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里外,十四个人影盘坐在红沙中,十分钟的时间,度日如年,几乎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看向来时的方向,再不停的转目盯向三个血袍人。这是一条死亡之路,没有人愿意在此多呆哪怕一秒钟。刚刚的一场袭杀,让人至今胆寒,十一个人,差不多一半的队伍埋在了红沙之下。
剩下的就是幸运儿了,但是如果再这样等下去谁也不敢保证,下一波自己还会安然无恙,恐惧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一个灰衣的老尊者起身,“请问,为什么还不走死灵城堡要把我们都埋在这红海滩吗”
“对,三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一半,死灵城堡居心何在”又有人站了起来。
“我们可是用生命换来的生死牌,这样等下去,还有何用”
有人提玄气,有人抽刀剑。这就是一群玩儿命之徒,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你都不用怀疑,一切皆有可能。
三个血袍人站起,其中一人道“血影怎么还不回来”另两人向后望去。
说话人扫了一眼杀气腾腾的几个人,淡淡的道“诸位放心,还有一个多时辰,在你们手中的生死牌失去作用之前,会把你们带到乱魔海的。再等十息的时间。”
“不能等了,必须走。”
“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你马”
仿佛大战立刻就要爆发,任谁经历了刚刚的一场杀戮之后,也无法再冷静。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魔兽吸干了血沉没到沙里,听着一片片声嘶力竭的惨号,对死亡的恐惧远比亲身经历死亡更为可怕。
血袍人直皱眉,他知道这种情况相当危险,以往都是在海边等人,现在却是在沙海之中,只是这一次真的有些特殊,他们等的是自己人。
咆哮的人群中,只有两个人静静的修炼,连眼皮都没抬。一个是那干瘦的老者,另一个居然是个二阶的战士。一个很不幸的选了个死牌,另一个手中无牌,不知他们刚才是怎么闯过来的。
他们在修炼吗,不尽是,更重要的是在感应着地面的动静。这两个人是队伍中唯一的两个敌人,因为他们是随时可能暴起杀人,争夺生死牌的人,当然也可能被群起而杀,所以他们两人离着人群三丈多远。
“给我们地图”
“杀了他们”
“大胆,杀了我们,你也走不到乱魔海。”三个血袍人退了三四步,握住了兵器。最后的一人道“血刀,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等血影。”
血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九人。在这红海滩中,可以说都是与自己同阶的存在,他们三个人没有镇压的能力。
“走”血刀看了眼刚才说话之人,向前走去,身后九个人蜂拥跟上。只有盘坐的干瘦老者,睁眼望了一下没有动。那个二阶战士起身,又坐了下来,跟上去,无疑更危险。
风吹着红沙从身下流过,留下的血袍人低头看了看身前的两人,面无表情。偶尔能抵过一次赤魈攻击的以往也有过,但绝少有人能走到乱魔海,所以在他的眼中,两个人此时与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血袍人的目光刚要移走,忽然那干瘦的老者似有所感,闭着的两眼紧了一下。
赤魈又要出现了么血袍人皱了下眉,这个老者似有先见之能,在之前那次赤魈的攻击中,此人每每能提前一步出手,将赤魈毙在红沙之中。是有异宝,还是神识特殊城堡里的几个护卫已经注意了他很久。
留下的这两个人都不一般,恐怕也只有等两人死后才会了然了。总之这次可能会有大收获。
四个血袍人,除了引路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收集死者的戒指和随身的物品,这也是死灵城堡重要的经济来源,所以他们不用在骨台上抢死人的东西。
“嗯”正在悄悄关注的血袍人忽然一声轻微的惊讶,转头看向来时的路上。他要等的人出现了,奇怪的是那干瘦的老者明显的先他一步有了反应。血袍人怎不心惊,自己四人可是有特殊的联系的,居然没有没有这个老者发现的早。
