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那有什么天生的天才,不过是后天的天道酬勤。
他自打跟在爷身边开始,就没怎么看见爷笑过,做事说话都跟老太爷一样。
而灵溪小姐来了之后,这一切似乎都变了。
爷笑的时候多了……
“灵溪小姐,属下劝不了爷,而说得上话的就灵溪小姐你了。”元宝辛酸的说道:“爷向来都是如此,受伤遇到了挫折都没个可以倾述的人,受再大的伤也要去把事情给办了。”
“好几回,爷身负重伤却任然再处理政务,等属下发现相爷的时候,爷已经晕倒了下去,脸色发白。”
“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文书。”元宝眼眶涩涩的,他们家爷总是忧国忧民,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灵溪咋舌:“他就不知道休息一下的?”
规矩是死的,可这人却是活的吧?
依颜欢那智商没必要把自己做死了。
元宝开口说道:“当时边关战报危极,容不得爷多休息。”
况且,那会儿,灵老将军在边关也差点回不来了,那几十万大军……
元宝默然。
灵溪立马想起来了,她没来之前,明国有场跟蓝国的战役,战败了,多名将士受辱,死了很多人,几乎血流成河,染红了明国的疆域,是颜相力挽狂澜,才没导致明国灭国!
灵溪看了元宝眼眶红红的样子,头痛的问道:“带我去找颜欢。”
颜家老宅。
一屋子的人坐满了大厅,声音却极度的安静,颜相一身白色的雪衣坐在左下角,一脸淡然。
高堂上坐着一个气度雍容不凡的老妇人,手碗上圈着一串佛珠,七十多岁的人了,看着却像个五十几岁的人,可见保养的很好。
从相貌中也可见当年的风采,是何等的姿态。
这人便是颜家的老太君,颜相的祖母,旁边坐着一个粉衣女子,看着有几分病态,这便是被灵溪给打伤了的颜玉。
左下角的依次坐着颜相的父亲颜承和一系列的子弟。
而右边是以颜母为首的一众女眷。
颜家此时好不热闹,人第一次都到齐了。
人很多,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颜相伸手拿了杯茶低头抿了抿,颜老太君看了自家孙子一眼,颜相眉眼寡淡,似乎兴趣淡淡,颜玉见了颜相,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早没了当时找灵溪茬的那股嚣张跋扈。
颜玉对颜相是又敬又爱,她自小知道自己是要嫁给这人的,这人以后是她的夫君。
她父亲告诉她,嫁给颜家,行为举止都要规范,要把云姬给当主母供起来,不可唐突了她,不然,颜相只怕不会容得下她,颜家也容不下她……
她不甘心当个妾,可如果这个人是颜相,她愿意!杨家跟颜家是世交,当年两个老太爷亲口定下的婚约,不可能更改。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期待着这俩人赶紧结婚,这样她了可以成为他的人了。
这是她每天晚上做梦都想着的事情。
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颜欢,那怕只是让她这个郡主做个妾,她也愿意!
颜玉自打颜相进门过后,眼睛看向那边的次数不下几十次,却碍于颜老太君跟颜家人在,一直不敢开口。
她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说话。
颜相自打进来之后,也不急着开口,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颜老太君拍了拍颜玉的手,对着自家孙子说道:“你跟云姬那丫头的婚约取消了,你满着我们就昭告天下,这祖母也拿你没办法!”
“可如今,还有颜玉这丫头,你找个机会把人给收进府里去!”
颜玉听到这话,内心震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去看颜相,只见颜相依然眉眼寡淡,听到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喜悦的表情,这或多或少让颜玉的心沉了下来。
颜相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声音清冷的说道:“祖母,孙儿这一生只娶一人。”
颜相眉眼温润:“这人,还得孙儿自己来定,还希望祖母成全。”
颜相这话一出,引得满堂哗然,大厅里顿时炸了。
“只娶一人?”
“堂堂一国丞相,一生只娶一人是何其的荒唐?”
在他们这种家庭中,男人向来以妾多为荣!更为妾美而得到虚荣心的满足!
如若,娶了一个妾,那是郡主、公主,那更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的殊荣!
那得得到多少男人的羡慕!
就说颜相自己的父亲,那也是娶了三房,一个正室,正是颜相亲母,颜氏那是国公爷家的嫡女。
偏房分别是杨户部侍郎家的庶女,和兵部士郎的嫡女!
通房还有三位。
在颜家已经算少的了,颜承的女人还没有其他人的一半!而颜相居然说一生只娶一人?
众人都震惊了出来。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少女人向颜相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夫君,投去了凄凉的眼神,又是带着多大的渴慕。
她们只想知道,到底是那个女子能得到颜相的青睐?
颜父听到自家嫡子说出这话,抿了抿唇,却没有开口阻拦下去。
他抬眼看了自己妻子一眼,看着她看着儿子呆愣了片刻,随后却温柔的笑了,那张与颜相有七分像的面容,像百花盛开,让人看了着迷,颜承瞬间沉默了下来。
心却跟着痛了起来。
他们夫妻离居了许多年,自打儿子懂事以来,俩人就已经开始离心了。
他这一生一共二子一女,庶女庶子分别由俩个偏方所生。而他最骄傲的儿子,还是正室生的这个。
这儿子,性子像他母亲。
老太君听到这话,严厉的看了颜氏一眼,低沉的说道:“你这是胡闹!你是颜家未来的家主!以后这些都是要交给你的!”
“怎么能如此决定?”
“谁交给你这些的!”
老太君看着颜相的父亲,满脸怒容:“果然,老妇就不该答应你父亲让你给你母亲教导!”
“颜氏!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颜欢在笑,可眼底的寒意却比这冬雨还凉薄:“这事是孙儿自己做的决定,很母亲父亲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