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得到自由，立刻往小便池冲，还不忘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俊美如俦的五官，粉雕玉琢，一双深邃的黑眸透亮，虽然俏皮地做着鬼脸，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高傲清冷。
厉泽衍愣住，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孩子，而且不止一次。
他垂下眼睑，边走边想，目光在扫过商场墙上的宣传照时，猛然想起。
照片，这小孩长得跟他小时候那些照片一模一样。
不，严格来说，这孩子长得跟小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厉泽衍鬼使神差地折了回去。
卫生间里，小家伙已经方便结束，正垫着脚够洗手台前的水龙头。
小身板挺得笔直，小胳臂拼命地往前伸，又白又嫩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像只鼓鼓囊囊的小包子。
厉泽衍的心没来由地柔软几分，他两步过去，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将小家伙倾到洗手盆前，小家伙就一个灵活的转身，一手掐住他的脸，一手屈起两根手指，抠向他的眼睛。
“我盯你很久了，你想拐卖我！”
小家伙稚嫩的脸上，写满警惕，漆黑的眸子，目光坚定。
厉泽衍怔住，继而哑然失笑：“你看我像人贩子？”
他堂堂轻盛集团创始人兼总裁，想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海城外，他还需要拐孩子？
小宝松开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几眼，冷哼一声：“长得还挺好看，是不太像。但你这么积极主动，乐于助人，肯定是对我有企图。”
他说着，扭过身去，借着他的高度，探身洗手。
厉泽衍无语，身体却配合地将他往前倾了倾，确保他洗得不用太费劲。
舒服的姿势，小宝很满意。
他抬头看向镜子，扫过自己和男人那张脸时，眸子诧异地眨了又眨：“咦，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样？你是按照我的样子整容的吗？”
厉泽衍一愣，忽然轻笑出声。
如果说清冷的厉泽衍已经是盛世美颜，那么这一笑，便如同是高山融雪，花开遍野；仿佛是山岚间吹过最温柔的风，让人身心都跟着融化舒展。
这是一个真切的，发自内心的笑。
他抱着小家伙的臂弯，不自觉地紧了紧：“你叫什么名字？”
看看，这就是人贩子的套路，假装好人再套取信息。
小宝腹诽着，眼珠一转：“我姓倪，小名霸霸。你叫我爸爸就行。”
“霸霸？”
厉泽衍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俊美的眉头微蹙。
这世上，怎么会有家长给小孩取这么奇怪的小名？
“诶。”
小宝响亮地应声，黑眸中满是计谋得逞的狡黠。
厉泽衍反应过来，眸光微沉，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你这么小，五岁还不到吧，就想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