二十几息后,沙雾中渐渐现出两个人影,跟在后面的朗宇轻轻的推了下鼻子。“呵呵,还没死。”闪目看向了盘坐的瘦鬼,宠兽袋里的小白鼠又活跃了起来,看来宝物还在他的身上。无人察觉间,盘坐的老者也是嘴角一张,轻笑了一下,然后抖身站了起来。
朗宇的出现,又让血袍人倒吸了一口气,这个人还活着,似乎证明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五位尊者都会无功而返吗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失态只是片刻间便恢复了,与朗宇身前的血袍人对了下眼神,两人向前走去。三息后,回头看了眼朗宇,又扫了下另外两人,心里暗暗的加了小心,这三个玩意儿,一个比一个妖孽。
“就剩下你们两个”朗宇微笑着问。
老者摸了下胡子,也笑道“呵呵,我们两个是拣了条命的人,他们已经在前面了。”
一旁站起的中年人看了眼朗宇,没有说话,静静的退后了几步,与两人拉开了点儿距离。
“主人,这地下有一只狗。”忽然,朗宇的脑海里响起了小青的传音。
“嗯还有人带着妖兽给我抓住它。”朗宇在神识里命令道。
不知多深的沙层底下,雷蛇攻击了,又盘又卷又电击,可是那只小巧的黑狗,根本对它没反应,象一只影子一样,四处的抽鼻子,雷蛇的攻击即使打在它身上,也是一击而过,一点着力感也没有。
“主人,这小东西很古怪,我根本打不着它。”
“给我看好它在干什么”
地面上,朗宇和那老者对视一笑,跟着血袍人走了下去。
那种眼神,心照不宣,但两人都没有动手的打算。朗宇还不知道,小白鼠感觉到的宝物是什么,不肯妄动,而老者却极忌惮朗宇逃脱五尊追杀的手段,那五个人身手如何,他心里是清楚的,他自问自己要是对上那五人,没有逃走的机会。
一把灵器,还有一块生死牌,完全有让他出手的理由,可是老奸巨猾的瘦鬼,心里还缺点底。
一队五人,走出才十丈,不是很远,神识中还没有看见前方的队伍,异象出现了。
“主人,来了”雷蛇的声音才传出,朗宇也感应到了,翻手握住生死牌,牌交左手,又抻出了碧焰刀。虽然被确认自己的死牌就是生牌,朗宇还不敢大意,就因为斗五尊时也被赤魈袭杀过,不能把生命寄托在这个东西上。
这个小心真不白加,两手一倒的时间,两只赤魈已经冲出,毫不客气的向着脖子上撕来。
什么他马的生死牌,屁事儿没当。朗宇一闪头躲开一个,右手刀就势一穿,劈开了一个,“噗噗”向着沙下猛扎了两下。左侧一道微弱的电光,又一个赤魈翻了出来,不过不是要吃人,而是象刺猬一样蜷缩着。朗宇一甩手,捏住了那物的脖子,两指一用力,“吱”的一声,生生的掐断了,翻手正要看看倒底是何物时,却是手中一空,瞬间连根毛也没剩下,一颗血红的猫眼大的珠子,还没落在沙上就消失了。
“嗯”朗宇还没回过神来,那边的两个血袍人却惊咦了一声。
“主人,我又杀了两个”小青兴奋的传音,这家伙就喜欢冒功。
“看到从哪里过来的吗”
“没有,好像突然就出现了。”
一次六只,以朗宇的身手和雷蛇的配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但仍然没找出这东西是怎样出现的。
另一边的两人也战斗结束。朗宇的匆忙一扫间,看到那瘦鬼手法与自己相似,挑剑一阵猛扎,但却比自己多出了一个剑阵,把他的全身都包了起来。那个中年人就另类了,一甩手抛出六块晶石,给自己加了个光罩,破碎前,也堪堪的挡下了六击,立刻向嘴里填丹药,然后紧张地看向了朗宇两人。
阵法,朗宇点点头,但明显那中年人神识不继,两耳中有淡淡的血丝浸出。
朗宇抬手看了看手中的生死牌。“你说这是个生牌,现在又如何解释呢”
“这个,”那个带着朗宇同来的血袍人哑然了,近前接过朗宇的生死牌,确实在其上有一个工整的死字,而又确实是被袭击了。生死牌不假,他也没法解释。
站直身的瘦鬼也是一愣,翻手拿出自己的生死牌,其上却是一个生字。生也是死,死也是死,怎么回事儿
另一个血袍人走上近前,“不可能。”闭目仔细感应了一下,还是确定,“这就是一枚生牌。已经有九个持有此牌的人安然无恙,怎么会错。”
“哼哼,错不错在你们,我只想要一个说法,这不为过吧,若不是我的运气好,大概现在已经埋在这红沙里了。”
两个血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先前的那个想出了个办法“你可以把生死牌给这两个人之一,如果他们不被袭击,就证明不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