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帝刚想开口之际,却遽然觑见天边有人影浮现,随之而来的巨大噪音登时将她的话打断,卢麟钰亦扭头看去,只见那里一马当先的一队人行色匆匆,颇有些落魄逃荒的感觉,而就在他们稍稍接近,紧随其后又出现了为数不多的人马,靠后的这队看其体态则显得从容得多。
卢麟钰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强烈的预感在他的心头缓缓升起,某种接近真相的猜测让他翘首以盼。而女帝亦是察觉到来者为何人,就在他们二人共同的见证下,两队人马终于接近到可以观察到真容的地步。
当首一人,眉目俊朗,额前的碎发稍显凌乱,可那沉稳的气度仍旧昭然若揭。此人正是明月铛!
明月铛率领众位飞貔营将士乱云飞渡,如流星赶月般疾驰而来,眼见着卢麟钰在城头,当下便极速迫近声音中显露出沉稳是气度道:“禀告陛下,飞貔营遭遇敌军精英,与之相战,死伤十数人,僵持不下故估摸凌野军已经赶到,才折身回返。”
卢麟钰都脸色彤云密布,好似凛冬已至,观者便知其压抑的怒气随时有爆发的可能。他冷峻说道:“所谓敌军精英,便是那些人吗?”
这样说着,卢麟钰大手一挥,指向女帝的精英部下。女帝也不恼怒,甚至不悲不喜,她彻底收起了要说话的架势,反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幕以及卢麟钰恼怒的现状,逐渐的意味深长的笑夹杂着风轻云淡便浮现在她的脸上。
“这是我手底下最精英的部队,代号饕餮盛宴,为了打造这支部队,耗费了我大量的心血,飞貔营会输给他们,不冤。”女帝淡淡道。
这个时候,饕餮盛宴众人亦赶到,个个衣甲鲜明如洗,亮丽的颜色折射着威武雄壮的霸气,宛如不倒的墙壁般守卫在女帝身边。
卢麟钰充耳不闻,而是眼神中透露着不忍地看着飞貔营将士的伤口,那些血肉糜烂之处已经发黑,显然是中毒所致。飞貔营虽然也是卢麟钰倾尽心血打造的,但其体制却是军队,也就是说飞貔营的人数优势在战场上才会发挥出来真正的恐怖之处,而非这样执行特别任务。女帝的饕餮盛宴则专注于类似于特种作战的尖刀行动,二者各有所专,可在人数大体相等的对垒下,战斗力自然是难以相埒的。
“陛下,大敌当前,飞貔营的弟兄亲如手足,他们个个都是您亲手挑选出来的大好男儿啊!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当手刃仇人,以慰死去的弟兄的在天之灵!”明月铛猛然低下头,铿锵的声音透露出哭泣的颤抖,就连他的双手亦呈现出不自然的抖动!
在他的背后,诸位随之而来的飞貔营将士尽皆垂下头,浓郁的悲伤压抑在诸人心头。秋风瑟瑟,深解人意,凋敝的浮生好似那悠悠苍天中的千载白云,此恨曷极?
卢麟钰的背影莫名地多了抹沧桑,他仔细点数着不在的人的名字,口中仿佛失神般碎碎念着,那眼中已然是湿了眼眶。
夜无仇十分能够感同身受,生离死别,在战场上多如牛毛,可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可却无力去更改,眼睁睁看着部下魂归黄土,这何尝不是难以慰籍的辛酸?
女帝见此,也不做言语,默默扭身而去,在她转身的瞬间,她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这种消失没有人会认为其带有仇恨的意味,而是对卢麟钰抱有一种深切的同情心里,那是种超脱阵营的同病相怜,在此时此刻对飞貔营的遭遇感到惋惜。
可她不能让自己的感慨轻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为女帝,执掌乾坤,便是要善于隐藏个人情怀而冷静地率领部下。若是自己首先感动了,那么自己的大军岂不是会因此而对紫夜城手下留情亦或者因唤起忧伤的思念而影响战力?首脑的表率作用,实在至关重要。
“女帝!”卢麟钰的声音这时候响彻天地,虽然压抑得好似沉闷酝酿的滚沸火山,可他洪亮的嗓门却从另外的角度说明了他内心的苦闷。
女帝顿住脚步。
“事情到了这个局面,我想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去维持表面的和平了。想必你的部队也有所损伤,如果为了部下的牺牲感到愤恨,那么就让我们撕开这平和的假象,去面临血淋淋的事实吧!”
