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一向对手工充满兴趣,而她这台数千元的专业缝纫机,能够车出四十多种专业的车线。
直接在布料上打版,对有些十多年绘画和木工经验的江画来说,并不困难。
版型是一套普通的对襟睡衣,江画以前做过很多次,因此无论是打版,剪裁还是缝合,她的速度非常快速。
半个小时打版,二十分钟剪裁,一个半小时缝合,半个小时包边,最后花十五分钟时间,把纽扣缝好。
等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一套普通男士米色分体睡衣,已经完整成型。
单纯从外观上看,这套手工睡衣的款式,不逊色于普通商店里的产品。
而且,这套睡衣,完全是按照某人的尺寸剪裁而成,肯定会非常合身。
江画将衣服的线头剪掉,然后找到一个木制衣架,将这套刚刚完成的睡衣,挂在自己的衣柜里。
最后把剪裁的碎步收拾好,江画伸了一个懒腰,走出自己闺阁内的工作室,摸了摸已经睡着的金毛犬阿宝的脑袋,走到那张有一个小走廊的千工拔步床上,做了半个多小时的平板支撑,才去入睡。
——
——
入夜之后,并不繁荣的江凤镇进入安静和黑暗中。
江雄将一位晚上一起吃饭的老族叔送回家后,才悠哉悠哉地走回到自己家的老宅,对着正在房间里看电视的老婆喊道:“小娟,给我泡杯茶,我肚子可撑坏了。”
“怎么了?”他的老婆正在靠在床上磕瓜子,听到他的喊声,飞快地跑下来,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去苏明家帮忙老女婿吗?怎么?怎么吃多了?江画的男朋友为人怎么样?接触的人品如何?席面上的菜肴肯定不错吧?对了,他是干啥的?”
江雄脱掉身上的黑色夹克衫,听到老婆一连串发问,顿时觉得头皮都要炸掉了,连忙说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赶紧先给我泡茶,今晚全是大鱼大肉,还有好酒,吃得太过瘾了。对了对了,江义让我拿了几条小画妹男朋友送的鱼,还有几斤猪肉,味道可不一般,你放在厨房,不用放冰箱,明天年夜饭我们就用这做主菜。”
“不放冰箱?那不会坏吗?”江雄老婆奇怪的问道。
“不会,江义走之前特意叮嘱我的,不会坏。”江雄瘫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接过老婆泡的茶水,美滋滋地回忆今晚在江家的酒宴。
“哎呀,说起来,小画妹这个男朋友真不错,以我的眼光来看,这小子为人简单实在,举止有度,是个结婚的好人选。”江雄半眯着眼,还在想今天的一桌酒菜,“而且,送给未来岳父岳母的东西非常实诚,你见过半斤重的野生海捕大虾没?你知道他送给江义的好酒,老酒鬼江超喝了什么评价吗?”
“啥?”江雄的老婆好奇心满腔,急切地问道:“什么评价?”
“此乃生平所饮第一美酒。”江雄摇头晃脑,学着江超说话方式,模仿说道,
“不是吧,那老酒鬼的嘴巴可刁钻了,上次我弟带回来的上等茅台,也就让他觉得还能入口而已。”
这两个老夫老妻之间的对话,也在江凤镇其他的宅子里上演。
江雄的老婆听得有趣,打算明天一早,去和镇子里其他人闲聊这个消息。
从这些参加宴会的叔伯族公的口中,江画男朋友不错的形象,以及罕见的上等酒宴就此传播开来。
等夜更深,大部分的小镇居民都已经入睡。
在江凤镇外的流越山上,一个极不起眼的白色小影子,从一棵老松的树枝上,跳跃到另一棵柏树上。
流越山是江凤镇周围最为高大的青山,山中林深无路,镇子里的居民,平常都只在外沿活动,很少深入其中。
和人类不同,白毛猴子小爷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普通人难以跨越的险峻断崖,它也能在连续不断的纵身跳跃中,非常轻易的越过。
大约快速疾行了半个多小时,小爷的身影才慢了下来。
它蹲在一棵高大的野松树枝上,朝着一个方向,以特殊而富有节奏的叫声,似呼唤,似交流,有目的地喊着。
大约叫了十来声,突然,在山林的东方,连续不断的叫声,从不远处出现,在回应着小爷的叫唤。
几次互相呼应之后,在小爷蹲着的那株松树旁,几只体型健壮的褐毛猴子,爬到小爷周围。
原本按照普通猴群的生活习惯,外来的猴子,会受到猴群猴王和公猴的攻击。但是,还不到巴掌大的白毛猴子小爷,和这几只褐毛猴子一碰头,就亲热地吱吱乱叫,那些猴子不仅没有半分敌意,反而就像看到自家崽子一般,亲热地抓了抓小爷的白毛。
其中,一只体型最为高大的公猴,额头有一缕白毛,明显是猴群的猴王,它和小爷最是亲近,甚至让小爷窜到自己身上到处乱爬,一点也没有恼火。
小爷和这几只猴子玩闹一阵,猴群里的其他猴子,也叽叽喳喳挂在树枝上。
特别是有几只体型比小爷稍大的幼猴,老是跟在小爷身边打转。
等小爷觉得玩过瘾了,他吱吱两声,决定回去。
那只头顶一簇白毛的猴王扯了扯小爷,然后突然转身跳入密林深处。
看到猴王的动作,小爷缩着脑袋,一副等你回来的驾驶。
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猴王跳到小爷身边,和人类手掌非常相似的猴爪,拿着三个颜色青绿色的野果,递给小爷。
小爷看到这个果实,简直高兴坏了,它“吱吱”冲着猴王叫了几声,小爪子抓过三个青绿色红枣大小的果实,然后顺着来时的道路,一溜烟跑回红仔的房间。
其他人不知道小爷半夜溜出去玩耍,只有趴在地板上的黑背赛克,听到小爷推窗户的动静,抬起脑袋,不满地轻呜一声,仿佛是抱怨小爷半夜不带它出去。
小爷将青绿色的野果放在桌上,然后跳到赛克暖和的肚子旁,大大咧咧地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