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卉六点起来，洗漱后便和程妈一起推着车子出去卖早点，人少的时候她就看看书。
程森听到动静也起来，不过程妈不让他出门帮忙，他便干脆去市场买菜。
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往早点摊那边走去，却是看到他那个混混舅舅领着昨天晚上的几个小混混坐在小摊边吃着小笼包。
原本要买早点的人看到这些流里流气的人连忙加快脚步，自然不会再买早点，程子卉一脸的不高兴，想说什么却是被程妈拦着。
“冬荣，你拿着包子去那边的长椅坐着吃。”
“姐，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份工作没戏了，别人抢了我的做。我这喝了一晚上酒，还欠了老板不少钱，你看是不是给我点钱，早餐你这是管饱，可我午餐还没着落，我这样下去，迟早饿死街头。”
林冬荣的确就是小混混性子，说起话来也是流里流气的，反正想着外甥不在，他也不怕，赚了早餐吃，说不定连午餐和晚饭都有着落，想想就快活。
程妈昨天晚上翻来覆去也是想了许久，原本已经决定不再心软。
可想是一回事，现在看到弟弟林冬荣过来说要吃早点，当弟弟的要吃一点儿小笼包，她当然也不会拒绝，而且也不会说钱的事。
甚至是他领过来的那些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她也纵容着他们随便拿来吃，想着他吃完就快些走。
可没想到他吃饱喝足，还守在这里赶走她的客人，现在还伸手问她要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程妈当即有些生气地说，“我没钱。”
林冬荣一愣，第一次看到他姐黑着脸和他说没钱。
还别说，他有些小怕，可想到她姐的软弱性子，又打起哈哈来。
“姐，瞧你说的，你怎么会没钱？每天早上你摆早点最少，也得赚个两三百吧？”
程妈不说话，的确能收两三百块，可是还得材料钱还有一些煤气费，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其实也没多少，就他们每个人拿着十几二十个小笼包在吃，今天都没多少赚头，忙活一早上全补贴在他身上了，她还能说啥，却也只能是认了。
看自家姐姐不说话，林冬荣便以为她这是默认，当即眼珠子转了转，打起了鬼主意。
“姐，我说你也是，怎么老喊着没钱？这样吧，我也知道你辛苦，也不问你多要，你就给我三百块，你看我这些弟兄一大早陪着我过来问你拿钱也不容易，我中午还得请人吃饭呢。”
程妈一脸的难以置信，气得要死，可好脾气的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三百块我没有，昨天我才给了你好几百，你怎么都不省着点花，我的药没了，今天还得去医院拿，我没钱。”
看自己好说歹说，她却连三百块也不肯给，林冬荣顿时也收起嬉皮笑脸，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姐，怎么区区三百块你都拿不出来？昨天给那一点儿钱我早拿去交房租了，难不成你想让你弟弟睡大街？”
“姐，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哭穷整天喊着没钱，我可知道阿森是个孝顺孩子，他每天打工还有那什么奖学金，我听说一个学期那么多钱呢，他就没给你？还有啊，眼看着拆迁款就要下来，现在也不用存着钱给卉卉念书，大不了让她自己打工赚钱读书。”
程子卉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找她哥哥过来赶走这些人，可她出来没带手机，这会儿也没办法。
程妈冷着脸，“我就是没钱，我要存着钱给卉卉交高中的学费。你有手有脚的，工作没了就再去找，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钱，赶紧带着你这些朋友走。”
林冬荣顿时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便猜想是程森和她说了什么，当即蹙眉不悦地开口，“姐，是不是阿森和你说了什么？”
“说真的姐，阿森那小兔崽子你得教教，现在看到我好像看到仇人一样，连句舅舅也不叫。对了，你看看我这手指头，就是让他给折断了，我花了好几百块钱看，你快些给我钱，我还欠着人家医生的钱呢。”
“活该，哥哥就应该把你的手都给折断。”
程子卉忍不住出声，林冬荣直接把手上拿着的小笼包就摔地上，“哎哟你个小丫头片子，说的啥话？懂不懂什么叫尊重长辈？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我可是你舅舅。”
程子卉咬着嘴唇，生气地说，“我才不要你这种舅舅，天天来问我妈要钱。我们没钱给你，凭什么要给你钱？你自己手断还是脚断了，你不会去赚钱吗？天天来我家蹭吃蹭喝，我妈又不欠你的。”
林冬荣没想到外甥呛他，这十几岁的外甥女也敢这样不尊重自己，顿时气得要死，撸起袖子就想打她，“你个臭丫头，看我不打死你，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程子卉才不怕他，“打啊打啊，有本事你打啊，你要是敢打我，我让我哥哥揍死你。”
林冬荣气得牙痒痒，“你……”
程妈连忙拦住俩人，“卉卉，别说了。冬荣，你这是干嘛？”
林冬荣怒气上来，一把拉开程妈，她压根就拦不住。
“姐，你瞧瞧这丫头片子，都学会顶嘴了，这简直就是目无尊长，我今儿个还就打你了，看你怕不怕。”
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在程子卉脸上，后者吓愣了站在原地，只是，一巴掌没落下来，林冬荣却是哎哟一声，一把被程森轻而易举地掀翻在地上。
旁边几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热闹的小混混看着程森过来，顿时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连忙站得远远的，他们可不敢惹程森。
“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推我，我是你舅舅。”
程森面无表情，懒得搭理他说的什么，只是淡淡地开口，“你敢打卉卉，我就把你两只手都给折了。”
林冬荣连忙爬起来，又朝着程妈哭诉，“姐，你瞧见了吧，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威胁我这个当舅舅的。”
程妈原本都差点忘记要问他关于儿子受伤的事情，可这会儿猛地想起来，“林冬荣，是不是你害阿森被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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