地看着她,安慰道:“也许这都是你的猜测,事情的真相,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少女斩钉截铁得道:“不!我发现义父冷逍剑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件心爱的物品,根本没把我当做女儿,我就像是他所圈养的禁脔。”
“还有,从去年开始,我经常会做同样的一个噩梦,梦中闪现着莫名的画面,血海中禁锢着一条金色的巨龙,一个迷雾般的身影,拿着一把魔气森森的匕首,时不时地戳在巨龙的躯体上放血!”
她用手捂在胸口,痛苦的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梦中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可当我看到巨龙流血时,就会莫名地忍不住心痛!”
“啥玩意儿!”
旭阳没想到少女身上,还有这种历奇的事情。又忍不住看看少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看不出来哪里像龙啊。怎么会做那种古怪的梦?
“那你的父母呢?”旭阳问道。
少女茫然地垂头,“我也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生活在桃花岛上,那座岛方圆百里栽种的都是桃树,而我的义父,乃是桃花岛的岛主冷逍剑。”
“当时我问过义父为什么给我起名龙灵儿,而义父却姓冷?义父却说他是从海边捡到的我,当时我胸口挂着一块龙型玉佩,所以给我起名龙灵儿。”
说着她从胸前领口处,拽出一条非金非丝的绳子,绳子的一端穿在玉佩上,黑夜中只能隐约看到,玉佩上模糊的龙影。
就在此时,旭阳袖口中,各窜出一青一红的扭曲蛇影,“嗖”的一声,各自缠绕在少女的胳膊上,蛇头贪婪地嗅着那块玉佩。
“啊……”
少女吓的尖叫一声,疯狂的甩动胳膊,可怎么也甩不下来,把少女吓得大哭起来!
“小青、小红回来!”旭阳怒喝一声。
两条小蛇扭头看了看旭阳,依依不舍的松开少女,又爬到旭阳的肩膀上“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旭阳连忙安慰少女,“别怕,它们不伤人的!”
少女慢慢地止住哭泣,“骗鬼呢,我亲眼看到,它们咬死了两个人!”
旭阳尴尬地摸了摸头,“它们是我的妖兽伙伴,没我的命令,绝对不敢胡乱地咬人,你放心好了。对了,你那块玉佩有古怪,刚才我的蛇儿说,那里面封印着龙气!”
接着又震惊的问道:“你说你的义父冷逍剑是桃花岛主?不会是烟雨城,三大门派之一的那个桃花岛吧?”
龙灵儿没好气地苦笑道:“你说呢,我刚跑出来时也不知道,经过打听后才知道,那就是三大门派之一的桃花岛,而岛主名讳冷逍剑!
你说这块玉佩里有龙气?我常年带在身上怎么感觉不到?还有你能听懂兽语吗?”
旭阳摇摇头,“我也听不懂兽语,但它们未出生时,就是我用自己的鲜血喂养的,当它们出生后就签订了契约,所以我们可以意念交流!”
前面稀疏的林间,影影绰绰有几间房屋。龙灵儿欢呼雀跃伸手指向那儿,“看,那边有个村子,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累死我了!”
旭阳点头,拐入旁边的小路,快要走到村前时,猛地站住身影。龙灵儿一时不察,撞在了旭阳背着的刀鞘上。硌得她胸口生疼,“要死啦!好好的干嘛突然停下?”
旭阳小声的低语道:“小心,有点不对劲。太.安静了,没有狗叫声。”
他耸动鼻子嗅了嗅,接着道:“有血腥味儿!”
听得龙灵儿一把拉住旭阳的胳膊,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要不我们不进村庄休息了,我们走吧?”
不等旭阳答话,就听到“咻……”一阵尖锐嘹亮的口哨声响起。紧接着二、三十号人提着刀枪剑戟,手举火把呼啦啦涌了出来。
为首一人短粗肥胖,豹头环眼、满脸的络腮胡须,两手中各自抓着,一柄栲栳大的铁锤。
而人群中,有一人正是逃跑的山贼,他看到旭阳后,连忙跑到为首之人跟前。拿刀指向旭阳说道:“首领,就是那小子,五个兄弟都折损在他的手上。”
络腮胡首领看了看旭阳,当看到躲在旭阳背后的龙灵儿时,脸上露出了非常**的笑容。
“呔……对面的小子何人,报上名来,某不杀无名之辈!”
