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回到梨园,彩虹队员都围了过来,忙着给她换衣服,准备晚饭,乖巧懂事让人看了不忍拒绝。
“阿柒姐姐,先吃饭吧,今天忙了一天,肯定饿坏了。”
“阿柒姐姐,我特意去膳房给你熬了粥,你多少吃一点。”
曼珠摸摸这些孩子的头,端起桌上的粥喂阿柒,“吃点吧,不看在别的,就看在她们特意为你做的份上,多少吃点,等一会景云还要带她们回去,你别让她们担心。”
阿柒眼珠转动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走吗?不能住这吗?”
小希道,“阿柒姐姐,你把我们住的房间都让给纸鸢姐姐住了,我们住哪里呀?”
“纸鸢不在你们可以住啊。”
“可是纸鸢姐姐房间就一张床,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够住?再说了,纸鸢姐姐要是回来看到我们住了她房间肯定会不高兴的。”
“纸鸢姐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小希看看其他人对阿柒点头道,“纸鸢姐姐挺小气的,我们就不住了,和景云姐姐回去。所以,阿柒姐姐你现在要好好吃饭,不要让我们担心。你看看你,身体这么不好,以前你总是要我们强身健体,现在你也要强身健体了。”
阿柒摸着小希的脸又看看其他人,笑道,“是,阿柒姐姐也要强身健体,不能让你们担心。”
说着自己端起桌上的粥几口就喝完了,景云进来看到笑着道,“现在也就这些孩子们说的话你还能听进去,你也越长大越像个孩子了。”
阿柒站起身对景云道,“你带她们回去吧,让曼陀送你们...”
“不用,我哥送就可以了,他今晚就不回王府了,你们也早点睡。”
阿柒送景云她们离开,却没有回到梨园,而是停在悦君殿门前的廊下坐着。
曼珠道,“阿柒?怎么坐这啊?”
阿柒望着悦君殿的大门,里面依旧人来人往,烛火通明。
“他们该安歇了吧?”
曼珠不知怎么回答,也坐下来道,“应该安歇了,这么晚了。”
阿柒靠在柱子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刚才吃进去的饭在胃里翻滚着,绞着痛。
“阿柒?”
阿柒回头一看不远处走来的是宁夫人,夜色下一袭白色纱裙飘逸灵动。
“见过宁夫人!”曼珠起身行礼。
阿柒坐着没动,“你也睡不着吗?”
宁夫人过来坐到阿柒跟前,目光看着远处最亮的地方,淡淡道,“这么热闹又怎么会睡得着呢?”
“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何必这么感叹万千的,不应该习以为常吗?”
只听见宁夫人低笑一声道,“是啊,你要不提醒我差点忘了,咱们王爷这是第二次娶妻,真是一次比一次的动静大,也是梅将军有福,说嫁过来就嫁过来了。以前她总是对先王妃左挑右捡的,我们私下还笑她,如今是打脸了。”
“不知道王爷第一次娶妻时她是不是也这样彻底难眠,夜立风露中,心里这般苍凉无助。”
宁夫人掏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泪,道,“估计站了无数个夜晚才能在往后的日子里与王爷继续并肩作战,谈笑共事。想来,她也是不容易,顶着那么大的压力,等了这么多年,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在苦苦等待中度过了。”
“宁夫人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梅将军?”
“说谁不一样吗?细数迟迟钟鼓声,愈数愈觉夜漫长。你得王爷如此垂爱,不也坐在这里暗自垂泪吗?”
“是啊,都一样,曾经怎样又如何,现在我们都一样。凤冠霞帔,红烛摇曳,芙蓉帐中的人又怎会知道外面风露重。也许梅将军很快就能给王爷生个孩子,就可以和小世子作伴了。”
宁夫人神色冰冷看着阿柒道,“也是,我现在还好有个小世子能分分神,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喊我母亲,小嘴巴粉嫩嫩的,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管王爷以后娶谁,生几个孩子,都和我无关,我只求我的空儿能健康快乐的长大,有他在,我的心就不会空。”
“你不后悔吗?守着一个得不到的人,有名无实的过日子,值得吗?为什么不出去呢?找个爱你疼你的人,过简单的日子,王爷他不会为难你的。”
宁夫人道,“如果王爷现在真的愿意放你走,你会走吗?”
阿柒迟疑了一下道,“会。”
宁夫人笑道,“你不会的。你连在气头上的时候都不曾真的离开过,又怎么会在气消后离开呢?这个人你越是得不到你就越不轻易放弃,有时候你在乎的已经不是那个人是不是爱你,而是不甘你浪费在他身上的时光。就像个赌徒,明知道再赌下去连命都没了,可总对下一局抱有期待。”
阿柒没有再说话,宁夫人又静坐了一会对阿柒道,“我先回去了,空儿醒来看不见我会哭的。”
悦君殿的烛火全都灭了,院子里一片漆黑,梅若君局促不安的坐在床边,看着慕容冢解衣带,刚要上前服侍就被慕容冢拦住道,“若君,我能做的就是娶你过门,其他的我们互相别勉强了好吗?”
梅若君含泪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呢?为谁守着这副身子?为阿柒?你伤她那么深,却又默默为她守护着一切,王爷,那我呢?我就不配吗?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为的是一场婚礼吗?”
慕容冢转身看着垂泪的梅若君,叹了口气道,“这场婚礼本就是一道圣旨强行举办的,你和我都没有资格拒绝,你以后是王府的王妃,我尊重你的一切,但也仅此而已。”
梅若君上前抱住慕容冢哭诉道,“可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能忍心让我变成府中其他两位夫人一样,在一个个难熬的长夜中苦等到天明?王爷,从我嫁入王府的那一刻,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的身心都是你的,求你别推开我好吗?”
慕容冢沉默以对,良久淡淡道,“若君,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无法欺骗我自己,也不想欺骗你。以后每个夜晚我都会陪着你,你就睡在这张cahung上,我睡在外面的榻上,就这样。”
梅若君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摇着头道,“不,王爷,我爱你啊,你就不能分给我一点的爱吗?”
慕容冢不再说话,吹灭红烛,和衣躺在外面的榻上,手轻轻抚摸着受伤的手背。