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何不放出底牌与之一战呢?此时乃生死存亡之际,若是再不为自己的命运放手一搏,那么势必会万事皆休啊!与其敝帚自珍,倒不如亮出我们的真实身份,与敌人堂堂正正的大干一场,岂不痛快。”
然而此时的景渊太守已经完全慌了神,女将甚至怀疑自己慷慨激昂说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见,因此看着忙碌的太守再度发声道:“太守大人!”
景渊太守在一张桌子上寻找着什么,他听见女将的声音顿时停住手中的动作,他登时扭过头,微微渗透着红色的瞳孔盯着女将道:“你知道你在说这么吗?我们此时要是亮出底牌,那么只要这些人中任何一个人走漏了风声,那咱们就是全天下的公敌?为万世所唾弃!这样的代价是你能承受的吗?”
女将皱着眉头道:“大人,话虽如此,但你要对我们的实力有信心!这间密室中有我们太多的秘密,我们若是逃走了,那么就算我们的大军会将这里团团包围,可只要那十一个人稍施手段便能够轻易的将我们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景渊太守似乎有些犹豫,可当他听到门外逐渐逼近的厮杀声的时候,他语气平淡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直接被摇光储君抓住,那么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女将的面无表情,她对于这位自己的上司的优柔寡断深感厌烦,当初他并没有选择提前逃遁看似很有品格实则是有恃无恐而已,如今见大势已去便仓皇逃窜而失去应有的底线,连最后的坚守都不争取一下,真可谓是烂泥扶不上墙。
女将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她的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方面定然是不敌拥有两件神器的敌人的,毕竟这多少已经无关于真正的战力对比,两件神器在心里上对人的压力就是无与伦比的。但是女将并没有因此而怅望灰天,神器虽强可却也有个限度,这个限度是取决于神器主人的修为造诣的,可以说霍杰这样的修为所能施展出的神器之力极其有限,只要他们精诚团结,凭借着对这里地形设施的熟悉,并非不能守卫。
女将的脑海中历历在目的划过这些年跟随景渊太守的诸多事迹,可以说她当初从草莽英雄走向仕途全都仰仗于太守的青睐,那个时候,景渊太守还是一个小县县丞的儿子,后来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事被迫前往景渊主城中,在这个过程中,他与她上演了一段风花雪月,他的柔情蜜意让初谙世事她窥到了人间的美好,那个星光熠熠烛影憧憧晚当他赤条条的伏在她的身上说着山盟海誓的时候,她便已然打定主意,这辈子就是他了。
后来,她跟随着他来到了景渊主城,他有亲戚在景渊主城中凭借着天才般的经商头脑混的风生水起,他便借助亲戚的帮助逐渐进入仕途逐渐步步高升,直到在去年年底终于坐上了太守的位置。
女将想到这些,她默默的看着太守忙碌的背影,忽然轻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景渊太守的背影微微的僵住,顿了顿,他扭过头来道:“我们当下的情况确实不容许我们有任何的闪失,我们的上司时时刻刻的盯着我们呢。”
女将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的走到太守身后并双手环抱着他。
对于女将突如其来的温情,景渊太守扭过身来捧着后者的脸认真道:“我年轻的时候骄横跋扈,自以为不可一世,因此犯下了许多过错,所以无论接下来结局如何,都是我的宿命,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力将你抛出这趟浑水。毕竟在这趟浑水中所见识到的人性之恶,那是让人绝望的存在。”
这样说着,他挣脱了女将的怀抱,将收拾好的包裹带在身上,随后拉着女将道:“我们走。”
在这间密室的后面,有一道低矮的门洞,太守将挡在门口的画像挪开,旋即便露出了黑洞洞的甬道。
“所有至关重要的能带走的东西都在这个包裹中,只要与摇光储君周旋一段时间,那么我们便可以安然无恙的返回,就算有东西被这些人损坏,只要一切不是万劫不复,那么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这个甬道幽暗细长,阒静的环境中充满了深入人心的寒意,说话声在不停的回荡,明明细窄的空间却显得空旷异常。
两个人一路上不停的交流,他们谈论着关于他们共同守护的秘密的事情,这条隧道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远离尘嚣,让二人反而放松下来。
女将看着太守的脸庞,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尽管先前有再多的怨念,可男人的温情就像三十九度的水,无论冰霜多么坚固,都会缓缓的消融。
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什么,她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表情惊恐的仿佛见鬼了一样。
景渊太守有些茫然,他问道:“怎么了?”