“在所有粉饰的盛华下都有一颗粗糙的内核,战争如此,人性亦如此,天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和平的岁月众将成为人们遥远的记忆,就让着一切的开端,从今天开始吧!。”如此说罢,只见卢麟钰整个人顿时浮现在半空中,强盛的光芒万丈四射,照耀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女帝的军队骏马不安地不断挪动铁蹄,被压破的慌乱不已。
夜无仇等人惊骇万分,连忙将自己的部下聚集一处,他们就好像山雨飘摇中的芭蕉叶,在翻天覆地的雷雨下显得异常渺小。
随着卢麟钰都爆发,紫夜城的城门洞开,无数军队疯狂涌出,那架势竟要与女帝展开最后的殊死决战!
“大家彼此跟紧,千万不要掉队!”夜无仇眼见着本应该和平解决的事态因为飞貔营与饕餮盛宴的赶来急转直下,由谈判桌上的和平沟通立即变成无情的刀剑相向,这中间的距离怕不仅仅是丧失重要部下那么简单!
夜无仇感觉到其中隐晦的意味,可当下却无暇思考,因为他们尚还处于女帝的包围中,决战要是打响,那么他们便是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凌野城城主已经抱着死志看着前方,只见其大刀紧紧握在手中,眼睛里看向虚空,就仿佛凝视信仰那般至高无上。而盛棠公子则显得比较切实际,他飞奔过来对夜无仇道:“若想活命,同心戮力!”
说实话,夜无仇此时此刻战意已经被浇熄不少,他本意是寻找机会冲脱重围。自己并非玉衡国的子民,对玉衡国所做的一切已经仁至义尽,若是为了玉衡国而搭上身家以及众多弟兄们的性命,那便是百死难恕此生最大的悔事!
但对于盛棠公子的要求,夜无仇心不在焉地应酬着,眼睛却瞟向褚庆。这个老头眉头紧皱,显然是对于眼下的困境感到万分不满,想来也容易理解,他本就是个接头的线人,所负的职责不过就是安全将摇光玉玺护送抵达目的地,可陷入这般插翅难逃的境地,他可以说是倒霉透顶了。
但若是从另外角度思考,褚庆的命运则在相比之下好得多,夜无仇以及白虎镖局因为摇光玉玺的缘故颠沛流离历经坎坷,又岂如褚庆在半路等待这般逍遥?摇光玉玺便是能够撩动人类欲望的原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组织将他的命运与摇光玉玺关联起来,褚庆也说不得什么。
“我们当下首要任务是趁机冲出包围。”夜无仇对盛棠公子道。
盛棠公子闻之登时横眉立目道:“你想当逃兵吗!我是错看你了,本以为你琴心剑胆侠义心肠,可没想到你是卑劣的贪生怕死之徒!”
夜无仇撇撇嘴心中暗道:“先不说老子是不是真的如此,就算真的,老子贪生怕死也是对在意自己的人一种维护!岂能因此随随便便送掉性命!再说真当我是玉衡国的子民了啊!那日与你侈谈有关亡灵的事情已然告诉过你,老子来自煌境!没有民族气节约束,你想让我就这么飞蛾扑火,不觉得自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没羞没臊吗?”但想法虽是如此,可夜无仇也懒得计较太多,他淡笑道:“所谓分而破之,说得正是我们这种情况,女帝的部队要是挡洪水而掩细流,那么我们这股细流则是飞蛾扑火起不了丝毫的作用,我们唯有汇合到大部队中,才会将自身的实力百分之二百地发挥出来!”
盛棠公子这才脸色缓和道:“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如此甚好,决战来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让我们同心协力,为了家国背水一战!”
盛棠公子这个军团顿时爆发出煊赫的呼喝!
夜无仇撇撇嘴心中暗道:“先不说老子是不是真的如此,就算真的,老子贪生怕死也是对在意自己的人一种维护!岂能因此随随便便送掉性命!再说真当我是玉衡国的子民了啊!那日与你侈谈有关亡灵的事情已然告诉过你,老子来自煌境!没有民族气节约束,你想让我就这么飞蛾扑火,不觉得自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没羞没臊吗?”但想法虽是如此,可夜无仇也懒得计较太多,他淡笑道:“所谓分而破之,说得正是我们这种情况,女帝的部队要是挡洪水而掩细流,那么我们这股细流则是飞蛾扑火起不了丝毫的作用,我们唯有汇合到大部队中,才会将自身的实力百分之二百地发挥出来!”
盛棠公子这才脸色缓和道:“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如此甚好,决战来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让我们同心协力,为了家国背水一战!”
盛棠公子这个军团顿时爆发出煊赫的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