旭阳暗叹一声,走不掉了,真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他抱拳一礼:“小可赵旭阳,之前多有得罪,望当家的放过一马,来日必有重谢。”
“少说废话,纳命来……”络腮胡首领哇哇叫着提锤冲了上来。
只见他抬起右手大锤,一招“俯爆压头灯”,势大力沉地砸向旭阳头顶。
旭阳急忙间推开龙灵儿,拧腰错步闪开。不等他身形站稳,只觉得耳边金风四起,急忙扬头下腰,一式“铁板桥”险险躲过。
只见那首领左手锤横扫着,从旭阳胸口上方呼啸而过。紧接着首领转了个半圆,轮圆了胳膊“焚雷震八方”,照着旭阳的小腹砸下。
旭阳功运双腿,脚后跟一蹬地面,斜刺里窜出丈远,完全脱离了战圈。
络腮胡首领收力不住,“轰隆”一声砸在了地上,尘土纷飞中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旭阳面色凝重地拔出御龙刀,双手握刀谨慎的盯着首领。
首领一声大喝:“好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牛二他们栽的不怨。我高天峰最重英雄,不如你来做我的二当家,一起喝酒吃肉、玩女人,怎么样?”
旭阳摇摇头,他无意做什么山贼,更不想被束缚在小小的清风县。
这个首领是个练体高手,看来只有仗着武器之利方能取胜。
看到旭阳摇头拒绝,高天峰大怒,“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我不计前嫌拉你入伙,居然拒绝我的一番好意。在我高天峰的眼里,只有朋友和敌人,既不为朋,那就拿命来吧!”
高天峰双锤舞动着杀到面前,旭阳沉吸一口气,挥刀劈下。高天峰知他大刀锋利,并不与他交锋,双手风车般轮动双锤下砸、横扫、直撞,两人打斗的难分难解。
旭阳好几次险点被砸中,全靠着大象无形腿功游走躲闪。
渐渐地高天峰动作慢了下来,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旭阳看到破绽后,一刀劈向他的胸口,高天峰急忙双锤合并,“嘭”的一声夹住大刀,使出“崩”字决左右大锤交叉一扭。
旭阳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刀身传递而来,他急忙松手撒刀,其身形滴溜溜一转,来到高天峰身后,双拳带着风声,打向了高天峰的后腰命门。
高天峰刚刚把大刀崩飞,却不见了旭阳的身影,而背后却传来风声,暗道一声:“不好”!急促间拼命扭动腰身避开要害。
“嘭”的一声大响,旭阳的双拳,砸在了高天峰的右肋及后肩之上。要知道他一拳能碎大石,打到人身上那还了得。
高天峰“噗”的一声,一口血箭喷出三尺多远,身子踉跄着上前猛跑几步,最后一头扎在了地上。
他虽然危急中避开了后心要害,但肩胛碎裂、肋骨也断掉几根。抽搐着挣扎几下,也没能从地上爬起。
旭阳准备上前结果了他的性命,忽感到背后金风乍起,急忙一跺脚,纵起一丈多高,低头一看,密密麻麻的兵器从脚下飞射而过。
原来山贼看到首领遇险,纷纷甩出武器相救。经过这一耽搁,众山贼跑上前来,几个人架起高天峰转身就跑,其余人蜂拥着扑向旭阳。
有道是英雄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一群山贼走马灯似的,围绕着旭阳一通乱打,混乱中,旭阳不知挨了多少拳脚,后背及胳膊也被刀剑砍伤!
旭阳放出小蛇后,一脚踢在一个山贼的胸口,借力跃起后踩着另一个山贼的脑袋,连忙跳出战圈,捡起地上的御龙刀严阵以待。
一会儿功夫众山贼伤亡十来个,剩余的山贼眼看着旭阳拿起武器后,纷纷做鸟兽散,转眼间只剩下几个伤重者。
旭阳提刀上前,全部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冲着远处招了招手,龙灵儿从一颗大树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