此时本来就是处在阴暗的氛围,女将这样惊恐的指着自己的背后,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女将指着一个方向,太守迟疑的扭过头看去,只见在前方隧道的拐角处,有光源照照射过来,在地面上倒映出来一个影子!那是一个修长的影子,拥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
有人站在那里!
景渊太守心中咯噔一下,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此地是他的秘密场所,除了他身边的几个人知道以外可以说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此人会是谁呢?难道是自己的亲信?但自己的亲信不都被自己安排出去做事了吗?
这样想着,景渊太守将脚步放轻,他手中缓缓抽出武器向那边逼近。
女将提心吊胆的跟在太守身后,她的手心冒着虚汗,她的想法与太守相近,但她更在意的是前方是敌是友。
就这样,景渊太守在拐角处死死的握住武器,紧接着整个身形突然跃出去,与此同时武器狠狠的袭向前方。
然而,太守的攻击落空了,他的武器没有攻击到任何的人,因为那个人影正在更远的地方静静的向这边看来。
景渊太守牙关打颤,他定睛打量了这个人一眼,只见此人一身宽大的黑袍,此时冐兜并没有套在其头上,而是披在背后,这样也就让人能够清楚的看到其面容。
只见此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面部英朗的线条神奇的组合成器宇轩昂的相貌,明显是一副年轻男人的模样。
“你……你是谁!”
“你又是谁!”
让景渊太守心中稍微定了定的是,眼前这个人并没有默然不语,他能说话那就说明他通人性,既然通人性那么也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疏离感,从而也就心中产生不了那么强烈的对未知的恐惧。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景渊太守决定不能暴露太多的信息,看眼前这年轻人茫然的模样,显然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到底是什么。
年轻人无奈的耸耸肩道:“我被法阵压昏了,然后醒来之后便出现在了这里。”
法阵?景渊太守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词语,他的心中大为震惊,当下与女将相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交流中意味良多。
景渊太守终于搞清楚了状况,原来眼前之人是敌非友,在法阵中昏过去,不正是十二个人中的一个吗?
想到此,景渊太守的眼中露出一抹狠厉的神色,他恶狠狠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年轻人风轻云淡的撇了撇嘴道:“无论你们是谁,能出现在这里,那定然都是景渊城中的杂碎,我夜无仇定然不会让你们轻易的从这里过去。”
景渊太守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小子大放阙词口出狂言也不怕闪了舌头,也不瞒你,我就是景渊太守,今日定要将你斩杀于此。”
夜无仇的瞳孔中散发着惊讶的神情,他诧异道:“你就是景渊太守?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样说着,他便摆出战斗的架势,这样以来就更让景渊太守张扬跋扈了,在他看来,一个年轻人能够厉害到哪去!要知道自己乃斗魂的水平,女将乃斗王的修为,他还真不信夜无仇会将他们打败。
这样想着,景渊太守再度发出一阵狰狞的笑声道:“小子,也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在叛党中拥有怎样的地位,你说我要是当场把你斩杀于此的话是不是太便宜你们这群放肆的叛党了?”
夜无仇的脸庞露出戏谑的笑容道:“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摇光储君意味着什么,我便是你处心积虑想要陷害的摇光储君,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是你让我在刚进入北方大地便上学会了很多东西,我相信这些东西在我真正入驻北方的时候还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个警钟将会永远在我耳畔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